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与血缘,是有,区别的吗?
一整天,郑虹都在想任知有这句话,连带着整个人也是没了做其他事的兴致。
当林斯仁第N次从电脑里抬头,入目所及是自家老妈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妈,你到底,”
“你手机在叫。”
郑虹答非所问,瞧着沙发上颇是应时而响的物什,林斯仁立刻是没好气地接起。只是,十秒钟后,她也是匆匆忙忙就起身往外跑,
只是,还未等行至门口就被人拦住,“出什么事了?”
“妈,知有,知有出事了!”林斯仁的声音里已带了哭腔,“你那银耳汤里,是不是加了酒?”
“······”
郑虹不自在别开眼,“让展叔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送她去就行。”
“鸿儒(大哥)?”
“展氏的合作伙伴在展家大宅出了这种乌龙,展家,是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责任。”展鸿儒的眉头挑起,瞧着眼眶都红了的林斯仁,展鸿儒的唇角顿时也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怎么,现在不恨他了?”
“鸿儒,你到底在说什么?”
“大哥,送我去看他。”
拉着展鸿儒的手就往外冲,林斯仁慌乱的模样属实是太过明显。郑虹还没来得及感叹“女大不中留”,就已经是被一声重重的“拍门声”给拉回所有思路。缓缓行至沙发边,瞧着还在闪着光亮的电脑,郑虹略一思忖,到底还是默默拿起。点开桌面上最新的一份文档,行云流水般的文字也是让她的唇角笑意更大。
青梅竹马的爱情,果然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比拟不了的。
郑虹心思辗转的这档口,林斯仁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此刻她的心里,有的从不是婉转,更多的,大抵就是愤怒了。
“斯仁?”
“不是说伤的很重?伤口在哪?”
灯火通明中,林斯仁那张有几分苍白的脸上因着愤怒多了几分红润,倒是更多几分健康气息。这阵子,看来苏岑是把斯仁照顾的不错,流产造成的伤害,看来,是好的差不多了。“这里受伤了。”拉着林斯仁的手放到心口,任知有的眼中立时多了几分楚楚可怜,“斯仁,我的心很疼!”
“···任知有,任总!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不成?”
林斯仁没好气瞪任知有一眼,随即也是要抽回手,可任知有仿佛是早料到她会有这般动作,连带着整个人力道也是加重了些许。“斯仁,原谅我吧。”
“原谅你什么?”
“所有的,都是。”
任知有的眼中疲倦之意一览无余,“是我不好,不该隐瞒你流产的事,”察觉到被他握在手心的那只手抖了一下,任知有握住它的力道也是大了些许。“这种痛苦,我以为自己一个人承受,比两个人一起痛苦要好得多。可我忘了,这世上,从没有不透风的墙。”面前的身躯已是在颤抖,任知有叹口气,立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就将林斯仁一把揽进怀里。怀中的人已是在小声呜咽,那呜咽声,摆明就是隐忍甚久。
“你以后,不准骗我!”
“好。”
“如果再有一次,我绝不会原谅你。”
从任知有的怀里钻出头来,林斯仁的面上全是认真。对上任知有瞬间是黑了的脸庞,林斯仁的唇角微微勾起,可面上却还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看的任知有属实是啼笑皆非。“不会再有下次,斯仁,我对天发誓。”
··········
“···男人的誓言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魔都,某别墅内,瞧着沙发上已然是沉默良久的女人,凌倩的面上立时也是啼笑皆非,“怎么,不相信?”
“《Last》,我会出演。”
淡淡一声仿佛平地一声雷,瞬间就是讲凌倩整个人都吓蒙。可片刻之后,瞧着林斯仁煞有介事的模样,她的眼中,立时也是多了几分笑意。“这样也好,本色出演,才更能有感情共鸣。”缓缓从沙发上起身行至林斯仁身侧,凌倩的眼中也多了几分真诚。“斯仁,很感谢你,能让我重新找回,曾经的自己。’
“你确定,放着好好的女神不做,要做个女神经?”
“林斯仁!”
凌倩一声怒喝,下一刻,室内已是求饶声外加嬉笑怒骂声兼具。
室外,刚刚站定的两人也是面色淡淡,可无一例外,都是从对方身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松口气。“换个地方说话?”
