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成几乎是在最后一秒的时候，才按下了键的。
“操！”
“什么玩意。”
“AJ……也淘汰？”
不止他们一个队里的人忿忿不平，就连其他人也都觉得淘汰得冤枉。像AJ这样的，唱作舞台表现外型俱佳，甚至还小有点名气。这样的人他们都淘汰了，他们到底想要选个什么人啊？
“我很喜欢你这个态度，你也很优秀，”赫子成坦白说道：“but you don’t have to be dirty to show your attitude。”
“大家对说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叶良也皱着眉说道：“有态度是件好事，但是也要讲礼貌的噢。”
“peace&love，”周一世也说：“这才是说唱最核心的精神。”
不管有多少人惋惜，有多少人愤怒，淘汰了就是淘汰了，AJ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就下了场去了。台上几个评委各自相觑，也都有点惋惜的神色，尤其是赫子成，还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蛮可惜的噢。”
不过AJ的临场一击，虽然没有帮他晋级，但是却给原本消极困倦的现场，点了一把火。
“切，什么破节目破评委的，懂说唱吗……”
“没想到连赫神也这么虚伪！我就不信他在国外也能说出这话来……”
大家都眼神通红，跃跃欲试的，尤其是豇豆火狐那一帮人，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冲上台去为自己的兄弟站队，也不管什么晋不晋级了，反正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虽然不红，但是他们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说唱精神……
结果，叶良低头看了眼名单，说：“下一位，谢睿韬……”
操，谢睿韬在心里骂，真是操了。
原本他只打算安安静静地唱完自己歌的，可是现在台下一群人双眼红红、气势汹汹地看着他，好像如果他上去不整点什么闹出点什么动静来，下来就要被他们给集体活拨吃了似的。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一只手可以数得上来的劣迹，也只不过是：逃过一次课，跟学校老大正面刚过一次，另外就是和阿南躲在楼梯间抽烟了……除此之外，他按时上课，友爱同学，至今还很听妈妈的话……
拜托各位大哥，麻烦你们放过我吧，我头上的脏辫真的是Tony老师硬上弓强迫我做的啊……就算你们不放过我，也好歹指条明路，你们到底想我做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了。”身边有人仿佛听到了他心里的呐喊。乔奇洛的脸上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在此时却有一种叫人安心的力量：“别管其他的。”
就是，他本来就是个无名之辈而已，又何必强作出头英雄？
这么一想之后，他也没那么紧张了，他看着眼前三个陌生的制作人，心里想着的却是早上的时候，坐在那里的另外一个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微微一笑。
笑容年轻而又张扬，带着一些少年人独有的痞坏。
他说：“《无邪》，谢谢。”
“DJ，drop the beat！”
……
节奏一响起来的时候，谢睿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结果六十秒之后，音乐声止，他还有些懵逼地站在台上，身后是一个大红色的“pass”。最主要的是，这是三个“pass”，对面的三个人都没有按钮。
这是真的吗？
他真的过了？
“这首歌的词我很喜欢，”周一世直截了当地问：“有副歌了吗？”
谢睿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不仅如此，他还是今晚寥寥无几的“三个pass”中的一个。
他马上回答：“没有。”
“挺好的，”周一世便笑着说：“我们可以一起把他它成一首歌。”
什么？！谢睿韬拿着话筒，又一次震惊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这这……他真的没有听错吗？周一世要和他一起做歌？这要是被他班上那几个周一世脑残粉知道，那还不得疯了。
他都要疯了，谢睿韬激动地都有点说不出话来了：“……真的……吗？”
周一世见他这幅认真样，扑哧一笑，笑容依然帅气十足，他说：“当然是真的。”妈呀真的太帅了。谢睿韬觉得自己也快爱上他了。
“周老师，你不厚道啊，”叶良见气氛好，也插嘴说道：“这么快就学赫老师抢人了啊。不过真的是，十七八岁人写的东西，就是很纯粹的初恋的感觉啊，有点酸有点涩有点甜……叫人听了酥酥痒痒的。哎嘛，好想谈恋爱啊……”
周一世斜眼看他：“叶老师您一把年纪了要点脸好吗……”
……
谢睿韬怀揣着一颗喜悦的心下台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这一出表现，完全扭转了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
台上现在青春洋溢，正能量满满的。
台下人的戾气也去了一半，不过各位大佬们虽然没来围殴他，却也有不少人翻了白眼的。甚至有人不服气说道：“果然，小白脸就是喜欢小白脸，不过就长得好而已……”
