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这就是夏小姐！”
霍西城身子剧烈的抖着，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似的，他的手停颤抖的抬起来，紧紧的捏住白布边缘，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她死了，还来不及等到他的歉意，她竟然就死了……、
“别犹豫了，人死不能复生，何必做出假惺惺的样子。”周子懿不知何时也过来了，沉默的垂立在一侧。
霍西城下意识想争辩，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周子懿强硬的掀开了停尸床上的白布。
躺在床上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在霍西城的眼前，她安静的躺在那儿，一张被水泡得肿胀的脸上青紫一片，毫无血色，依稀还看得出来初初的轮廓。
那是她，跟他牵扯了八年，生活了一年的女人，她死了。
因为他而死。
霍西城下意识想跑，想逃避这事实，他不相信她死了，可是他的脚却跟生了根似的。
他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他的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她的形状。
他伸出手，贴在她的鼻孔那儿，他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可是，奇迹并没有发生。
他的理智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的崩溃，他弯腰，倾身，伸手捧住她的脸，颤抖的双手搂住了她的脑袋，他滚烫的泪，一滴一滴的砸在她的脸上。
他哭了，轻颤的尾音，哀痛而哽咽。
“夏小婉……”他握住她的手，喃喃的呼唤她的名字：“夏小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睁开眼来，哪怕是骂我，你睁开眼来好不好？”
可是，无论他怎么哀求，她却再也没有睁开眼来，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死了，她的确死了，死得透透的。
“啪”，忽然，他的脸上挨了一巴掌，被打得身子一歪，差点摔到了地上。
“离婚后，她众叛亲离，又没钱，刚到这个城市，她做了两份工才勉强维持生活，一份白天的，一份夜晚的，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她太过劳累，一不小心跌到河里，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周子懿睁着泛红血丝的眼，一手撑在停尸床上，语气淡淡的开口，目光阴冷。
霍西城受不了，受不了他这种讲故事的语气，猛地上前扣住他的衣领，瞪着猩红的眼：“别说了，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周子懿挣脱了他的掣肘，对着霍西城愤然开口：“你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说？你给我一个不能说的理由啊？”
“不要说了，求你……”霍西城沙哑的嗓子里带着哭音，他捧着脸，压抑的颤抖着，片刻后，他又放开，再次揪住了周子懿的衣领，愤愤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帮助她？你明知道我在找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周子懿，是你害了她，是你害的，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怎么害人了。”周子懿面色狰狞的怒吼着，消瘦的身体在太平间的冷空气中颤抖，冷笑：“我又不是你，她如何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如果早知如此，我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在我身边。”
“我最大的错，就是将她让给了你。”周子懿发颤的手捂着脸，一点一点的重新将白布覆盖夏小婉的脸，痛苦的哭了出来。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他眼里一点一点的消失，霍西城指甲陷进手心里，几乎不能自己。
霍西城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太平间出来的，周子懿不让他待在那儿，他待着他便生气发狂，对他拳打脚踢，不得已，他只好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