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教导员?”桓子润冷冷道。
庞思齐张了张嘴,不做声了,这话一听就是个陷阱,无论胡乱攀扯的哪个夫子的名字,桓子润只待回去一问,就知道他在说谎。
见花萝紧紧地抱着桓子润,不住地朝桓子润摇头,心知今日这事是彻底办不成了。
桓子润强硬的态度,又怎么可能放人?
办不成事情,他怎么跟表妹交待?
“桓公子,这里可有事?”山壁下,传来领头军官的声音。
方才那一场浓烟大伙,将镇守山头的军官也引了过来。
军官适才见那边山壁半边山头都烧了起来,遂大惊,急忙呼人扑火,所幸山头萧条,树木枯草极少,发现得也早,火势没有蔓延开来,一扑完火,便匆匆赶了过来。
一到这里,影影绰绰间,看到有个女子紧紧抱着桓子润的腰身,几个东林书院的男学子也在,两边似乎起了冲突,情状诡异。
领头的京官猜测这其中应有隐情,又牵涉到东林书院和桓子润,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故不敢靠近,只在山壁下面喊了一声。
庞思齐回头,将山壁下面那头聚集了不少的人,应当都是背方才那番动静给引了过来,脸色更那看了,心里有点发虚和慌乱。
事情办砸了,要是再被泄露出去,那他就甭想在东林待着了。
“我这里无事,摸底考试还在进行,你们自行散到各处去保护学子们。”桓子润提声,应了一句。
很快,领头的军官待着下属都散了开去,傻逼下面恢复了安静。
庞思齐松了一口气,道:“桓公子,请莫要为难我等,我也是奉了教导员的命令,还请勿为难……”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不放心将她交给你,你回去告诉教导员,我亲自带她过去,有事来找我,我就在东林书院里等着。”
桓子润清冷的容颜仿若染上了寒霜,声音虽不高,却似能冻住人的耳朵。
桓子润说完,随即低头,将花萝环在自己腰身的那双手臂轻轻拿了下来,温声道:“没事了,随我走吧。”
庞思齐看着桓子润带着花萝转身进了里面的洞1穴,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摸了摸自己被火烧的眉发,庞思齐嘶了嘶牙齿,烦躁地转身离去。
进了洞内,花萝双手环这上1半1身,她此时蓬头散发,脸上沾满了烟灰,挂在身上的盔甲防护衣已是破烂不堪,靴子也不知了所向,两截雪白的脚踝和一双赤1裸的玉足赤果果地露在外面。
脚趾圆润可爱,此刻仿佛羞于见人,紧紧地卷在了一起,狼狈之余,添了几分娇憨,又似隐有香1艳。
洞1穴里面的其他人都奔桓子润赶了出去,原本僻静的洞1穴,因为多了这样一个少女,一下便活色生香起来了。
桓子润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清咳了两声,声音有点发干,“你可带有备用的衣裳在身上?”
问完,桓子润就有点后悔了,此次摸底考试,大家都是穿着盔甲防护衣,还有随身带着吃食和弓箭,哪里会有人带着多余的累赘,何况是衣裳这样完全不顶用的东西。
而花萝这边虽然已经脱险,却还是惊魂未定,忽听他问起衣裳,顿时便觉得一个冷意嗖嗖地从下往上灌,羞1耻无比,缩了缩脚趾头,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上山之时,夫子并未曾嘱咐我们要带衣裳,我就随身带着弓箭和吃食,方才逃跑之时东西全部丢下了,刚才那一把火,应是全都烧毁了……”
桓子润顿了一顿,背过身去,脱下穿在外面的防护衣外套,递到她的手边,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并未转过身来。
花萝会意,忍下心里的羞1耻之感,垂着头,慢慢挪过去接过了衣裳,脱去那件已经烧焦的防护衣,将他整洁宽大的防护衣套在了外面,严紧衣襟,系好衣带,虽然松松垮垮的,但好歹总算遮住了她的脚。
她搓了搓衣角,朝着桓子润小声道:“我好了。”
桓子润这才转身,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只一眼便挪开了,随即示意她过去坐下。
花萝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随即松了一口气,扶着洞壁的一块石头就要过去。
谁知她手下的那块石头被她用力一按,便陷进去了一小块,脚下的地面毫无预兆地摇晃起来,在两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四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桓子润听到岩石碰撞的声响,转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顿时大惊,在大洞将花萝吞噬之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大洞瞬间就将他们吞噬了。