“这也叫说唱？”还有人说道：“真年头，还真有人会唱个壁虎漫步，就以为自己会说唱了……”
“这人海选也没见过啊，是不是靠后门走进来的……”
“指不定是哪个导演的儿子呢，你们还是赶紧闭嘴了吧，省的到时候人家给你小鞋穿……”
……妈呀，谢睿韬惊诧，这些都还是男的呢，怎么比他们班的女生还要小气刻薄得多了？
“不要理他们，”乔奇洛小声在他旁边说：“他们就是嫉妒。”
然后她又说：“恭喜你啊，晋级了。”
谢睿韬的耳朵一红，说：“也恭喜你啊。”
其实他还想说，你在台上表现得真好，赫子成一定只是“不小心”把你给按了的……就算如此，在我心里，你才是今晚的最佳表演。
只是他不敢说出口。
“嗯，”乔奇洛却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她的视线看向舞台，却是没有焦点的。
她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咱们组，就还差一个人了吧……”
吴昊然没有和他们两个坐在一起。
他来的晚，就随便找了一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再加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又戴了那顶黑色的鸭舌帽。
他坐在那儿，低着头的时候，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跟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因为录制推迟了而愤怒，也没有感觉到饥饿或者疲惫什么的，当然他既然没有不屑AJ刻意表现的臭屁，自然也不会因为他被淘汰而感到忿忿。
他坐在这里，周围人声鼎沸，他却置若罔闻。其实，他的心里，一直还有一个障碍——那一次站在舞台中央却说不出话来的经历，依然是他内心角落里的一块阴影。
平常的时候没事，一旦到了这种紧张的氛围里，它就会出来作祟……
他害怕，所以他只能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逼迫自己全神贯注，千万不要再出丑了。
终于，台上的叶良说：“下一位，齐天……”
有人拍他，他才意识到是自己了。
“呼——”吴昊然吐了口气，然后赶紧地从位子上弹起来。也许是走得太急得缘故，他差点还在台上摔了个狗吃屎。
……开头就很不顺。
幸好，音乐一响起的时候，他的脑子并不是一片空白的。只是到了三十秒左右的时候，那一段太快了，一时说顺溜没回来，就说脱嘴了，他忘词了。
周一世几乎是立即按了按钮。
完了，他心里有个声音说，这下完了。
幸好，下一句的节奏响起来的时候，他马上把词给找回来了。
但是，赫子成还是摇了摇头，非常可惜地按下了按钮。
完了，连赫神都按了，他心里更加绝望了，这下可是真的完了。
不过，既然都站在台上了，唱就还是唱完吧，总不能还像上次一样，拿着个话筒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台上了。既然要走，也走得光彩些吧。这个时候他倒是进入最佳状态了，半闭上了眼，并且忘记了其它的一切，他本来的强处就是变幻多样的flow，刚好就是在后半段……叶良脸上的表情非常得纠结，他的手一直在按钮上面来回转悠，欲按又不按的样子，十足吊人胃口，看得人惊心肉跳的……
“后面这里唱得挺好的，”周一世说：“前面太可惜了。”
“对啊，没失误就好了……”叶良也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还是要按了。结果当他高高抬起手，按下去时，时间刚好在前一秒的时候，过去了。
后面的屏幕马上变红，上面有一个大大的：pass。
众人又是一阵懵逼。
然后，一片哗然。
……
虽然叶良最后还是按了，但是比赛规则是，六十秒内只要有一人不按，就算通过了。
这么说来，吴昊然还是通过了！
这也太惊险刺激了吧。
乔奇洛攥紧的手终于分开，都红了，她高兴地用手拍了拍谢睿韬的肩膀，说：“
他也过了……”
谢睿韬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说：“是啊……”
他不喜欢吴昊然。
哦不对，“不喜欢”这个几个字还太轻了，准确的说，他讨厌吴昊然。
讲出来是有点卑鄙的，其实当吴昊然在台上失误的那一下，他心里甚至还小窃喜了一下。
讨厌他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他讨厌他的身高，一个人，又不打篮球当姚明的，干嘛要长得那么高？每次他们两个人对话的时候，吴昊然都是低下头来与他对话的，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之感。
好吧，身高就算了，毕竟人家长得高也不是他的错。
他更讨厌的是，吴昊然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居于其中却又置身事外”的属性。自从谢睿韬进来以后，他虽然每天也都是一副高冷装逼的样子，但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的心里有多怂。
【这个人看着好厉害啊……这个人看着好拽啊……这个人，是来唱歌的，还是打架的……她为什么在看我，他是不是知道我这里唱错了……】
而且，别人都拉帮结派的。除了他，只认得一个乔奇洛，还……不熟。
他之所以装作一副高冷的样子，就是因为他害怕别人知道，他只是一个【nobody】。
