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哥……”白凌雪全然没有被萧静卓的装扮所惊着,她知道,萧静卓重回他的毫无半点温暖的家,定是不想让别人认出他来。白凌雪蹙眉应道,“我不想让他那么勉强,也不想牵绊了他对海棠的真正感受,这样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
毕竟一切都已太晚,白云呈认识了海棠这么久,虽说不像前世的四年后那么漫长,可两个人毕竟成了亲拜了堂,彼此的存在已经在心里互相扎了根,牵肠挂肚过、也关怀备至过。白云呈是个很容易掏心的人,所以他最喜欢用冷漠来将他自己给包装的天衣无缝。而白云呈也是个一根筋的人,白凌雪不确定他对百里海棠所付出的爱能不能在这短时间内收回来,也许他平日里是在故作释然故作轻松,其实他会很伤心很难过。
白凌雪确定海棠是爱白云呈的,只是这种爱,多了束缚,多了杂质,这不是白云呈想要的爱。
凌雪相信白云呈会慢慢从悲观失落中走出来,但是她想给白云呈一段时间,她不想逼的白云呈太紧,毕竟白云呈伤心时,白凌雪的心也会痛。
一切外在的改变和强迫都是徒劳的,白凌雪只是想让白云呈从心灵的阴影中走出来。
不能总是一味地怨天尤人,无法责怪上天为什么不让她重生在十四岁,人世间总是会留下很多缺陷很多遗憾,光靠急于求成是没有用的,总让内心处在焦虑状态只会让自己产生悲观厌世的态度。
路是一步一步走的,白凌雪突然就变得释然了,她相信重活一世的她,不会再那么容易的让幸福在指尖流走。
“是吗?真让人看着着急……”任凭萧静卓恨铁不成钢也没有用,两个当事人在他看来,都傻傻的难以调教。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凌雪的手臂,“走,陪大哥去喝几杯酒,”又扭头招呼不远处的楚君平,“楚医师,你也一起去吧。”
……
白云呈是在晚上回来的,回来后,直接就敲开了白凌雪的房门。
白凌雪自从养伤期间习惯了早睡,所以在她开门时,是哈欠连连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对啊,怎么还有一抹微醺的迷离?
“哥哥……”借着房门口悬挂着的灯笼的光芒,白凌雪看到是一袭白衣随着悠悠清风招展在面前,于是,她想也不必想的叫出口。声音里,居然充满了无限魅惑……
白云呈以为天还早,妹妹定然不会睡下,而且,他自从拜见过他的父亲,看到父亲已经变老的容颜,还有不再威严凌厉的说话态度,竟让他平白增添了许多伤感。
他无人诉说心事,就跑到妹妹房间里来了,其实以前,这两年来,他是习惯了有心事就找百里海棠,只是如今海棠就要被他给赶出他的脑海了。再无他人可以温存的给他足够的安慰,于是,他只能鬼使神差的来找妹妹。
而随着房门完全敞开,眼前的情景更是令白云呈彻底恍惚了……
面前的凌雪长发及腰,秀发有些凌乱但大多被她开门前顺手理顺过,一边理在耳后,露出如玉凝成的耳朵,另一边则遮住半个脸颊,甚至,还有几缕碎发飘在额前。
凌雪的脸颊不知道是被羽丝被褥给捂的红彤彤的还是怎么着,都亮亮的覆上了一层热气。凌雪几分慵懒的姿态,半眯着凤眼,她身着束身短衫,任短衫勾勒出凹凸的身/材/曲/线,这些,竟然都锐不可挡的描绘出一种属于女子的成熟的美……
白云呈看的呆住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他赶忙把妹妹推进屋子,嘴里不好意思的道:“以为你不会睡下,我还是明天再过来吧……”
抽/身欲走,手却被白凌雪给顺势扯住,白凌雪迅速的关上房门,而后一回身,一下子抱住了白云呈。
“哥哥,告诉我,为什么当初没有娶我?不要总说我是小孩子,那都是借口,你不觉得,我已经长大了吗?还有,也别说我是你妹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却不是亲兄妹。我不想一辈子做妹妹,我要做你的爱人……”白凌雪身上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女孩子的发香,一股脑的融进了白云呈的鼻腔。
“凌雪你喝酒了?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不是不让你学喝酒吗?跟谁一起喝的?楚君平?我去找他算账!”白云呈哪里还听得进去妹妹瞎嘟囔了些什么,闻到酒气他就急了,说话便跟鞭竹乱炸似的,一说一连串,都不带停顿的。
可是,白云呈嘴上说着去找楚君平算账,腿却没有办法挪动,因为凌雪抱的实在太紧,刚想推开凌雪,凌雪却已经踮起脚尖,双唇欺来,冷不防的贴在了白云呈的唇上。
