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sis西餐厅离秦小乐家并不远，和传统的西餐厅一样，布局浪漫而优雅，主打欧洲风情，处处可见的装饰物是薰衣草。非周末节假日，餐厅里三三两两几桌，人不算太多，重黎比他们早到，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看到他们进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你这是……”
“嘿嘿~怎么样，没想到吧~”
人靠衣装，秦小乐本身长得不错，但“平民”惯了，偶尔被方媛“包装”一下，整个人显得特别漂亮，重黎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第二眼……就被龙陌挡了视线。方媛很满意重黎的反应，拉着害羞的秦小乐坐下，龙陌在秦小乐一旁跟着坐下，不着痕迹地压了压腹部。服务生很快送来菜单，一张张精美的图片看得人口水直流！
“龙陌不能吃生冷油腻辛辣不易消化的东西。”秦小乐出声强调道。
“那他来干嘛？”重黎扶额，一脸嫌弃地看向秦小乐。
“我是想到这家的奶油蘑菇汤很好喝，才答应过来的~”秦小乐翻了翻菜单，然后朝点餐的服务生说道：“我要一个西冷牛排套餐，给这位先生一份奶油蘑菇汤和一块芝士蛋糕。”
“我要抹茶蛋糕。”一直沉默的龙陌冷不丁开口，说得字正腔圆，斩钉截铁。
“那，那好，一个蘑菇汤，一个抹茶蛋糕。”秦小乐只好改口，不觉有些困惑，龙陌什么时候开始对抹茶蛋糕这么有兴趣的？
“喂，女人，他们俩不算，我们俩开瓶红酒怎么样？这边的酒很不错~”重黎点了餐，朝着方媛挑了挑眉。
“我的酒量很好。”方媛像是接下了挑衅，找来服务生，“一瓶不够，不如一人一瓶？”
“我都OK~”重黎笑着接下服务生递来的酒水单，很绅士地转交方媛，“今天这顿我来请，你随便点。”
“好啊~”方媛柳眉轻扬，红唇微勾，笑得风情万种，“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秦小乐看着两人的PK架势，满头黑线，听重黎的口气，说不定也是个她意想不到的土豪。
“……”龙陌脸色微恙，轻轻皱了眉，想起之前喝红酒的经历，胃里跟着一阵抽搐，连带着腹部的伤口好像也更疼了。
“喝得不尽兴，我们还可以去酒吧继续~”重黎早已玩转人间，深谙各种人类“陋习”。
“当然当然，到了酒吧，就我来请~”方媛毫不示弱地接话，从第一次见面就互相较劲，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吧。
“……”秦小乐看了眼龙陌，后者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掺和了。
方媛：“别都闷着头吃，说说看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吧？”
重黎：“我想吃这家的牛排很久了！”
秦小乐：“穿了很漂亮的衣服~”
龙陌：“可以下床了。”
……众人默。
方媛：“嗯咳，那个啥，我今天生日~所以我最高兴！”
秦小乐：“咦？媛姐的生日不是二月份？”
方媛：“我妈说身份证上的日子是瞎报的，具体哪天她不记得了，所以随便我~”
……众人默。
秦小乐：“龙陌，这汤味道怎么样？我最喜欢这家的蘑菇汤了~”
龙陌（看了眼重黎）：“嗯，味道不错。”
秦小乐：“重黎，他刚刚为什么要先看你再回答？”
重黎：“他不许我说神对食物……”
方媛：“什么神？”
……众人默。
秦小乐：“哪有什么深不深的，媛姐，我用柠檬水敬你~生日快乐~”
方媛：“嗯？呵呵，小乐乖~生日礼物之后要补给我哦~”
秦小乐：“……送个拥抱可以吗？”
重黎：“不如再点个蛋糕庆祝吧~哦，对了，刚刚说今天这顿，谁请来着的？”
……众人默。
这是一顿十分愉快的晚餐，在什么都没有解决的这一天里。不想之前发生的种种沮丧，不想以后还会遇到的种种困境，只是现在吃这一顿饭，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与幸福。
“应龙不舒服，你带他先回去~”
“是啊是啊，我们之后还要去酒吧，你们俩吃饱了就回家休息吧~”
方媛和重黎不过各自半瓶红酒下肚，一个个就绯红了脸颊，微醺了口气，秦小乐不觉对两人的酒量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走吧。”龙陌先一步站起来，并不怎么客套，拿了坎肩给秦小乐穿上。
“真的不要紧吗？”秦小乐有点担心，两个人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不要紧，重黎是火神，酒精一下就蒸发了，之后清醒了，会送方媛回去的。”龙陌在秦小乐耳边轻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秦小乐总算放了心。
四个人分开，俩俩在一起。
出门的一条街并不怎么热闹，周围都是住宅楼，这个点来来回回的人并不多，黑夜里的一栋栋高楼，从许多扇窗里透出许多的光，看起来很温暖。夜色正好，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繁星在城市的上空被灯光比了下去，显得不够明亮，却还是很讨喜地点缀着世界的斑斓。秋夜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秦小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美丽“冻”人果然没有错，龙陌自然而然脱了西服外套给她，秦小乐这才注意到龙陌衬衫上微微染了淡红色。