而吴昊然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也不拉帮结派，独来独往的。
但他似乎跟这里的人都是认识的，他们亲切地喊他“齐天”，还有一个叫豇豆的胖子每经常过来找他，他都爱理不理的，经常冷嘲热讽的，胖子也都还笑嘻嘻的，下次还来……
他虽然，好像也挺孤独的，可是是他自己选择了孤独，而不是像他一样，被孤独选上了。
好吧，这也就算了，毕竟他也没觉得自己有那么的孤独，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凄凉。
其实，他最讨厌吴昊然的是，他好像……和乔奇洛有点什么。
作为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乔奇洛在这里也备受关注的。再加上她虽然漂亮，但是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兴趣。
豇豆有次就跑来说，有人对她有意思。
吴昊然当时的脸就拉下来了，直接叫他滚。
最奇怪的是，在他们小组练习主题曲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算是有话要对对方说，也都借着“跟他说”而说，特别别扭。
谢睿韬不是傻子，而且他也谈过恋爱，他知道这一种“我心里想对你说可是我偏又不对你说”的古怪气氛，代表了什么……
总而言之，他还蛮希望他被淘汰的。
可是当他看到刚下台的吴昊然，就被底下的人冷嘲热讽了之后，他忽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
别说别人看不起他了，吴昊然自个也瞧不上自己。毕竟，别人是花实力留下来的，而他，靠的却是运气。
运气真好，有人嫉妒羡慕，当然就有人谩骂，凭什么忘词了还可以过关？凭什么表现失误了还可以进入下一轮？凭什么AJ表现得那么出色，就因为说了几个脏字就被淘汰了？既然他都可以留下，那么AJ为什么不能留下，其他那些人为什么不能被留下？
太不公平了！
就连台上的评委也都有些意外，特别叶良，有些尴尬地笑着解释道：“……原本我是按下去了，不过除了小失误以外，其实表现还是可以的……既然pass了，之后一定要好好表现，可千万别再忘词了噢。”
吴昊然苦笑，倒还不如淘汰了他好些。
那条过关了才能戴上的金链，原本是代表光辉荣誉的，可是带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却格外的沉甸甸的，仿佛是一种屈辱的压迫。
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了。
下了台后，他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却再也不能跟刚刚一样，当个小透明了。因为大家几乎都在看他，他们的眼光也差不多是一样的，叫他非常的不舒服，却又不能理直气壮地冲着那些人说：“看什么看！”
这样的晋级，真的是太憋屈了。
第三章、
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第二轮比赛才算录完了。
所有人都精疲力竭的，到了最后，谢睿韬不小心都睡着了。不过一会又醒了，醒来的时候他差点吓了一跳，原来他是靠着乔奇洛睡着的。幸好旁边的人都昏昏沉沉的，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乔奇洛倒是很镇定地与他说：“挺累的噢。”
搞得他更不好意思了，面红耳赤的，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点了个头。
谢睿韬在大厅的家长堆里，找到了缩在墙角，抱着胸眯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假寐的谢震北。
其实这个场面也怪搞笑的。
前面他们还是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未来无可限量的新星，然后马上他们就成了一堆还要家长接送的幼稚园小孩。
谢睿韬还没有走到，谢震北就已经醒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在一众中年发福的老爸当中，还是相当帅气耀眼的。“爸，”谢睿韬叫了一声：“我不是叫您如果太晚了，就别等了吗。”
如果家长美来接，节目组也会派车，把大家各自送回家的。
谢震北说：“坐下了就等着了。”
谢睿韬故作姿态，正等着他问他赛况呢，结果他爹是个不上道的，不知道究竟是提前知道了，还是也并不在乎，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拿车去了。
一路上，他也没有主动开口问他的意思。
“爸，”终于，他还是先憋不住了，说：“我今天过了，三个评委都没按，全pass！”
他爹终于明白过来，给了两字评价：“牛逼。”
谢睿韬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没给您丢脸吧？还有，周一世您知道吗，就是我妈有阵子看的电视剧的男二号，是个挺大的明星的了，他还在台上说想要和我一起做歌呢。”
谢震北的评价还是简单有力的两字：“厉害。”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听了还是喜滋滋的。谢震北正在调转电动车方向，碍于一只脚有些不便的缘故，转了一会儿还没转过来。谢睿韬就四下看了看，一把抢过了车把手，说道：“我来开吧。”
