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回来？事情不顺利吗？”
“很顺利，不过去办了点其他事~”
一百八的大平层，黑白风格的装修布置，简约的结构，精巧的设计，这里是卓瑾瑜的家。奢华不一定就是金碧辉煌，家装反应了主人的性格，处处可见的高端品牌，价格不菲，却低调内敛，像是某种隐而不宣的品味。黑蛟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派轻松地走进来，往皮质的沙发上一坐，看到卓瑾瑜给他倒了杯水。
“你都准备好了？”黑蛟端起杯子，笑着问道。
“嗯，早就准备好了。”卓瑾瑜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冷冽，“我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呵呵~说起来哥哥并没有让你难受啊~”
“名誉的损失比身体的损伤更可恨。”
“总觉得你们人类，才是最可怕的生物~”
黑蛟冷冷笑了笑，抬起手，掌心朝上，不一会儿就聚集出一团清蓝色的水球。卓瑾瑜走过去，也抬起手压在胸前，手指间捻了张符纸，口中默念口诀。大约过了几分钟，卓瑾瑜心口的水灵在法术的引导下与黑蛟掌心的水灵产生了共鸣，本源相同，同属于龙陌，如今迫不及待聚拢到一起。
“散除！”这般共鸣持续了将近一刻钟，卓瑾瑜并不好受，脸色煞白间嘴角隐隐见红，一声大喝，胸口水灵透出，瞬间钻入黑蛟手中，与水球混为一体。
“啧啧，果然有点本事~”黑蛟怡然自得地眯了眯眼睛，看着手中水灵的纯净，他最不喜欢的颜色。
“好了，咳咳……该是以牙还牙的时候了。”卓瑾瑜吃力地缓了几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另一张符纸，剪得像个小人，纸上写满了符咒。
“禁咒折寿，你倒是完全不计后果？哥哥可不是人类，你这样对他，一点也不怕吗？”黑蛟看了眼符纸，不得不佩服卓瑾瑜的胆量，应龙再怎么说也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而且卓瑾瑜还是吃过苦头的。
“怕什么？人活一口气，我卓瑾瑜只在乎这一口气。”卓瑾瑜不以为然，心中一潭城府深不见底，就算黑蛟也有几分看不分明。
“你的性格总是让我意外~呵呵呵~”黑蛟呵呵笑着，把手中的水灵递给卓瑾瑜，“不过算了，无论如何只要哥哥痛苦，我并不在乎其他什么~”
“……”卓瑾瑜接过水灵，冷笑着将它覆手压在符纸上，刹那间，符纸上的符咒文字像是活了一般，张牙舞爪地就把水灵牢牢锁进了符纸里，水灵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被吞噬干净。
“呵呵，真有意思，接下来要怎么做？”黑蛟看得津津有味，悠哉地等待卓瑾瑜下狠手。
卓瑾瑜略微得意地挑了挑眉，把小纸人摆在一本厚厚的杂志上面，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轻轻划过自己的手指，让刀尖沾染血红，然后手起刀落，水果刀直直插入纸人身体部分，符咒文字瞬间通体发红，纸人像是随着刀尖的刺入抖了抖，然后不动了。
“嗯？怎样怎样？这小纸人就是哥哥吗？哥哥也会有被刀刺入的感觉吗？”黑蛟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满脸兴奋，这是他没见过的法术，属于人类，却觉得比妖怪的还要狠戾！
“谁知道呢？黑蛟大人如果有兴趣，不妨亲自去看看。”卓瑾瑜轻蔑地看着纸人，眼睛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握着水果刀的手缓慢地用力，一点点向下刺入杂志里，过程中还恶意地左右旋转，纸人身上的符咒忽明忽暗，那通红的文字，像极了鲜红的血液。
傀儡术是禁术，卓瑾瑜并不担心会为此折寿十年，他从不怕死，有勃勃野心，也有与勃勃野心并驾齐驱的狠戾，谁给予他耻辱，他就加倍奉还给谁，不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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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店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城市的灯光微微刺眼，秦小乐招呼了一辆出租车，载着她和龙陌回家。对待事情不会纠结太久是她的优点，一顿晚饭的时间，她已经决定了跟龙陌把事情说清楚。
“我是故意懈怠，没有努力变强的，因为秦渊，就是我弟弟，他在那方面天赋一般般。爸爸妈妈或者说整个秦家都不希望我比他强，现在我们家还算比较和睦的相处，大部分原因就是秦渊比我有用，比我厉害。”
“……”
“我明白龙陌的心意，但我舍不得目前还算拥有的亲情，假如我真的变强了，却失去了他们……”
“……为什么要活得这么卑微？”
“听起来傻透了对不对？可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
“龙陌……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明明是为我好，我却不识好歹……”
“秦小乐，难道他们不在乎失去你吗？”
“……”
“‘假如我死了，他们是不是就会觉得我重要了？’是这样想的吗？”
“龙陌……”