“是伤口……”秦小乐暗骂自己的后知后觉，伤口还没愈合，这样来来回回折腾，渗血当然在所难免。
“虽然有点疼没错，但觉得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龙陌再一次握住了秦小乐试图触碰伤处的手，摇头表示并无大碍，“人类的服装很漂亮，人类的食物也很精致。”
“龙陌……”秦小乐说不出心底的感受，有点甜又有点涩。
“绿茶蛋糕。”龙陌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你忘记了吗？”
“嗯？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了。”秦小乐努力想了想，但记性差是基因问题。
“上一次，我没有吃。”龙陌侧头看她，笑了笑，“在你的店里。”
“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秦小乐一愣，终于在记忆角落里找到了这一出略微尴尬的相处，“当时你说你不吃，害得我还挺难过的呢~不过后来就忘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下次再做给我吃吧。”龙陌看着秦小乐舒展的眉眼，看她渐渐脱去了所有委屈和不安，这是个单纯的人类，有着一尘不染的灵魂。
“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做给你吃！”秦小乐确实把这几天的不愉快统统抛到了脑后，她乐滋滋地想象着做蛋糕给龙陌吃的样子，忽然又想到了重黎没说完的半句话，“重黎之前说神对食物怎么了？”
“很挑剔。”
“很挑剔？”
“嗯，会很容易辨别食材的新鲜，烹饪用的油和调料的品质，还有人类使用添加剂的多少。”
“这么厉害！”
“所以，那个蘑菇汤以后别喝了。”
“嗯？那个蘑菇汤不好？！”
“新鲜食材很少，添加剂成分很多。”
“……”
“所以重黎没喝汤，你注意到了吗？”
“那你没把蛋糕吃完，也是这个原因吗？”
“蛋糕还不错，但我看到红酒，胃里有些不舒服。”
“假如说重黎可以很快挥发酒精，那么龙陌属水，所以很容易醉吗？”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很不舒服。”
“总之下次坚决不许喝酒！不管是谁，什么原因，统统拒绝！”
“嗯，我知道了。”
他说：下次再做给我吃吧。
她说：下次坚决不许喝酒！
下次，是关于未来的约定。他们像情侣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得不快，说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未来，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无关那些重重叠叠的阴谋危险。
“龙陌，我替你换药。”
“好。”
回到17楼，走进对面租下的屋子，她替他仔细换药，重新包扎，他始终隐忍，不皱眉，不喊疼，只是苍白，只是额角渗出了层层的冷汗。
“秦小乐，重黎已经答应我，这段时间里会保护你的家人。”
“龙陌……”
“我这边暂时只是养伤，辛苦的是你们。”
“龙陌你不要……”
“养伤期间，我会找些办法弄清楚神变成妖之后，内丹会有些什么不同，什么用处。不知道其中因果，我们始终会很被动。”
“呵呵，所以说，每个人都在努力嘛~”
“秦小乐……”
“嗯？”
“是因为你，我才没有放弃。”
气氛很好，她以为他又会吻她，或者是抱她，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里无关情爱，而是种她以为像错觉一般的……依赖？
“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秦小乐心口砰砰直跳，怎么一下子就觉得自己高大起来了呢？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
这是一句表白吗？是龙陌在说话对吗？是在对她说对吧？什么什么？爱上她了？不会是开玩笑的吧？真的？真的爱上……她了？她有没有回应什么？总该说了点什么吧？怎么好像觉得什么都没说呢？不会错过什么不得了的机会吧？是表白吧？龙陌是在跟她表白，没错吧？嗯，虽然知道会分开，还是表白了？是因为知道以后她会忘记吗？忘记什么的……
这天晚上，秦小乐失眠整夜，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漂亮的本子，写下了第一页。
忘记什么的，还得防一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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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乐：陌陌，表白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陌陌：我就想怎么说最帅~（*￣▽￣）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