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雅————————盛铭安努力让自己冷静着不要将最后的底牌曝露,却并不知道,早在姚子衿早产失血过多他却娶了姚靖雅的时候,在他冷落着她的同时甚至把他们的儿子送到了孤儿院的时候,阮盈君仔细的琢磨一段时间就已经知道了他要隐瞒的事。
“怎么?你不会到现在还抱着希望吧?盛铭安,这个你先看看好了。”阮盈君把一张巴黎晚报扔在了他的腿上。
盛铭安疑惑间双手克制地拿了起来,当看到那张照片里的女人脸时,他整个人这些日子里强行压制着的愤怒和暴躁全部都涌了出来,整个身体因异常的愤怒而颤抖了起来,他双手用力地试图抓住阮盈君的手臂,却被她轻易地闪开、
他异常愤怒之下失控的身体整个往轮椅下的沙地里扑了下去。
那张报纸却没有随着海风而飞走,被他死死地抓在了手里,“阮盈君!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蛇蝎心肠不过如此,你明知道子衿的死和她没有关系,沈家澍和沈家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阮盈君墨镜下的眼睛里有着比冰山还冰寒的情绪也涌了起来,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已经彻底维持不住他真实心情的男人,冷冷地话随着海风久久没有消散,一字一句的砸在了盛铭安的心上。
“可是,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而做为罪魁祸首的你,盛铭安,联合了那么多的人让沈氏和阮氏背了那么大的黑锅,现在,你一无所有,身边甚至连自己唯一想保护的女人都不能陪在你身边,你有什么想法吗?”
但盛铭安除了愤怒再无其他,怨毒地瞪大了眼睛瞪着她,几次三番试图掐死她拉一个阮盈君来陪葬,但似乎这件事比任何一件事都要难上许多。
一根银质的拐杖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后背上,有骨头断裂的声响与盛铭安手指用力将报纸都攥得细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君,你没事吧?”雷四爷的眼睛看着阮盈君的时候是满眼的温情,转眼间余光扫在那被他两下抽得就断了不知多少骨头的盛铭安时,已经是满眼的冷厉森冷。
阮盈君摇了摇头,地上的盛铭安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起身,只是不停的冷笑着伏在地上。
雷四爷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他终于抬起了头来,灰头土脸的脸上有着浓浓的与他刚才跳下来快艇时的嘲笑一般无二的笑意,他声音并不高地说了一句:“姓雷的,那件事,她会瞒着你一辈子……我输了,你又何尝不是最可笑的那个?”
阮盈君听到这话的时候全身僵了一瞬,但不过就是眨眼的瞬间她就已经冷冷地转身回头往那边看了过去,淡淡地对盛铭安说:“姚靖雅会在法国监狱里度过她的下半辈子,而你,盛铭安,就算腐烂在这儿,也不会再有任何人愿意,想起你……”
盛铭安嘲讽的冷笑脸一寸寸龟裂,最后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声随着海风飘散在空气里。
那个无名小岛的周围有着凶残的海盗,而那个小岛上物资贫乏到只能维持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
雷四爷手里的银质拐杖转了转,他抬头往那边望着某个方向的阮盈君淡淡地开口问:“小君,你真的愿意陪我一辈子吗?”
