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萝的头不由自主地向左侧一转,她看到了右边原本合璧的墙面突然缓缓开启,后知后觉明白这只手的用意,修长的手指君在倨傲地告诉她,“——你走错方向了。”
她懵逼地眨了眨眼,她刚明晃晃地打了他的脸,很快就知道了被打脸的感觉。
疼!
特么的疼!
而那始作俑者却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
桓子润收回了手,目不斜视地往那扇门而去,挥挥衣袖,从她身旁擦肩而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花萝羞耻于自己的举动,又惊愕于桓子润突兀的打脸举止,心情介于羞与愤之间,一时无话可说。
桓子润人高腿长,也不见他如何匆匆,但这眨眼间身影就消失在了石门口。
花萝耸拉着脑袋,觉得有些颓丧,低低嘀咕了声,“真是流年不利。”
她急急追在他身后,努了努嘴,道:“桓子润,大概我跟你八字不合。”
桓子润听到这话,停下脚步,抿了抿嘴,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声:“有那废话的闲工夫,还是先研究怎么出去吧。”
花萝瞪着他的背影,险些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桓子润这厮,是专门生出来气她的不成?
进了石门,绕过一个圆形水池,又到了另一扇石门。
这次他们学机灵了,按照之前的方法,找到了机关按钮,继续往前走。
很快,情况就发生了诡异的突变。
当他们绕过一个又一个的水池,进了一道又一道石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我们这是进了迷宫?”花萝停下了脚步,忧心忡忡道:“再这样走下去,我们不累死就是活活饿死。”
桓子润皱着眉,星辰般的眼眸带了些许深沉,沉声道:“但如果不继续走下去,我们也许会被困死在这里。”
“会不会是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水潭那里说不定有其他的出口,而这里说不定是个循环的死路?”花萝毫不顾及形象坐在地上,锤着酸疼的小腿。
毕竟水潭那边还有活水,而这里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说不定水潭里有其他的出口通道。
桓子润在周围走了一圈,他的话瞬间粉碎了花萝的念想。
“这些石门只能进不能出,刚才我试过了,从里面找不到任何机关。”
花萝不死心地站起来,这里敲敲,那里探探,观察了半天,果然如桓子润所料,石门从里面无法打开。
这下她是彻底垂头丧气了,这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到底要怎么才能到达?
当初设计这个凿洞的人一定别有目的,否则不会修建了那么多扇石门。
可是她生平懒散,对这些学术性的高深机关术并不感兴趣,哪里能懂得这其中的奥妙?
就在她皱着眉头,无计可施之时。
桓子润却蹲下身子,捡起乐一块小石子,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画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花萝心烦气躁,却也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瞧他在画什么?
然而只一眼,她就看懂了。
凭着超强的记忆里和令人惊叹的方向感,桓子润将他们做过的每一道石门的位置都画了下来,渐渐的密室的大致轮廓显现了出来。
“是八卦图。”花萝盯着地上的图,惊呼道。
桓子润有些嫌恶地丢了手中的石子,拍了拍手手,点点头道:“八卦分先后,先天八卦又称伏羲八卦,讲对峙,即把八卦代表的天满地风雷,山泽水火八类物象分为四组,以说明它的阴阳相对关系。”
“后八卦亦名‘天王八卦’,相传是周文王所创,讲的是周期循环,速水流行,用以表示阴阳的依存和互根,五行的木子相生。”桓子润回忆着八卦的起源,缓缓叙说道:“而战国时期,孙膑创立了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我们现在所处的八卦图应该就是八卦阵,需要从‘生门’打入,‘休门’杀入,此阵可破。”
“我们又不是打仗,哪里有什么杀入又杀出?”花萝听得一知半解,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却不大赞同他的话。
但同时对桓子润涉猎如此之广,知识渊博感到佩服。
“大意便是这样。”桓子润顿了顿,轻飘飘地瞥了花萝一眼,又启声道:“不过,你不懂也正常。”
花萝鼓了鼓腮帮子,懂得多了不起啊。
花萝对他哼了一声,歪着脑袋在周围看了半天,也没瞧出“生门”在哪。
她想了想,将目光落在桓子润的身上,“听说你桓家祖上是武将出身,那你应是学过一门叫做《奇门遁甲》的机关秘术吧,《黄帝阴符经》上讲‘八卦甲子,神机鬼藏’,说的应该就是奇门遁甲和八卦有关联,你不妨试试用奇门遁甲之术来思索啊。”
