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茵茵走后,他的一个随从才从一个地方走出来,称了他一声:“将军。”
拓跋晟阴暗着双眸,犀利的目光瞟向水里的鱼儿,对那位暗影到:“跟上刚才跑出府的那个丫头,必要的时候,你们知道怎么做的。”
“是,将军,我这就去。”那暗影回到,然后转身欲走,这时,却又被拓跋晟叫住了。“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要分咐?”
拓跋晟望了一眼楚茵茵跑过的方向,低沉的声音说到:“给我看好她,我回来的时候不希望看到她少胳膊少条腿的。”
那暗影点了一下头,回到:“属下谨记将军分咐,我会安排人时刻护着楚姑娘的。”
其实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默默护着楚茵茵了,所以,楚茵茵在将军邸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包括她想逃跑的那晚,为了躲避士兵的搜查,抓大老鼠掩人耳目的事迹。
楚茵茵如果知道的话,她真的希望上天能来一道雷,把她劈上天了算了,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无遗,想想真是无言以对。
回到凌云轩的时候,楚茵茵就关上了房门,靠在门口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里的画,画上的人笑靥如花,如一朵清雅出尘的菡莲。
她没有想到,拓跋晟竟然为她作了一幅画,而且全是凭着记忆中的自己所作出来的画,并且画得不偏不倚,神似的相像。
她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只是一眼,便记住了那一刻自己开心笑着的模样,只是一瞬间的笑容,他便记下了。
虽然她知道这是拓跋晟哄女人的手段,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为之动容了。
她拿着画,笑容满面的走到了自己的床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全然把男人说他出征的事情给忘了。
楚茵茵躺在床上,把那幅画放在床头,与画中的她对视,一会想了想,她自己又笑了笑,也许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自己,还是有些开心的吧。
次日清晨,楚茵茵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就到后院忙活去了,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沉了,今天起得晚了。
飞快的洗漱好了之后,她赶忙去了后院,可突然发现,后院里静俏俏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在忙着,她觉得十分奇怪,她忍不住便问了一个刚刚走过的仆人:“这位小哥,请问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怎么静俏俏的就你们几个啊?”
那仆人望了楚茵茵一眼,说到:“怎么你不知道啊?将军今天出征,大家伙都去送将军去了,诶?你怎么没去?”
楚茵茵愣愣的“啊?”了一声。
出征了?今天早上就出征了?
“我们这几个人因为走不开,才不去的,你要去的话就赶快,这个时辰,将军估计都已经快出府了。”
“噢……谢谢你啊……”楚茵茵像走了魂似的应了一句,然后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想着,原来他昨天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出征了。
昨天她拿着他替自己作的画,高兴得竟然忘记了他跟自己说他要出征的事情。不过,他出征,有那么多人送着,也不差她一个人,所以,她去不去也无所谓了。
可是她又想看看拓跋晟穿上盔甲的模样,是不是也像弟弟说的那样,英姿飒爽,霸气凛凛。
纠结之余,她还是往后门出去了,后门到前门有一段的距离,楚茵茵的脚步走得轻快,走了一会儿,她就到了前门,不过,她只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瞄着前门的方向,只见前门那儿整齐有序的站了几十个披着战甲的士兵,他们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像个兵马俑似的。
而拓跋晟则是站在台阶上面,他的身旁站着两个副将领,威武的握着刀柄,严厉的看着底下的士兵。
而拓跋晟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当然,楚茵茵也不知道,他跟底下的人说,是在等待吉时,实则是,也在等待着一个人。
楚茵茵躲在那儿静静的观看着,直到看到拓跋晟扬了扬手,然后一脸严凛的上了他的战驹,其中一位副将领举旗高喊了一声:“出发!”
随后,士兵们紧紧的跟上战马,缓缓前行,浩浩荡荡的军队向前迈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拓跋晟在准备走到转弯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了一下门口的方向。他想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定是又赖床了吧?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来送他。
军队离开之后,楚茵茵源着来时的路反回了后院,想着拓跋晟送给自己的画,他出征时在前门顾盼流离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陈。楚茵茵想着:拓跋晟,你会不会是在等着我来送一送你呢?但是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那只是别人一个不小心的动作,让她浮想联篇罢了。
昨天他还说她丑得复杂来着,估计拿她的模样来练笔,也是一种不错的锻炼,想到这儿,楚茵茵的心里又轻松了许多。
没有拓跋晟在将军邸的日子,她觉得整个将军邸都空空的,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好像是从自己心里挖走了一些东西一样。
而有拓跋晟在的时候,她就没有过这种感觉,她在想着,是不是她也如同别的女子一般,身子许了谁,心里就永远都住了谁?就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个人了?
