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轩住院的这段日子,蒋碧瑶主动留在病房里照顾,心照不宣没有提起离婚的事。
在生与死面前,蒋碧瑶放下了曾经的误会和争吵。在唐明轩昏迷的那两天,他一直喊着她的名字,说没有一点儿的感动,是骗人的。
蒋碧瑶想起了很多两人的往事,其实刚结婚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那时候他跟她说,结婚了就要好好过日子。
只是,顾晚晴的失踪打破了两人的平静。争吵,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如今仔细回想起来,也不能全然责怪唐明轩。毕竟,爱一个人没错。
唐明轩的底子好,恢复得很快,几天后就能下床了。可他总是抱怨右手无力,理直气壮地要求蒋碧瑶喂饭、喂水,甚至帮忙洗澡。
无奈之下,蒋碧瑶唯有硬着头皮照着做。
麻醉药过后,唐明轩的伤口痛得彻夜难眠。每次当他转身的时候,都能看到沙发上女人纤细的身影,身体的疼痛便会瞬间消失。
这天下午,唐明轩终于忍不住抱怨:“碧瑶,你扶我到浴室,我想洗澡。”
“你身上还有伤,过段日子再洗。”蒋碧瑶提醒说。
唐明轩有轻微的洁癖,拒绝说:“不,身上痒死了。”
无奈之下,蒋碧瑶把唐明轩扶到浴室里。她小心脱了男人的衣服,然后用保鲜膜缠住了伤口。
“要是伤口不舒服,记得告诉我。”蒋碧瑶提醒说。
“嗯。”唐明轩应说,目光缓缓落在女人的身上。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衣,长发扎成马尾,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其实蒋碧瑶长得很漂亮,还很耐看。结婚这么久,他们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唐明轩却很少这么仔细盯着她看。
“我的脸脏了吗?”蒋碧瑶留意到唐明轩灼热的目光,皱眉问道。
“下月三号是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对吧。”唐明轩冷不防问了一句。
蒋碧瑶微微一愣,认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从没主动提起过结婚周年纪念日。每年,她都会亲自准备晚饭和礼物庆祝,却没有一次等到男人回来。
“有什么好纪念的,我们都要离婚了。”蒋碧瑶自言自语地说。
唐明轩的眼眸低垂,神色受伤。
蒋碧瑶第一次看到唐明轩露出这么失落的表情,心里像漏了一拍,却没有说些什么。
这两天蒋碧瑶对唐明轩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他终于明白患难见真情的道理。那天在工地不顾一切扑过去,他是本能反应。
直到那一刻,唐明轩才明白心里有多在乎这个女人。而蒋碧瑶,也没有那么恨自己。
“碧瑶,我跟晚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别误会。”唐明轩抱住蒋碧瑶,声音软了下来:“她欺骗我的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蒋碧瑶想要推开,却被男人缠得更紧。熟悉的气息袭来,让她心头一颤。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好补偿你。如果到最后你扔坚持离开,我会放你走。”唐明轩从没试过如此低声下气求一个女人。
“你的心里还有我,对吗?”唐明轩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女人的唇瓣,语气笃定。
如果蒋碧瑶真的那么恨他,就不会一直留在医院里照顾自己。她不过是口硬心软而已,他是知道的。
蒋碧瑶没有说话,被吻过的嘴唇滚烫极了。
曾几何时,她一直渴望能得到唐明轩的爱护。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她无法忘记曾经受过的伤害。
想到这里,蒋碧瑶轻轻推开了唐明轩,语气阴沉下来:“晚点帮你请一个男护工,明天开始我不过来了。”
“碧瑶……”话语卡在喉咙处,唐明轩的心如刀割。
“没错,是你挺身而出救了我,可这不能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蒋碧瑶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不敢回头,担心自己会心软重新回到地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蒋碧瑶受过的伤害太多,而男人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让她感到不真实。她担心一切只是做梦,回去以后两人的关系很快就会变回从前的样子。
这天以后,蒋碧瑶再也没有出现在病房里。
入秋以后天气逐渐转凉,傍晚下起了细雨。蒋碧瑶独自待在卧室里发呆,就连蒋振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浑然不知。
“碧瑶,你是不是对唐明轩心软了?”蒋振国靠在门框上,叹气问道。他了解蒋碧瑶的脾气,自从医院回来以后,她一直躲在卧室里没有出来。
蒋碧瑶摇了摇头,叹气说:“哥,我不知道。”
爱了这个男人整整十年,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那天在工地发生的事历历在目,蒋碧瑶虽然从医院回来了,可是脑海中总是浮现唐明轩失落的样子。
他说,能不能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蒋氏打算在南城成立分公司,如想清楚了,跟我先过去吧。签证弄好以后,我们再出国。”蒋振国提议说。
只要离开唐明轩,离开这个地方,蒋碧瑶才能彻底忘记从前的事重新开始。
沉默许久,蒋碧瑶才小声应说:“让我考虑一下。”
蒋振国没说话,安静地离开了。
没多久,佣人却匆匆跑了过来。“小姐,有个男人一直站在树下,我看长得挺像姑爷的。”
唐明轩?他不是还在医院里吗?蒋碧瑶连忙走到窗外,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院子的白兰树下站着默默熟悉的身影。
果然唐明轩,身上还穿着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