陆馨菲这才明白,虽然外面的人都传说是陆馨菲先对家庭不忠,在外面到处放荡不肯回家,才把陈大勇气的跟陆馨菲离婚了,而李菊三相信的,就是这个版本。
但是陆馨菲的老娘向着自家闺女,觉着闺女不可能是那种人,于是,老娘又打听到了另一个版本,那就是陈大勇先找了二房,然后回家跟陆馨菲闹离婚。陆妈妈不知道这些日子陆馨菲去了哪里,倒是担心陆馨菲的行踪了,居然还让陆子平到处去找陆馨菲,看来,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妈妈和兄弟隔着自己亲。
但是亲又能怎么样,他们总说不敢在人前表现的太明显,特别是在李菊三那里,还要装作把她陆馨菲这个娘家女儿当泼出去的水不再当一家人看,这个时代的家庭观念还是保守的。
陆馨菲忍住没有告诉给自个儿母亲,其实,陆馨菲不只是痛痛快快的和陈大勇离了婚,还给了陈大勇一百块钱,也给了陈大勇那个二房一百块钱,相信陆馨菲要是说出来的话,母亲会气的掐死她的。
陆馨菲自己也知道自己挺白莲花的,按照逆袭法则,自己就是应该趁机狠狠修理陈大勇一顿的,还可以让陈大勇净身出户什么的。但是陆馨菲做不来,因为当初的确是她要和陈大勇离婚的,只不过有关部门办理这个办理的比较拖沓罢了。
然后,陈大勇那个法盲也真够二百五的,居然还敢在没有办理好离婚手续的时间段里,娶了另一个女人过门。
不管怎么说,看在小虎的份儿上,看在刘二丫那么明事理的而份儿上,陆馨菲觉着自己应该放陈大勇那个迂腐的人渣一马。
陆馨菲不是本尊,她来的时间这么短,和陈大勇打交道的时间这么短。况且,陈大勇每次对陆馨菲的无理都被她给及时报复了回来,所以她对陈大勇也没啥恨意,不过她知道,就算本尊还活在世上,也不会多么的恨陈大勇的,因为本尊是个悲哀的善良的爱家的女人。
“妈,我没事的,我最近忙着去考大学,所以我得赶紧回去了。你甭为我担心,你看我气色这么好,像是受了委屈的人吗?等我兄弟回来,你跟他好好说说,就说我好不容易在市人民医院争取了一个免费考大学的名额,现在是我人生的最重要时期,让他别惦记着我,等我考上大学,我再来跟你慢慢谈那些琐事哈,我走了。”陆馨菲云淡风轻的说着,然后拿出自己剩下的一百块钱来,硬是要塞/给自己母亲。
做母亲的这个时候哪里愿意要女儿的钱啊,担心陆馨菲还来不及,所以任凭陆馨菲怎么说怎么硬/塞,母亲就是不肯收下。
本来陆妈妈都是想给陆馨菲一些钱的,怕陆馨菲一个人四处颠簸受了委屈,她自个儿的女儿她最清楚了,女儿年轻时都很懦弱害怕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现在,女儿都身心苍老了,若不是被逼到了极致,女儿怎么可能四处漂泊啊!唉……想着想着,陆妈妈已经老泪纵横。
“妈,你别这样啊,我在市人民医院过得很好,比你们吃的用的都强多了,你看我的衣服,这可是流行款式,咱们农村都没有的……”陆馨菲赶紧夸张的扯了扯自个儿身上这件自认为自己做的很好看的衣服,然后再指指自己的脸,“你看看我的脸,那些大块大块的云彩都没有了……”陆馨菲说的大块大块的云彩其实是妊/娠/斑/,因为陆馨菲本尊当初怀孕时营养不良,再加上月子也没有坐好,而且不知道还因为什么,反正陆馨菲后来脸上长了很多很多黑色云彩,遮盖的脸上奇丑奇丑的。
现在的陆馨菲,妊/娠/斑/减少到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了,看起来起码好看了许多。
被陆馨菲这一提醒,陆妈妈这才仔细一看,也看出了一点变化来,于是,陆妈妈停止了哭泣。
也许自家女儿真的不是天生的穷命贱命,如果她真的可以去考大学,那么,她以后的人生道路,就会突然平坦了下来,她再也不需要走什么阴暗小路了,迎接她的,将是光明大道。
但是陆妈妈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去考什么大学,女儿当初能考上初中,也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况且,女儿现在的脑子也不灵光了,拿什么去考大学呢?
