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碗白粥被浣香打翻在地,绿儿怒气冲冲的推了浣香一把,同时怒喊,“你干什么?”
“干什么?”浣香被绿儿往后推了个踉跄,脸上却带着不变的笑容,得意地仰起头,一手指向吕书媛,“奉我们夫人的命令,带大夫来给她重新诊脉!”
“重新诊脉?”绿儿拧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知道,将军夫人怀孕了?还有,府里正儿八经儿的夫人就只有一个,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绿儿刚说完,浣香就给她了一巴掌。
“臭丫头,你敢打我!”绿儿撸起袖子,冲上去和浣香扭作一团。
浣香也不示弱,边打边喊着李良生给吕书媛诊脉。
吕书媛一身鞭痕,挣扎了两下,但依旧拗不过李良生的力道,手腕被他箍得生疼,她紧紧皱着眉头,不一会儿眼眶通红。
“浣香姑娘,这位夫人确实是怀孕了。”
浣香推开绿儿,整了整被她抓乱的头发,翻了个白眼,“几个月了?”
“两……两个月。”
浣香哼笑,一脸妒恨的瞪着吕书媛,冷声嘲讽,“想想夫人和将军正式圆房也不过一月,这怎地突然就有两月的身子了?你等我把这事儿告知将军,叫将军好好整治整治你们!”
她摸了下被绿儿抓疼的脸颊,转过身,看也不再看那两人,直接走出了柴房。
绿儿想追出去,却见吕书媛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
彼时,萧戟刚从练兵场回到府里,还没到房间,就见吕莺莺哭着跑了过来。
吕莺莺扑进了他怀里,未曾瞧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本能的想要推开。
“将军!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被姐姐给欺负了。”
“怎么回事?”低沉的声线传来,萧戟紧皱眉峰,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那张干净苍白地小脸。
“浣香!”
吕莺莺叫了一声,浣香就出现在吕莺莺身后,她顶着那渗血的额头,杂乱的头发,以及被挠出血的脸颊。
“妾身听闻姐姐有孕,就想叫个大夫给姐姐好好看看,谁知道姐姐不但愤而反抗,还叫丫鬟打了妾身的人。”吕莺莺眼角滚下泪珠,脸上不见一丝说谎的心虚。
“她有孕了?”
萧戟似乎只注意到了这句话,而那一刻,他眼底闪过的神色极为复杂。
“是。”吕莺莺悄悄抬起眼,小声地继续说:“经大夫诊治,已证实已有两月的……身孕。”
忽然,吕莺莺痛苦地尖叫了声,只见萧戟的大掌重重捏住她的肩膀,如果不是她的痛呼让萧戟回神,那力道足以捏碎她的肩胛骨。
两月的身孕!这说明,那孩子不是他的!
萧戟紧抿唇角,目光深沉的望着柴房,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把那孩子打掉!”
吕莺莺悄然弯起嘴角,柔柔地说了句是,便给浣香使了个眼色。
半柱香后,柴房的门再次被人踢开,浣香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对两旁的奴仆吩咐,“把人按住,别让她乱动!”
“你们要干什么?”绿儿犹如惊弓之鸟般站起身,却被一名奴仆拉到了墙角。
随后,她看着浣香掰开吕书媛的下巴,将那碗药汁倒进昏迷的女人嘴里,她立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住手!你们住手!”
或许是这声呼喊令吕书媛悠悠转醒,也或许是那药汁的苦涩让她睁开了眼睛。
“你在……”话没说完,一碗药汁已经见了底。
吕书媛重重咳了起来,她明显感觉腹部锥心的疼,一手按在小腹上,她惊讶地抬起头,“你喂我喝了什么?”
“马上你不就知道了?”浣香对奴仆摆摆手,笑着开口:“这可是将军的吩咐,我们也莫敢不从呀!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我再好心告诉你个消息。你娘……知道了你在府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昨夜咳血病重,呵呵,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说完后,浣香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手一松,那空碗砸碎在地,碎瓷片在吕书媛眼前跳跃。
急骤而来的疼痛让吕书媛再次眼前一黑,可随之碎裂的,好像还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