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亮意识到是自己的失责。
盛睿禾却叹了声气,转了椅子过来缓缓地抬起了眼眸看着他说:“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他自然心中有数。
偏偏最先发觉这件事的是雷四爷,为什么?
因为他从没有进A城之前就锁定了谁会对他不利,谁会出手在A城做些什么出来。
盛铭安一开始追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就没有一次得逞的时候?因为那个雷四爷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
七年的儿童丢失案,警方找不到的几个孩子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为什么不再暗地里追究下去?动不起这个男人。
他的军火不单是走给某些人。
全球第一的军火商,不是谁都会去动他的。
盛铭安是真的要逼得他走投无路非要回去和他认输的,盛睿禾勾着薄唇笑起来的时候谈亮惊了一惊,习惯性地去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外人都以为A城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进来的地方了,怎么办?你觉得要怎么办?”
谈亮镜片闪过了白晃晃地光,他好像听出来了些什么,“我们先把里面的人清出去吗?”
公司内部先传出来的国外公司怎么怎么样,就连瑞士银行都不愿意将贷款打进盛氏的账户上,这条消息一出来的时候是公司内部最初动荡起来的原因之一。
紧接着又有人传来传去盛睿禾因为非要娶一个生了别人孩子的沈初心,而让盛铭安这个一心想拉他回盛家的父亲对他不得已的出手打压————————这些话全是从公司里有人通了风。
被盛铭安收买的人有好几个。
“把所有动摇还在考虑的留下观察,把你知道的那边买了的人全部清出去。”
“好的,先生。”
谈亮知道现在要动一部分人,转身就往外面走了。
盛铭安联手了这样大的一位人物,盛睿禾和周先生通过电话,知道他那边有自己的想法就把自己的想法透露了一些出来,周先生便给了他自己的决定:“盛世,我势在必得。”
这就好!
盛睿禾还没有最大的动作时,每天去公司里都要被潘一诚逼着追问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国外他再不亲自过去,就要乱了。
可盛睿禾自己心里没有那么担忧,都是他一手栽培出来派出去的人,如果真的临到这种事就慌乱不知所措,那不是他的眼力有问题的事了,而是他完全识人不清。
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是国外的一个总经理打过来的,盛睿禾靠在椅背里,沉着声音开口就问:“怕吗?”
屏幕那头是个已近中年的男人,听了他这么个开场白就哈哈大笑起来:“盛总,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风大浪,你知道我一个星期被请去喝了几次茶吗?六次!六次啊!有人收了好处引诱我把公司内部的非法运作讲出来就会记上我一功,到时候会从轻发落……哈哈!我们做得是再正经不过的生意,我会怕这个!笑话了!”
那哈哈的大笑声就在通话中没有断过。
“冉文力呢?他过去几次?”是那边公司里的财务总监,有人举报了盛氏,做为财务总监他绝对逃不开被请去喝茶引诱着让他翻公司内部的账。
对面的人就敛了笑,沉下来了脸:“先生,这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背叛了公司。”
盛睿禾微微地点头,好像对此没有一丝的意外,“一年前你怀疑他的时候做的事是对的。”如果是他自己眼皮底下的人,他是向来信奉:用人不疑的原则的。
只是毕竟国外,鞭长莫及的时候他更相信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
一年前的时候那时候沈初心母子才回国,屏幕那边正和他通话的人说发现自己手下有人在私下里玩小动作,他想把这类人清出公司。当时盛睿禾一心盯在回来也没有来找他的沈初心身上,只说随他自己做。只要别让公司内部被怀疑搅得人心惶惶就可以。
通过这一年的时间,还真的把这个人给试探了出来。
“先生,我这边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明天我打算去找&&银行的行长一起打场球了。”
那边已经没有什么风险了,盛睿禾微微点头,“嗯。”
这边才结束了一个通话,又一个CEO打了电话过来,直接汇报给他的就是一个好消息。
“我刚才和瑞士银行那边接触完,我们存在他们那边的资金已经全部到位。”
盛睿禾薄唇轻扬,勾起一抹好笑的弧度来,“潘一诚那边你把这件事告诉他,记住,只告诉他一个人就行。”剩下的人先这么瞒着,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A城总部还没有把不是和盛氏一心的人完全清理出来。
对面的人就点头应了声好,这个视频电话非常短暂。
又接了几个电话后,等所有的消息都是告诉后续他处理问题的时候,盛睿禾脸上轻松,心里还有些发沉。
通过这件事他一方面想试试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承受力和应变能力,最大的一个原因潘一诚说对了,凡是和沈初心有关的事他就会变成那个极端又没有理智的疯子。
他想知道,没有确实的事件时他看不到她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不是像她说的话那样:Quoiqu'ilarrive,jenequittejamais!(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决不离开你!)
