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没啥事,跟老子一起外面吃饭呗。”薛楚西不好意思地咳了声,别扭地昂着头,拽拽道:“明知故问。”
花萝撇了撇嘴,果断拒绝道:“不想出去。”
花萝话一出,薛楚西瞬间变了脸色,他抓住花萝的肩膀,郁闷道:“是不想出去,还是不想和我出去?”
花萝真是烦死这死断袖了,简单粗暴地掰开他的手。
“明知故问。”花萝没好气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薛楚西气坏了,伸手过来又要抓她,花萝这会变机灵了,一个闪身错开了他的手,抱着书包窜进了人群里,像只兔子似的灵活地挤开人群往前跑。
“花萝,你丫躲谁,老子又不是瘟疫!”薛楚西身高腿长块头大,人群中有男有女,不好像花萝那样乱窜,一直在后面亦步亦趋,嘴里不干不净冲她吼:“花萝…… ……你跑那么快……你要是敢红杏出墙…… 跟哪个小白脸幽会……老子绝对饶不了你们……”
两人一个追一个赶,再加上薛楚西的大嗓门,引来了不少围观者,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花萝气得脸都绿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红杏出墙,被外出回家的丈夫逮到了!
绕着跑了半个书院,总算摆脱了薛楚西那个鬼畜男!
回到寝室,看到已经打扮一新的李含笑,花萝放下书包,拿着桌案上的水壶,咕咚咕咚干掉了剩余的半壶水,舒爽地打了个嗝,“你这是要去哪玩?”
“别提了,刚考完试,还来不及放松,诗社那边通知我们下午开会,过连天的文艺赛我们要参加,可能还得排练,你要不…… ……”
花萝当机立断的从柜子里搜出一套衣服,一只脚跨进浴室,脸上挂着善良友好的微笑,“含笑。。 ……我约了人,等会要出去。”
好不容易考完试,谁吃饱了撑着陪你去开会排练啊!
“花萝。。 ……我们的闺蜜情谊。。 ……”
“从来都没有断过。”花萝十分干脆道。
李含笑张了张嘴。
“嘭!”
花萝在她还没开口之前,简单粗暴地关上浴室门。
李含笑:“…… ……”
…… ……
花萝沐浴出来,李含笑已经不在了,她换上百褶如意襦裙,挎着绣包准备找林森出去逛逛,随便培养兄妹感情。
毕竟他一大早就起来陪考,也不容易。
在男寝宿管夫子那做了登记,夫子拽了个进去的学子帮忙叫人。
花萝兜着围脖、缩着脖子站在宿管门口等人,天晴虽然放晴了,但十月份的天站在外面还是挺冷的。
没等多久,身前就多了个阴影笼罩下来,花萝头也没抬,大大咧咧调侃道:“怎么那么久,是不是躲在寝室看黄色小册子啊!”
“是我!”
深沉带着清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飘着一丝熟悉,带着暗哑的浅浅的笑意。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花萝尴尬地吞咽一声 :“桓子润…… ……”
她靠在宿管门框边上,歪着脑袋,睁着一双被冷风吹得红乎乎的眼眶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怎么是你啊,林森呢?”
“前天考完试,他就回家了。”
花萝懵懵地啊了一声:“他既然不在,,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在她的腿要迈开时,桓子润突然问道:“考得如何?”
花萝一愣,迈开的腿收了回来,搓着手,捂着被风吹得冷冰冰的脸蛋回答道:“挺好的,策论被你押中了,不愧是桓子润,厉害。”
花萝对他比了比大拇指。
桓子润上翘的眼皮下垂,卷长的黑睫垂落,黑亮清润的眸子落在她手上,四个突出的骨节撑着白皙的皮肤,圆润可爱。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线依旧清冽动听。
花萝唔了一声,将粉嫩的菱唇从围脖放出来,“最近谢谢你帮我补习了。”
桓子润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扫过饱满嘟嘟的嘴唇,眼神温和,嘴角往上翘了翘:“就请我吃饭吧。”
花萝没反应过来,疑惑地啊了一声。
桓子润将手压在她头顶上,缓慢地眯起眼睛,头渐渐往下压,声音带着柔和:“嗯?不想请?”