“咚咚咚”一阵天旋地转外加磕磕碰碰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花萝一直紧闭着眼睛,待到感觉周围终于归于平静之后,便慢慢地睁开眼睛。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意料中的疼痛感并不存在,就在她刚想撑着身体爬起来时,就身下传来了一道闷哼声。
花萝感受了一下手下坚实的手感,这才想起她适才跌落下来之时,桓子润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因此她安全地被桓子润护在怀里,整个人全须全尾的,并没有受到丝毫的碰撞和损伤,但是桓子润也不知伤到了哪里。
她赶紧小心翼翼地从桓子润身上下来,焦急地去扶他,黑暗中看着他躺在地上影影绰绰的身影,花萝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桓子润,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桓子润皱了皱眉,他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适才跌落下来之时给花萝充当了缓冲垫,他的背部被坚硬的石块砸中,一股温热随之蔓延开来。
花萝见桓子润躺着不动弹,也不说话,黑暗中也看不见他的表情,顿时急得不行,声音里不免带了几分哭腔。
因为桓子润适才救了她,她理所当然对他产生了依赖。
她咬了咬唇,手背胡乱地摸了一把眼泪,慢慢地将桓子润的头移到她的脚上垫着,泣声唤道:“桓子润,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就是活着也不安生,我正打算着,这次获救之后,就帮你相看相看,你喜欢哪个女子就给我说,我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不至于到三十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桓子润脸上抽搐了两下,口气不善道:“你能不能闭嘴,说得越多空气就耗得越快,不想死就收声,安安静静想着怎么出去。”
花萝瞬间噎住,不过听到他还有力气说话,便猜到他应该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
一把抱住他的头颅,像只欢快的小鸟,“桓子润,你没事啊,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
说着摸了摸他乌黑的墨发。
桓子润没想到猝不及防之下,她竟将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借着上方微弱的光芒,看着她脸上甜甜的笑颜,整个人似是呆住了,只知道贪婪地看着她的欢颜。
花萝见他呆呆地看着他,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忙殷勤无比地给他捏肩捶背。
柔软无骨的小手,仿佛带着电流般在他肩头上来回摩挲,桓子润的眸光暗沉,下1面的坚1硬1之1物慢慢起势,他喉咙滚了滚。
花萝正弯着腰认真地给桓子润捏肩,腰间突然一紧,被一双宽厚的手掌箍住。
花萝轻呼一声,人被桓子润拖到他的怀里,按在了下1面。
事发突然,花萝全身血液似乎沸腾了,心跳倏然加快,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一重,他的身1体便压1了过来,接着低头。
花萝紧紧闭着眼睛,等待了良久,也没见他有别的动静,便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桓子润眸光暗沉地看着她,眼里的光芒似曾相识,却又不确定。
待她想要再次确认之时,桓子润已经从她身上起来,他坐起身后,往旁边挪了挪,仿佛她是洪水猛兽,接着只听他冷冰冰道:“不要碰我!”
他的语气带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花萝一听有些恼怒,知道这厮定是嫌弃她了,本想怨怼他两句,但一想到他三番两次的救她,便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抱膝坐在地上。
她坐着发呆,蹙着眉,想着怎么出去的事情。
看着周围黑蒙蒙的一片,不由对桓子润刚才的话嗤之以鼻,心道,她都安静了一会了,也没有想到出去的法子。
现在可是相当于被活埋了,最惨的是,连临终遗言都没办法传达出去。
不过腹诽鬼腹诽,花萝也不敢说出来,不然就桓子润那厮那张嘴,定把各种“蠢笨傻”这些带着灰色的词语一股脑按在她的身上。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安静的两人始终都没有想到出去的法子。
桓子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一直锲而不舍地在石壁上摩挲,敲敲打打,但终究一无所获。
“你省点力气吧。”花萝见他一直忙个不休,不由破罐子摔破道:“现在这种情况,你越是挣扎,到时候就死得越痛苦。”
桓子润淡淡撇了她一眼,并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