沈初心在浴室里泡得皮肤都红透了,水温渐凉换了一次水,一个多小时过去的时候,听见门口的阮盈君声音:“初心,泡久了对头晕的,早点出来吧。晨晨也快放学回来了。”
她应了声,“妈妈,我知道了。”好像时光打通那一句有些絮叨的话是多年前应该天天听到的一样。
沈初心裹了自己擦着头发出来,阮盈君就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就去伸手抢她手里的毛巾:“我给你擦吧。”
因为在海岛上的时候她也经常给一些乖巧懂事的孩子擦,有时候有新去的不适应环境想爸妈的孩子哭的时候她会给他们洗澡,换衣服穿衣服,带着他们玩。
这些琐事做起来很娴熟,沈初心从镜子里看着她恬静的脸,虽然只能找到一熟过去的痕迹,和她的脸已经再不完全相似。但那种觉得温暖的感觉并点儿没有少,还比很多年前浓了。
“妈。”
阮盈君仔细地擦着她的头发,抬头对着镜子里她盯着自己的脸柔和地笑了笑,“嗯。”
沈初心不知怎么自己就说不出话来,转身双手将她紧紧的抱住,像小时一样,像那些随意就可以扑进她怀里撒娇的孩子一样,哽着声音唤着她。
那些无法忘记的记忆涌出来的时候让她头疼欲裂,这些事盛睿禾自己查出来,他们之间没有提及过半点儿。
她知道自己痛的时候他更痛,她是怨恨,而他是悔恨。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那一次明确自己的心就不会躲到海岛上去,盛铭安在发觉了他们之间的事时也不会不顾及沈家和盛家两家多年世交之情有而对沈阮两家出手。
阮盈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女儿的后背,心里无声的说着:“对不起,初心,是妈妈让你受苦了……”
一切都从那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谎言开始。
晨晨回来的时候沈初心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小家伙把书包扔在了沙发里就要阮盈君和他去楼上组舰艇玩,转头的时候看到了餐厅那边的厨房门口围着一圈的佣人都小心翼翼的样子,扭头问:“外婆,他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阮盈君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笑着说:“晨晨自己进去看看?”
晨晨瞪大眼睛,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外婆第一次没有喊他轩轩。
怔了好半天就转身蹦蹦跳跳着往厨房里过去,佣人们忙喊:“小少爷。”
晨晨皱了皱小脸儿,更像只包子了,和里面在流理台上准备晚饭沈初心包出来的那一排的包子形状无二。
“妈咪!妈咪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小家伙跑了进去就抱住了系着围裙的沈初心的腿,虽然长了个头,但晨晨的身高还是比同龄人要矮上一些。
有时候他自己会很沮丧的问:“妈咪,我真的不是你抱的吗?”沈初心的个子一七零,盛睿禾也是一八七,偏他自己长得那么矮。
这让他听多了同学间的话不由就想到了这个。
沈初心哭笑不得地就捏着他的小脸儿说:“是啊,是从大马路上抱回来的。”
那种时候晨晨差点儿就委屈的哭出来。
直到她搂着他温柔安慰,“舅舅小时候也不高,可是男孩子到十岁的时候就会长开了。其实,”她把声音刻意的压低在他耳边告诉他一件事,“大轮椅是十一岁的时候开始长成大个子的哦!”
“真的吗?!”晨晨的眼睛总是在提到盛睿禾的时候特别的明亮。
第一次提到要和陈文霍结婚的时候他还很排斥,可是通过和盛睿禾相处的时间里就渐渐没有了最开始的排斥,当然也不能否了陈文霍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