阮盈君的脊背一僵,却在她转身回头间已经恢复了神情,她唇角情不自禁地扬了起来,蓝天碧水间却及不上她的一分笑容。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雷四爷认真的思考了几分钟,摇头。
如果说她这辈子没骗过人,那么只有他一个,可是与她不同的他,他从相遇到现在没有一天不在骗她。
阮盈君笑着扭头望向那一望无际的海天一色,心里沉了又沉:如果说她这辈子对得起谁,那么只有他。
要说她欠谁最多,就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沈家澍。
家澍,对不起,请一定忘记这一切纷扰只记住一件事,他们姓沈,就是沈家的儿子和女儿。
一辈子,都是。
……
当下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尘埃落定。
A城,半山别墅。
沈初心觉得自己身体恢复得很好,盛睿禾却还是不放心又带着她去了几次医院,直到医生暴躁地把他们拉入了黑名单,告诉助理如果沈初心再去不许给她安排时间!这才作罢。
晨晨小家伙知道妈咪的身体有恙后,一下子变得越发懂事得让人心疼。
每天早晨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下午放学后管家去接也绝不会乱跑,很多同学叫他去自己家里玩,他连一次都没有同意过,上官小丫头每天几次三番的找他之后,最后他很成熟的说了句。
“如果你一定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就算不比赛你也是赢的那个。”
说得假小子站在那儿好久没有动,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是晨晨的话,还是自己的事。
当然打架或者和同学吵架的事件,是绝对不会再发生在晨晨的身上的。
谈乐杉有回和谈亮说起来都有些心疼,“毕竟是小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每天装得像个小大人一样,心理压力一定很大。”
谈亮抬手的时候,看到弟弟和自己做了同样的动作,他笑了下,“这些问题,初心小心肯定会处理好的。”
还真的不是谈亮说了大话对沈初心信心百倍的事。
沈初心在一段时间后就觉察出了晨晨的异样来,知子莫若母,她从其他佣人的嘴里知道半山别墅以前的管家并不是现在这个。也知道李家二老的事,虽然大脑里没有印象,但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亲切。
尤其是李奶奶慈祥地笑着拉着她手的时候,一脸关怀备至的问着她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个星期才过来的时候,让她连一丝的陌生感都没有。
沈初心笑着说:“没有,就是学校和孤儿院那边有些事,现在忙完了。以后会每天过来的。”
这是过来的时候盛睿禾在车上对她说的事,学校的事沈初心已经从谈亮那儿问过知道了这些,尤其是靳嘉驹隔天就打个电话去家里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上班,他的加班费一定不能少之后,她就知道了自己在学校里的事。
谈亮也把这个学校的由来告诉了她,那些被拐卖了长的有几年,短时间的也有几个月的孩子们,因为和父母分开太久生疏了不少不说。再加上语言不通,又有很多付不起高价入学费的家庭,才有了这所学校。
沈初心晚上想事情想得入神的时候扭头问同样没有睡着的盛睿禾,“这么看来我不是个坏人。”语气间多带着释然和轻松。
看来失去记忆,经常让她胡思乱想了不少东西。
于是那晚之后的几天里沈初心都没有精力去思考失忆的人生,到底是好还是坏。
去看过了李家二老后盛睿禾说是一起去公司,可是沈初心有自己的打算,早上出门时她接了一个电话。
童伊淼的,她手机里朋友一栏其中的一个。
另一个是辛然,但这么久都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可是能占了她号码薄里唯二的位置的朋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轻易让她们的友情停止才对。
“去咖啡店?”
沈初心把童伊淼说给她的一家咖啡馆的名字告诉了他,隐约中似乎看到盛睿禾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立马就起了些许的怀疑,问他:“怎么了?咖啡馆里有什么人吗?”
盛睿禾无奈的叹了一声,他只是在那一瞬间里想到了她第一次从半山别墅里跑到那儿的事情,那时认识了连盛铭安的商业帝国都能收入囊中的周先生。
当然,那时候也有辛然强势带着她从他的身边离开几天的记忆。
并不是多么美好啊,只要一想到他们夫妻就会想到她很多的过去,那些让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
就算,现在让那对叔侄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一辈子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能完全解气呢?
不过是短短的几秒时间里,盛睿禾的脑海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了太多的东西。
低头看到了她蹙眉的模样就温柔地笑了起来,“没有,那家咖啡店的咖啡很地道。”
“这样啊,那你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回去吧!”
沈初心其实是很无意的一句话,前面开车的谈亮脸上都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出来,没有回头的插了句嘴:“初心小姐以前就说过会给辛小姐多带些客源过去的话呢!”
“是吗?我和辛然是怎么认识的?在A城认识的吗,辛然是什么样的人?”
盛睿禾往前面淡淡地扫了一眼,谈亮自知失言,专注地开着车,再没有接话。
沈初心却缠着盛睿禾非要让他告诉自己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事。
好在从疗养院那边去市中心的某个标志性建筑楼对面的咖啡厅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而盛睿禾没有告诉她的事,在见到了童伊淼的时候,这些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