“谁人告诉你武将世家就能学奇门遁甲?那可是帝王之术,岂是人人可学的?”桓子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语气虽然很正常,但花萝还是很明显地察觉到他话里面的鄙视,不由有些气结。
“我听说,你以前是太子的伴读,太子乃未来储君,你曾经陪伴他读书,应该会一点吧。”
花萝越说越没有底气,是啊,这奇门遁甲之术,哪可能是每个人都可以学的,看来桓子润是指望不上了。
但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桓子润沉思了半晌,手一扬,目光落在了一点之处,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花萝正垂头丧气地耸拉着脑袋,一听他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不过比起知道“生门”,她更惊奇的是另外一件事,“你竟然真的会,看来太子很看重你啊,不愧是我大魏未来的国之栋梁,桓子润,以后发达了,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同窗啊。”
桓子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眸光足以冻住她的声音。
花萝为了避免桓子润丢下她,独自逃生,非常识时务地闭上嘴。
“这话我听听就好,以后切莫在外头乱说,否则——”桓子润警告地看着她道,没有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否则没有好下场呗!
对上桓子润那双深幽不见底的双眸,花萝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缩着脖子,在嘴巴上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她小心肝颤了颤,点头如蒜道:“你放心,我对朝堂之事没有半点兴趣。”
桓子润看着她委屈害怕的表情,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父亲目前虽是个小翰林,但大小也是个官,你作为官员的子女,需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以后切记不要乱开口。”桓子润不放心地又对她嘱咐道。
花萝点点头,郑重道:“恩,我知道了。”
想想又觉得有些不服,小声嘀咕道:“这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轻易说这些不着脑的混话啊。”
桓子润:“……”
桓子润默默地叹了口气,想来她心性还是太过单纯,一生顺顺畅畅,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看来以后要是……那要教的东西还有很多。
索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看来他以后的责任会更大,要变得更强大才行。
耸拉着脑袋被训得跟孙子似的的花萝,并不知道桓子润心里已经想到了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桓子润见她垂着脑袋,认错态度良好,满意地点点头,朝前走去。
“喂!等等我。”花萝见她走了,赶紧跟上去,生怕被他丢下,但更怕他生气,边走还边念道:“桓子润,方才是我太过糊涂,说了一些混话,你不要跟我置气啊,我跟你说对不起,还不行吗?那些犯人都还有过改错的机会,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闭嘴!”
***
又穿过了几道石门,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正圆形房间,房间被纵横交错的石阶分割成了很多小区域。
同之前他们走过的房间不同,这里没有水,并且四周出现了十二扇门。
这里便是八卦阵的中心位置了。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花萝抬头看着穹顶,自荐书杭纺除了几颗闪烁着微亮光芒的夜明珠之外,便无他物,也不见任何线索,她不由走到正中央的石盘上,蹲在哪里看了半晌,才对不远处的集中区唤道:“桓子润,你过来瞧瞧,这个位置是不是伏羲坐听八方之气的中央正坛?”
桓子润严肃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传来,“快别愣着,过来帮忙,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顺序去旋转石门旁边的机关。”
花萝听得一头雾水,抱怨道:“说得浅显易懂点行不?我那里知道什么是什么啊。”
她说着,将眼睛翻得只见白不见黑。
她又不像他学过这些玩意儿,要是弄错了可咋办?
桓子润一双丹凤眼刀飞过来,就成功地堵住她的絮絮叨叨。
他指向前方一道门,沉声道:“第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