“这种想法太愚蠢了，在乎的人无论你怎么样都会在乎，不在乎的人……亦然。”
“……呵，那么谁是在乎我的人呢？”
“我。”
霓虹灯反射在车窗上，光和影交错在一起，像是梦境。四目相望，秦小乐说不尽心底的委屈和孤单，但转而那一个坚定的“我”字和那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睛，让她彻底傻了。前前后后这几天，龙陌对人类的感情似懂非懂，每一次告白都用小说里的字句，真真假假中秦小乐暗自揣测着、自嘲着。卑微已经在人们的冷落里慢慢成了习惯，她不信龙陌真的懂得人类的感情，真的会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内丹吧，她总是这样想的，那么现在的在乎，到底在乎的是什么？真的是她吗？
秦小乐动了动嘴，想问又不敢问，这种没事找抽的问题，信了就不必问，不信，问了也白问。事实上，卓瑾瑜没有给秦小乐太多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古老的禁术，以水灵为媒介，以阳寿为代价，顷刻间撕开了眼前的画面。
预料不到的尖锐剧痛猛然钻进了身体，龙陌浑身一僵，障眼法瞬间碎得干干净净！那是秦小乐从不曾见过的痛苦神色，龙陌总是掩饰得太好，这一次却完全来不及掩饰！
“龙陌？”
龙陌低了头，弯下腰，嘴唇紧紧抿在一起，豆大的汗珠直接砸在了膝盖上，他运起水灵想要抵御，却一点用都没有。疼痛不断深入，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子钻心疼痛左右撕扯着血肉和内脏前进的轨迹……
“龙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呃……”
秦小乐脸色发白，急得不知所措，她看到龙陌绷紧的身体抑制不住轻颤，几分钟的时间，过得像几年，忽而一声压抑的闷哼溢出龙陌的唇角，秦小乐怎么知道那是卓瑾瑜猛地将水果刀拔了出来，又毫不客气地刺入小人的身体，这一次却是一刺到底！
“停……停车……”
“龙陌……”
“快……停车……”
“师傅！师傅麻烦停一下！”
出租车在路边戛然停住，龙陌拉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秦小乐付了车费，赶紧跟着出去，一把扶住龙陌，看到他抬手紧紧压着腹部，脸上毫无血色。
“龙陌……”
“找个……没人的……地方……”
七八点钟并不是很晚，大街上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秦小乐焦急地扶着几乎站不住的龙陌，走过一条街，转进一个黝黑的巷子。巷子里只有一盏路灯，而且昏暗不明，是个死胡同，堆了很多杂物，住了几只野猫。龙陌走进去后就撑不住往地上栽，秦小乐拉不住他，跟着一起跌坐在地上。
“秦小乐……出去给我……弄点水……”
“你不是故意支开我的对吗！你要是故意支开我，我不会放过你！！你等我，我去给你买水，很快回来……”
秦小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龙陌看着她踉踉跄跄跑出去的背影，知道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努力支撑着身体，靠墙坐起，龙陌在又一波强烈的剧痛后，张口吐了血。鲜红的液体弄脏了衣服，衬托着他的脸，显得更加惨白，疼痛渐渐变得可以适应，深邃的眼睛里染上了夜的黑，熟悉的气味渐渐靠近，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哥哥~”阴魂不散的声音带着玩味的戏谑，龙陌并不惊讶，抬眼看向走进巷子里来的黑蛟和卓瑾瑜。“看看，人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可小觑了呢~”
“……”龙陌自然是看到了卓瑾瑜手上泛着红光的符纸小人，还有握在卓瑾瑜另一只手上、插在小人身上的水果刀。
“我没想到真的这么灵验~哥哥，你看你都疼成什么样子了~”
“混蛋！给我滚开！！”
黑蛟想要靠近龙陌，却听到身后一声大喝，紧接着矿泉水瓶子直直砸过来，他和卓瑾瑜轻松躲开，却不防秦小乐已经冲到了龙陌面前，把他挡得严严实实。
“哟~哥哥，让个人类的小姑娘来送死吗？”黑蛟笑得阴森，略微抬了抬手，像是露出了恶魔的獠牙。“或者这是个把哥哥内丹弄到手的好机会~”
“秦小乐……让开……”龙陌蹙眉，眼前的状况比之前在地铁上更糟糕。
“不让！死都不让！”秦小乐不是废柴女主，说话的时候，已经抽出了符纸，布开了结界，就算力量悬殊，她也不可能就此退到龙陌身后。
“哼，这次怎么不那么威风了？”
“……呃！”
卓瑾瑜好笑地握住刀柄，从刺入符纸的地方一点点往下切，满意地听着龙陌的闷哼，知道这于龙陌而言，无异于一把刀刺入腹中，一点点向下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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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陌陌：小乐，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是什么意思？（～￣（OO）￣）ブ
小乐：……丽丽！！当心我把你的书统统扔掉！ヾ（≧O≦）〃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