“咱得赶紧走，”一不小心他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不然他们可都出来了。”
其实他心里想着的，不是他们，而是乔奇洛。
少年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心噢，他甚至不愿她看见他爸是骑电动来接他。
“臭小子，”谢震北原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却发现他满头的辫子，简直无从下手。最后只好罢了，一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谢震北说：“都知道虚荣了。”
“人不虚荣枉少年，”谢睿韬理直气壮地说了句，说完之后他觉得还挺有道理的，便又安慰他爸说道：“以后我赚钱买玛莎拉蒂给您开！”
“哟，”纵使一贯波澜不惊的谢震北，也被他给都逗笑了，说：“那我可就等着了，谢大明星。”
谢睿韬拍拍胸膛，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这些日子以来，他确实比以前自信多了。以前他虽然在学校里也招摇过市，一脸嚣张的，但是他的内心总也摆脱不了是个学渣，一无是处的自卑。
然而现在，他不仅找到了喜欢的东西，还有了前进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他还得到了专业的肯定。
人一自信起来，背也挺直了，整个人都好像会发光似的。
“还是我来吧，”谢震北欣慰地笑笑，又抢回了手把，说：“先应聘一下专属司机的岗位。”
……
乔奇洛没打算坐顺风车。
她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大概也就一千米左右的距离。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住在哪儿。
然后，正当她独自走出大门的时候，身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
“我送你回去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特别爱穿黑的，都能隐入夜色之中了。
“不用。”乔奇洛很快拒绝了，想想又觉得太过生硬，又说：“你家现在住得挺远的吧，你不坐车吗？”
“我不想坐。”吴昊然的声音听上去竟有些颤抖的，然后他说：“走吧。”
乔奇洛默然，想起之前的事情，也不说什么了。
两人行走在凌晨的街道上，却互相都没有言语的。耳边唯有夜晚的风吹过的声音，好像在说一些他们都听不懂的秘密。乔奇洛看着路旁的梧桐树，它的枝头疏而粗，叶子大而平。
“你是不是也挺失望的，”吴昊然忽然大笑了两声，又特别乐观地说道：“这下终于相信了吧！老子就不是这块的料！”
叫齐天有什么用呢？
他终不是那个拨下一根寒毛，就可以变出七十二个自己的孙悟空。
有时候，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呢。
乔奇洛便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特别认真地说道：”“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没有，甚至没有同情你。但是现在，”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了：“我觉得你又可怜又好笑。”
说着话的时候，两人的脚步也都没有停。闻言，吴昊然没有回答，却比之前走得还要更快了一些。
乔奇洛知道他还是没有明白，便叹了一口气。
“我之所以会喜欢上说唱，还是被你启蒙的呢，”也许是四周漆黑，唯有头上老实可靠的路灯的缘故，就连乔奇洛也放松了警惕，说：“不过你肯定不记得了。”吴昊然惭愧，他确实是不记得了。
“不重要的事，”乔奇洛说：“不记得也罢了。
“不是，”吴昊然有些懊恼：“我就是记性不太好。”
“没关系，”乔奇洛笑了笑，说：“我记得，我记得我当时就像现在这样，不过当时只有我一个人，一直在黑夜里行走，却但是我却一直找不到终点。是你把耳机分了一只给我，我甚至记得那第一首歌。”
就是那首《life’s a struggle》。
你没有带我走出去，却帮我找了一个同路人。我虽然还是找不到终点，但是却不再孤独了。
“其实你最不应该的，就是质疑你自己了。”说到这句的时候，乔奇洛便看到自己的家了。
她停下脚步，说道：“我到了。”
“你……搬家了？”吴昊然认出了这不是之前那个小区。
乔奇洛笑而不语。
吴昊然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他根本没有喜欢过她的那句话了吧。他对她的过去一知半解，他对她的未来一无所知。
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关心她的现在。
想想觉得自己还真是够可恶的。
他看着女孩的背影，心里却还是如这夜色一般，一片迷茫。
“齐天，”那人却忽然转了个身。吴昊然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听到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说：“不要觉得你是靠运气过的。就算是的，那又怎么样呢？既然连老天都在帮你了，那就放手一搏吧！怕什么呢。”
一无所有的我，都不怕呢。
而你，至少还有我呢，我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