“凌雪你别胡闹……”白云呈吓出了一头冷汗,他躲了又躲,直到躲了好几次,才算是勉强躲开。他不敢用力推凌雪,他怕凌雪醉意朦胧的站不稳脚跟,于是,他只得连哄带劝,“凌雪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去给你弄醒酒汤。”
费力的摆脱了凌雪的纠缠,将凌雪打横抱起,放到了软/绵/绵的榻上。
“白云呈,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白凌雪哪里肯乖乖的,她一骨碌爬起,直接就把白云呈也扯倒在了榻上。
“凌雪……”百般无奈,白云呈就从来没看到过女孩子醉酒时的模样,海棠从不喝酒,妹妹也被他给约束的不敢喝酒,现在倒好,怎么他才走了一下午的时间,妹妹就已经敢背着他毫无节制的饮酒了。不行,等妹妹睡着了,他必须得去修理楚君平一顿,他凭什么不好好看着郡主,竟让郡主喝的忘记了身在何处。
“白云呈,我恨你,恨你,”白凌雪居然挺能反复,刚才的爱字又转换成了恨字,她似是真的心中有恨,恨的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要娶别人,我们在一起十几年,我难道真的比不了一个陌生人对你重要吗?”
质问声含糊不清,但是白云呈陪伴凌雪这么久,哪里会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此时的他,还很狼狈的被凌雪抓住领口按在榻上,凌雪恨恨的在他颈项上咬出了几处伤口。(此处省略三千字,请自行YY)
“凌雪……”白云呈又惊又吓,他都在怀疑凌雪这究竟是喝醉了还是疯了,无助的他,赶紧抚了凌雪的睡穴,让凌雪安静的睡去。
终于摆脱这小冤家的闹腾了……
白云呈擦擦额头的汗,他长出了一口气。
秋冬相接的早晨,空气有些瑟索。窗台的栀子花落下了一些旧叶子,只留绿意盎然的新叶油油亮亮的,就像是全然不知季节的变化无常。
天才蒙蒙亮,白云呈就已经穿戴整齐的闯进凌雪的房间,毫无预兆的把榻上的凌雪给揪起来,而后拿一碗醒酒汤给凌雪灌/进/嘴里。
“呜呜呜,哥哥,你变成强盗了……”白凌雪被灌了两口,便挣扎着说什么都不肯继续喝了,因为发现哥哥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美味的羹汤,那味道喝起来怪怪的,她才不喝,哥哥怎么不自己去喝……
“昨晚我好不容易喂了你半碗,今天你自己喝。”白云呈可是好不容易熬到了凌雪清醒起来,他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听话的小祖宗,看她以后还敢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他面无表情的发出了他的命令。
“我……”白凌雪刚想犟嘴,却发现在白云呈唇角处隐隐有点伤痕,她赶忙覆上手指摸了摸。
“噬……”有些疼,白云呈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他还没看到自己唇角的伤呢,他只记得凌雪把他的颈项咬伤了几处,幸好他的衣领可以遮住伤口。
其实白凌雪昨晚也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只是第一次醉酒,觉得有些难受,就要借着哥哥耍一会儿酒疯,如若面对她的是别人,怕是让她闹她也闹不起来。
突然想起自己昨晚那么混账的闹腾哥哥,脸上一红,赶紧接过醒酒汤,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下去。
赎罪的办法就是这么简单,这么难喝的东西她都喝了,相信太子爷也不会那么没风度的继续揪着自己的错不放不是?
“嘿嘿,哥哥……”白凌雪放下空碗,她见到白云呈脸上的乌云竟然还没散去,便只好谄媚的笑着,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荷包,打开荷包拿出一个瓷瓶,又打开盖子,用一个棉花棒棒蘸着药末给哥哥擦擦唇角的伤。
“别擦了!”白云呈率性的一把将小棉花棒拍到了地上,又夺下瓷瓶盖上盖子,严肃的问道,“说,是谁教你喝酒的?”
“我……我自己心情不好,就喝……了几口……”白凌雪看着白云呈那阴霾重重的脸,吓得向后缩了缩,她吐吐舌头,缱绻在床头靠着墙,提心吊胆的等着白云呈继续发火。
“你喝酒的时候,楚君平去哪里了?”白云呈真有点得理不饶人了,他追问道。
完了,要连累了楚君平,那可就惨了,哥哥对待自己还舍不得动拳头,但是对待楚君平,怕是少不了三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