花萝突然不说话,她没想到一贯高高在上的桓子润会会稀罕她请客吃饭,不过转念一想这厮喜欢自己,应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想跟自己待在一起吧,所以吃饭只是他想跟自己幽会的借口?
这么想着,花萝心里涌起一股得意和小窃喜,不过想到自己并不暖和的钱包,上翘的嘴角往下压了压,她拽着绣包带子,仰着脸,小心翼翼地说:“今天会不会太晚了,要不…… ……”
“改天”两个字还在喉咙口转着,桓子润已经打断了她心中的如意算盘。
“不晚。”
花萝:…… ……
…… ……
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桓子润一起出来逛街吃饭,花萝总觉得有点别扭,看一眼身边俊美无俦的桓子润,心里不可避免涌起一股欣喜。
他们出来的早,天边的夕阳还没落下地平线,但街上已经挤满了人。
近日,不管是官学还是私学都参与此次的摸底考试,近日正是考完的最后一天,附近的几所书院的学生考完都蜂拥而至出来放松。
许是热闹的缘故,吸引了居住在此的人,在夕阳落下后,纷纷提着自家制作的各式花灯,扶老携幼出家游街玩耍,倡优杂役,小贩商夫,夹杂其中。
唯恐人多,发生什么意外,衙门还专门派了衙役在街上巡视。
北郊山脚下城隍庙一带,更是早早亮起了灯火,民众学子充街游玩,热闹极了。
街边的客栈酒楼高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整个城隍庙街道就像绚丽灿烂的画卷,大街小巷充斥了一对对的男男女女,充满了青春甜美的气息。
寒冷的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丝丝的朦胧情意。
花萝穿着一件冰蓝色的丝绸上衣,外套纯白狐毛褙子,百褶如意月裙,搭配一双羊毛靴子。
纯浅显嫩的颜色搭配,让她看起来姿颜姝丽。
她怕冷,修长的脖子上是粉色的围脖,裹得严严实实的,多了几分笨重的俏皮。
她看看旁边的桓子润,刚才没注意,这才发现他穿了跟她同色系的裘袍。
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儿,再配着桓子润那张英俊至极的脸,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会扭头看一眼,别提多尴尬。
“那个…… ……我们这是要走去哪?”
花萝本来要问去哪吃,但悄咪咪摸了摸自己并不饱满的钱包,赶紧换了话题。
一边观察着街边的小吃食,心里盘算着那家的包子比较便宜,就请桓子润吃,也不知他会不会打死她。
“你想去哪?”桓子润垂眸,看着她圆润可爱的头旋问。
花萝咬咬牙,肉疼问:“吃饭?”
桓子润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慢条斯理道:“不急,我们先逛逛。”
花萝闻言,松了口气:“哦。”
两人走了一段路都没有说话,街上渐渐多了提着兔子灯上街的女郎,三三两两,俩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花萝偷偷看旁边的桓子润,见他一脸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不禁问道:“你经常跟女郎一起出来游街吗?”
桓子润不急不缓地迈着平稳的步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没那么闲,况且……也没人找我。”
花萝不相信地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花萝心里门清,暗自嘀咕,就算有女郎找他出来游街,就这厮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性子,肯定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绝了。
桓子润低头看着她的侧脸,柔声道:“也不是没有,不是还有你嘛。”
花萝心里猛然一跳,白皙的脸上渐渐染上红晕,她拉高围脖捂住嘴唇和下巴,捏着红彤彤的耳根子疾步往前走。
夜色渐渐降临,街上亮起了一盏盏明亮绚灿的花灯,夜晚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灯火通明的热闹街道也无法阻挡一股股的冷风,花萝走着走着,觉得越来越冷,她搓着冷冰冰的手,低头在绣包里翻找手套。
前阵子天气变冷,花娘遣家奴给她送了不少冬衣,里面就夹杂着好几双大都城最新流行的毛绒手套。
把绣包里里外外翻了遍,这才想起,将手套忘在了寝室里了。
花萝皱了皱眉,不断地搓着冷冰冰的手,郁闷道:“这天越发的冷了,我忘了带手套,不知道会不会长冻疮?”
桓子润眼皮微垂,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她的冻地红彤彤的手上,见她哈了一口气继续上下搓手。
他把视线落在街边的商摊店铺上,走了几步,像是发现了什么,在一家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花萝跟着听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摊子上的东西,这才发现这是一家卖毛绒织品的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