可是她与拓跋晟虽然有那层关系,却没有那层感情,他没说过喜欢她,而自己虽然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其实还是对于拓跋晟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耿耿于怀。
她不是什么圣人,她也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没有忘记拓跋晟当初对她说的那样的话,当然,也没有忘记拓跋晟对自己好的时候,好与不好的矛盾一直纠结于她的心中,她没有办法解开,所以只得装作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要,怕的就是自己捧出了自己的心之后,被人狠狠的捏碎,她害怕受伤,害怕为一个男人痴迷。
这日,楚茵茵独自一人去了荷花池,这时的荷不如前些日子开得茂盛了,许多都结出了莲蓬朵儿,楚茵茵望着这一荷塘的荷叶,突然想起了那日的情景,那个刁蛮小姐为难自己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只是旁惹无事的坐在那儿,虽然她当时心里面的确是有些生气,这个男人偏爱于慕容婉儿,可是现在她觉得她想通了,其实拓跋晟当时那样对她不理不睬她也无话可说,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与自己的关点是一样的,荷花没有荆刺哪里还像荷花。
只是不知道他当是责怪慕容婉儿刁钻,还是责怪她磨了荷花杆呢?
“太子,这门口低,你小心些。”
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她回过头看,一瞬之间,她以为是拓跋晟又从那个小拱门出来了,没想到,这一次出来的竟然是当今太子,长孙容止。
此时的他,身穿一件浅黄色流金长袍,头戴一顶黄纱发冠,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气宇轩昂,眉眼之间,还透着一些不可一世。
太子进来的时候,也发现了楚茵茵,顿时觉得自己今天来将军邸看风景是对的,还遇上了那个有趣的小丫头,真是艳遇不浅。
“臭丫头,你怎么也在这?”
长孙容止笑逐颜开的直奔楚茵茵走了过来。
楚茵茵不耐的白了一眼长孙容止,有些不悦的说到:“太子殿下就是这么称呼所遇见的姑娘的吗?我好歹也二十了,才不是什么臭丫头。”
长孙容止却只是有些发笑的逗到:“我从北院就闻到你身上的那些猪臭味了,你说不叫你臭丫头叫你什么?”
楚茵茵闻言,气呼呼的白了他一眼,讨厌的说到:“太子殿下,我今天没喂猪!哪来的猪臭味?!你别胡说八道!”
见她气呼呼的模样,长孙容止笑了笑,似乎有些不相信,于是,他凑近了她几分,像只狗似的嗅了嗅。
“是吗?难道是我闻错了?”
楚茵茵避开他,说到:“太子殿下,你这是要抓老鼠吗?嗅来嗅去的。”
说着她还捋了捋自己有些发麻的胳膊。
“真是不好意思,自从知道你每天在将军邸里铲猪粪的时候开始,一看见你,我仿佛就能闻到一股猪臭味似的。”
“太子殿下真是中毒不浅啊?难不成那日被溅了猪尿以后你就得了幻想症了?哪里都是猪尿的气味?”楚茵茵有些发笑的说到。
“我想也是这样。”长孙容止回答。
“那你应该好好在皇宫里待着,怎么还敢来将军邸这满是猪臭味的地方?”楚茵茵好意的说到。
“你这么说将军邸,不怕拓跋将军治你的罪吗?”
楚茵茵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回到:“反正他现在不在府里,只你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楚茵茵说罢,又狐疑的斜了他一眼,说到:“太子不会是想到将军面前告发我吧?”
长孙容止发笑,说到:“若是有什么好处的话,我真的考虑会把你今天的话都说给他听。”
长孙容止狡黠的微眯眼睛,楚茵茵突然觉得,这太子竟然有些表里不一,虽然他嘴上与她打趣着,但是她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否是她想得多了。
她觉得长孙容止虽然嘴上说的是这一套话,可是心里却在想着另一套话,这个男人她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楚茵茵原来想问长孙容止,今天没有陪着慕容婉儿去喝茶么?可是话刚说出口,便想到,李婶跟她说过,不许将那件事情说给任何人听,于是,话到嘴边,她只得顿住了,没有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