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粑粑？粑粑把麻麻弄哭了！粑粑是个大坏蛋！”
我盖住脸，慌乱的呢喃：“不要看我……不要看。顾情生，我求你了，我求你，放过我。”
温热的血水从我嘴角涌出，那锥子拔出，我轰隆一下坐在地上蜷缩一摊。
“顾思念！你怎么在这！”顾情生脱下外套蹲下身子把我盖住，他眼角抽搐，晦涩的望着我。
我好累啊，那股让我不得安歇的绝望把我掩埋，顾情生伸手过来，我贴着墙撇开脸：“顾情生啊，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错在喜欢你，纠缠你，拆散你，绑住你。错在不认错，不认父亲的错，不认你让我认的错。我认了，我卑鄙无耻，我逼得陆雅家破人亡，我让她没了孩子……顾情生啊，这是你想要的，我能给的最后的东西……”
顾情生的手悬在半空，最终颤抖的把我的头发剥开。
他的瞳孔里映着空洞的我，血红的牙破烂的嘴，毫无尊严的求放过。
“倪……倪……我……我……”他像个手足无措，捅了篓子无法补救的孩子，眼里惶惶，手指不断抹着我下巴的血。
“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歪着脑袋认错。
“粑粑是个大坏蛋，你说妈妈回来不欺负她！你是坏蛋！”顾思念挤过来，他使劲推开顾情生，小拳头砸在顾情生的肩膀……
顾情生被轻易的推开，他坐在我对面，怔怔的看着我，嘴微张着，声音干涩着：“我只是……你把我气疯了……”
“嗯。我的错。”
顾情生胸膛急促起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闭上眼，低声恳求：“求你，带孩子出去……”
在宾客面前的视频，他就昭示众人，我是个贱货。这次，在孩子面前，一声声的辱骂让我不想再反抗了……
顾情生拉着哭叫的顾思念走出了房门。我爬上了床，没有一丝力气的闭上眼。
夜里，我起了烧，昏昏沉沉时，我又看到顾情生焦急的脸，下意识的我说：“我的错……”
醒来，我被安置在二楼的一间朝阳的客房，身上浓烈的药膏味和沐浴香混杂在一起，昨夜顾情生照顾我这样的荒唐想法窜入脑海。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
佣人喂我了清粥小菜，我安静的吃完。
认错，也算一种了结，就如掏空一般，疲惫感压强烈，可我怎么也睡不着。转头看窗，一直从朝阳看到晚霞。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我正看着云朵。
顾情生再次打开门，我看见他又把头转向窗外。
“窗外有什么……”他低声问，脚步很轻
“什么也没有……”我的脑袋空空的，声音也毫无情绪，身后人是摆设是阴霾，这样想我干好过，都好过。
天边的云流动着，我不知又过了多久，直到顾情生忍不住过分的静谧挡在我的身前。
我抬眼木然一句：“对不起，没注意到你，你找我有事？”
我懂礼貌，他却身姿一震微喘：“我看看你，好些了没。”
这兴许是我们最和平的对话，我仰头努力看着他逆光的脸：“挺好的。”而后侧侧身再次看向白云几片。
“倪念，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没有应声，他退开，女佣替我换了舒适的毛衫和灰色百褶裙。
顾情生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可我被束缚手腕的回忆太多，我本能的杨手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