展鸿儒眸子微微挑起,身侧的任知有唇角微微勾起,却已是主动让出一条道,二人一前一后走远,直到入了车内方才是缓缓开了口,“斯仁既然要亲自下场,剧本,当然还是要改。身为男一号,任总,我觉得,你也该参与更改剧本的过程。斯仁虽然是老手了,可有些陈芝麻烂谷子,该埋藏的还是该埋下,任总以为,对吗?”
舒缓优雅的轻音乐不住在车内流淌,任知有的面上,却是丝毫都未有讶异之色,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
“任知有比起你我来,更适合为商界之主,鸿儒,可以为友,绝对不要和这种人为敌,”
于淼煞有介事的模样居然是在眼前涌现,展鸿儒的面色立时是黑了几分。看在任知有眼中,委实也是多了几分别样意味,“V集团不会和展氏为敌,展鸿儒,你大可放心。”
“V集团不会和展氏为敌,那V集团的人,就不会和斯仁为敌么?任知有,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斯仁流产这件事,究竟是谁的手笔?”
“是谁的手笔不重要,重要的是,斯仁无碍。”
“林立?”
瞧着仿佛是从天而降出现在车窗外的人,展鸿儒的面上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也是愈发阴沉,脚下油门一踩,下一刻,刚刚还是停在原处的车子已是疾驰而去。
尾气扑面而来,难闻的气息甚是明显。可林立却依旧于原处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那绝尘而去的车子面上除却玩味还是玩味。
身后传来些微动静,他到底是笑着转身,对上凌倩甚是有几分严厉的眼,林立也是耸耸肩,“来者是客,不请我进去坐坐?”
“林立,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只听从我自己。”
已是染上岁月痕迹的眸中却是能闪现出少年一般无二的光亮。
最伟大的艺术家,伟大之处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一颗赤子之心。
而心最为绝妙的反映之处,大抵就在于,眼神。
八卦杂志总会报道,林立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身处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凌倩自认自己知道的可比八卦杂志上那些偶尔的空穴来风来的更是精准。
到如今那些杂志还能对她这个年轻曼妙的女人和这个老男人之间的绯闻揪着不放,自然看重的,从来都不只是她们两个,背后订下的那不成文的规矩。“斯仁今晚在这儿,你来的不是时候。”
“当事人想亲自下场演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丝毫是没有难度。可是凌倩,你得明白一个道理,岁月变迁。人都是会变得。就算是同一个人,身处不同时期,都是不一样。”林立的声音微顿,瞧着面前摆明是不相信的凌倩, 面上的笑容也是更大,“三十年前的我,和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对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大抵,我是绝不会做出离家出走,到父母临死都不见一面这种蠢事。”
“·······”
若说林立和凌倩仿佛是约好一样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面前已是够震撼,那现在这个毫不留情把她的想法尽数都否定的林立,大抵是比起“老哥情敌”这等身份,“《Last》总导演”这个身份,更加让她痛恨。
“专业导演,自然知道怎么让演员更加转眼。斯仁,你虽然才华横溢,可在演员这条路上,还是新手。所以,听我的,不会有错。”
林立的脸上虽然有笑,可那不容拒绝的架势也是要多明显就多明显。
可那双一贯严厉的眼,看向自己时,却也是多了几分异样的温柔在。
温柔两个字出现在脑海中时,林斯仁也不由得吓了一跳。“您说的没错,我会一一改正。”
“不是改正,是该全数抛弃。你还是你,可曾经的自己,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了。可在荧幕上想要别人看不出,下一番苦功夫,也是应该。”
林立缓缓起身,瞧着一副被雷劈架势的林斯仁,唇角的笑意也是更大,“林家的人,个个都不是会轻易服输的主,斯仁,你也不会例外。”
“·······”
“倩倩,林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瞧着那已然是消失不见的身影,林斯仁只觉得脑子里还是晕乎乎,倒是凌倩已抢先一步反应过来,心中暗骂了林立无数遍,凌倩的面上却还是得表现出不在乎的模样,毕竟,林立的隐私,这圈子里想要挖掘的人无数,可到头来,都是一个个被清理的要多惨就有多惨。“好好拍你的戏就行,想那么多干嘛,怎么,还想抛弃你家任知有选择这个阿加西?”
“我当然不想,那你呢?”
“佛曰,不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