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了重病
蔡志远2018-03-23 23:002,867

  紫色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大雨从云端中瓢泼而下。砸在皇城侍卫的金甲上,泛起一阵阵轻雾。宫城里除了雨滴触地的声音,再也听不清其他的动静。微弱的宫灯下,偶尔一队太监从屋檐下鱼贯而过,看到迎面走来相熟的宫女或者太监,也不做声,只是轻轻点点头,以示问候。他们虽然要去的方向不同,但起点或者终点,都只在西宫的华穆苑。

  老皇梁祖帝今晚住在华穆苑,侍寝的是原住在华穆苑的穆妃。

  大门之外,首领太监王福宇怀抱拂尘,低着头在门外候旨。在他身后,是手端净盆、毛巾、点心小食的一众宫女太监。

  忽然,门内传来一声苍老沙哑的声音:“王福宇何在。”

  王福宇赶紧弯腰躬身:“回皇上的话,老奴在此。”

  “你进来。”

  “是”王福宇低着头,伸手去推宫门。手伸到一半,他回头道:“你们在此候旨,唤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是。”一众太监宫女低头答应。

  华穆苑内华灯高挂,玉床边,几个侍寝的宫女背对着纱幔跪在地上。纱幔内,皇上靠着床头坐着,身边的穆妃早已起身跪在一边。

  “王福宇,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王福宇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办妥,并让工匠打造了五岳漆盒,那国宝都已保管妥当。”

  皇上点点头,看了看穆妃,又看了看帷帐外的宫女,一摆手:“你们下去吧,我有话跟王福宇说。”

  几位宫女众声答应,并赶紧站起来,拿围布将穆妃裹了个严严实实,唤几个小太监进来,将其扛了出去。

  王福宇站起身,关好宫门,复又转身跪到床边。

  “现在什么时辰?”

  王福宇低头道:“回皇上,已是亥时。”

  皇上起身,王福宇赶紧站起来,搀扶着他坐起来:“你把五岳漆盒拿到御书房去,另外差人传几个人到御书房来见我。”

  “是。皇上,您让老奴去传哪位入宫?”

  “附耳过来。”

  宫城外,成王府。

  成王爷坐在书房正中,面沉如水。几位大臣站在书桌前,眼巴巴地看着成王,不知说什么好。过了许久,为首的一位大臣终于开口道:“王爷,事不宜迟,您还是要尽快抉择啊。”

  成王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位大臣,开口道:“你刚才所说确认了吗?”

  大臣点头:“此事是太医院傅太医传出的消息,傅太医一直只给皇上瞧病,这您知道的。前阵子皇上偶感风寒,傅太医被传去诊治,当时傅太医虽没提及什么,但后来下官和他饮酒时他多喝了几杯,便跟下官说皇上龙体欠安,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成王皱着眉:“傅太医为何会跟你说?父皇的身体状况乃是宫中秘事,不得外传。”

  大臣稽首道:“王爷有所不知,傅太医虽然作为一介御医,但对王爷您一直敬仰有加。现在皇上年事已高,身体又多有不适,朝臣都私下里在讨论谁会继承大统。”

  成王冷哼了一声:“苏永年,皇上传位的事岂是尔等区区三品小官可以妄自言说的?”

  苏永年听到此话,顿时大惊,赶紧跪倒在地道:“王爷,下官早想过今日的话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但下官依然要说。这满朝文武都知道王爷您随皇上征塞北,平忽而晗拉,立下了赫赫战功。按理来说,这传位的事情早该定给王爷。但现在皇上年事已高,身体也日渐消瘦,想是离大限已经不多时日,若王爷此时不尽快争取,怕是这江山会落入他人之手啊!”

  “大胆!”成王狠狠地把巴掌拍到面前的条案上,想要发作,但正打算抬手指向苏永年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良久,他深叹了一口气,背着手转过身,看着他身后写着诗经的屏风,摆了摆手说:“你们先下去吧,孰是孰非,本王自有定夺。”

  苏永年还想说什么,一边的其他官员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在看成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说话,也只好站起身,躬身施礼,退出书房。

  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关闭,成王转过身,复又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拖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成王抬起头,望着外面:“什么人?”

  “王爷,是我。”

  “进来吧!”

  书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夜行衣,短衣襟小打扮的精干男子从门外钻了进来。

  成王抬眼看着他:“这么晚,有什么事?”

  黑衣人跪在地上行礼,然后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继而站起身来靠近成王的耳边,小声说道:“王爷,刚才小的看到,王福宇出宫了。”

  成王一笑:“这有什么稀奇,宫里的太监或多或少都在外面有妻室,白天不能回家,晚上出去看看,这也正常。”

  黑衣人复又回到书案钱,弓着身子探着脑袋说:“王爷,我看此事不简单。”

  成王一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王福宇是皇上的贴身太监,且现在是亥时,皇上应该还没有歇息,所以王福宇出不了宫,本王所说可是你想?”

  黑衣人抱拳道:“王爷一眼就看透小人想什么了。但除此之外,另有隐情。”

  成王转脸看他:“哦?说来听听?”

  黑衣人道:“近来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龙体欠安,每日一到戌时也就歇了。这王福宇平日里待皇上歇息之后,偶尔也会出宫,但一般出了宫都会去木塔巷。”

  成王点头:“王福宇在木塔巷有个宅子,养了一房老婆。”

  黑衣人赶紧躬身道:“王爷先知,但今晚却有些不同寻常。”

  成王道:“怎么个不同寻常法?”

  “小的今日就在皇城外的酒肆职守,看到王福宇之后,本也没往心里去,平日也见过他从宫里出来回木塔巷,但今夜却和往常不同,他神色匆忙,一路小跑,全然不像平日里的样子。小的看着可疑,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王福宇根本没有回木塔巷。”

  成王一边听他说的,一边拿着旁边花瓶里的孔雀翎赏玩,听到此时,手中的动作一下子凝固,连翎子都没放下,就快步走到黑衣人近前:“他去哪儿了?”

  “往石井道方向去了。”

  “石井道?那不是齐子阳的府宅所在?”

  黑衣人点点头:“正是,小的一路跟随,看着他进了丞相府,这才打算往回走。结果没走多远,忽然想着这王福宇平日里跟齐丞相并无交集,今夜匆忙到丞相府,想必是有圣旨传到,于是折身回去,想再一探究竟。还没等到了丞相府,就发现齐丞相身着官服跑了出来,急匆匆往皇宫方向走,但却未见王福宇所踪。”

  成王一愣:“你是说,齐子阳去了宫里,王福宇却没跟他一起?”

  “正是!”

  成王严肃起来,他用一只手拿着孔雀翎,往另外一只手的手心上不停地敲击——这是他的习惯,每当他心有狐疑时,一定会有这样一个动作。

  他慢慢地在书房的方砖上不停地踱步,口中自言自语道:“父皇大统以来,只有两次传召大臣亥时进殿,第一次是平定塞北忽而晗拉叛乱,第二次是黄河大水,这两次都是天大的事,今日若齐子阳真是进了宫,那又会是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转身:“你确是亲眼见到齐子阳去了皇宫?”

  黑衣人点头道:“正是,小的看到齐丞相往宫中走,怕耽误了大事,就让其他人去继续跟踪,小的自己赶紧来禀报王爷。”

  “再去查!”

  “得令!”黑衣人双手抱拳躬身,退着就要出门,正当书房门要关闭的刹那,成王忽然说:“慢着!”

  黑衣人再次进来:“王爷还有何吩咐?”

  成王看着外面的星空,缓缓道:“王福宇今晚必定还传召了其他人,你速去查探,有消息速速报来!”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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