但是陆妈妈也不能拿一盆冷水去泼女儿的积极性,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叨叨着,说是不管能不能考上大学,都得回家来看一看,好好住几天,甭去在乎李菊三都说些什么,家里的事,还轮不到李菊三做主的权利。
陆馨菲赶忙一一答应下来,为了不让母亲操心,陆馨菲乖乖的收起了自己的钱,心里寻思着,要充阔气也不必急在一时,只要自己以后考出了大学,风风光光的回到家,再给母亲钱,母亲肯定会很高兴的收起来,而且,到那个时候,李菊三恐怕还巴不得自己在娘家住下,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厌恶的赶自己走呢。
陆馨菲也不再多啰嗦,陆妈妈的苦苦挽留也没能留下她的脚步,她才不愿意不尴不尬的留在这个家里,感觉做点啥都得看兄弟媳妇的脸色。
陆馨菲往外走时,李菊三还赶紧边送出来边大声道:“呀,大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咱们姐儿俩觉着投缘,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能住几天再走吗,弟妹亲自给你烧饭吃。”
陆馨菲左右看看,见大街上正有几个老人在那里晒太阳呢,于是,陆馨菲蓦然间领悟到了什么。
陆馨菲差点做出一个作呕的表情,她是真的一个劲儿的反胃,她知道李菊三虚伪,但还真不知道她能把虚伪的面纱遮的这么熟练。
“弟妹,你跟妈回去吧,我过些日子还会过来看你们的。”陆馨菲也不啰嗦,她大踏步的离开,她这一趟回娘家,可是连顿午饭都没有混出来的啊。
今天比昨天的气温要高许多,这天气,还没有让人做好思想准备,就已经来到了春天。
八十年代的冬天太长,而春天又太短,所以春天的气息是最喜人的。
一路上鸟语花香的,再加上已经昼长夜短,所以白天就显得特别明亮,到处都是刺眼的亮堂堂。
陆馨菲是步行走到镇上的,在走路的期间,她赶得太急,所以没有去空间里转悠过。
见到方宇恒的时候,方宇恒难得的带着一脸亲和的笑容。
是陆馨菲亲自到方宇恒军营拜见他的,怎么说也是有事相求,陆馨菲得正式一点,她还带了鱼罐头和桃子罐头。
方宇恒不愧是军人,真是抗冻型的,竟然只穿着衬衣和军装。
衣少就很明显看出来他的瘦削料峭,决然不似前世的林宇恒那样体魄健壮。
但是方宇恒的不怒自威丝毫不减,那双俊目睿智有神,那双剑眉如浓墨染成,鼻梁高挺,方口红润有型。最令他精神抖擞的是他这一身军装,真的极其配合他的气质。
方宇恒示意陆馨菲在椅子上坐下,却见之前看到过的某个小喇叭士兵薛浩立即小跑着从外面进来,他殷勤的给陆馨菲倒了一杯茶,随即冲着方宇恒敬了个礼,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陆馨菲,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东西你拿回去吧,我这里啥也不缺,帮你是为人民服务,哪能要你的东西。”方宇恒待屋里只剩下他和陆馨菲两个人了,看着陆馨菲有些拘谨的端起茶杯小心的啜着茶,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怎么才隔了几天不见,就感觉陆馨菲焕然一新了。不只是装束打扮,还有她的肤色和头发以及神态,真是奇怪了。这算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的节奏吗?
“你又不是所有人都帮人家租店铺的……”陆馨菲没觉着方宇恒帮她能和为人民服务有啥关系,方宇恒也真能扯。
“那我说点实际的,”方宇恒直了直身躯,“现在敢开店的人寥寥无几,而你又是个女人,虽说妇女也顶半边天,但是像你这样做起事来义无反顾的半边天太少见了,我得支持你一把……”方宇恒也不再卖关子,他很是爽快的把他这几天考察的时常形势和商铺租赁价格或者是市区周围的村子的供销社拍卖价格一一跟陆馨菲做了陈述。
陆馨菲在方宇恒这里商量了半天,甚至在中午的时候,还混到了一顿午饭。
白花花的大米饭,这在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陆馨菲来说,这顿饭吃的好奢侈。
方宇恒吃饭其实挺有意思的,他喜欢把白菜汤倒进大米饭里吃,这种吃法对陆馨菲来说,新颖得很。
陆馨菲只知道蛋炒饭,但还真没有见过把菜汤直接倒进米饭里的,就连前世的林宇恒虽然土生土长的在农村里长大,吃饭却能比陆馨菲这个城里人还讲究。林宇恒的嘴挺挑的,也很难接受新事物,平时就连大众化的饭菜他都不一定爱吃,就更不可能发明这种怪异的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