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予早就明白孟小溪没死,我必定会回到孟小溪身边。因为宋离予自知给我的伤害太多,他无法与孟小溪相比。
所以他会说,他用余生,来等我回头。
一吻结束,宋离予把头压在我的肩头,温热的不断润湿我的肩膀,我们双双滑落到地面,他的牙齿磕着我的脖子,呼吸沉重:“慕穆,陪我一周好不好,一周后,我带你去见他。”
“宋离予,不要那么卑鄙。”
“可我没办法啊,我拼命解释,用力告白,现在唯有耍无赖多留你一段时间。就一周,一周以后,我带你见他。”
我还能说什么?只能闭上眼。
宋离予哽咽着,用鼻尖不断蹭着我的耳根,努力用快乐的语调说着,谢谢,谢谢。
他抱起我,不顾全场的惊呼,带我回到那座别墅。
劳累过度外加孟小溪没死的刺激,我的精神状态很差,明明很困很乏,可肾上腺素刺激着,我根本无法合眼。
我就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绪在游离,迷糊和清醒之间,宋离予拿来冰袋替我敷眼,没一会儿又端来一杯茶,扶着我喝掉,最后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包裹住,额头贴着我的额头。
“是不是,我不说完优盘的事,你就要这么扛着,一直不睡?”
“是……”
宋离予弯着苦笑,闭上眼,用骨指分明的手摸着我的额头,鼻梁,嘴唇,他张口告诉我,优盘为什么会在他手上。
“孟小溪,抢救一天一夜后转醒,一条腿被截肢。他说他惹了大麻烦,为了不牵连家人和你,他让我帮忙诈死。”
“可我还是被你父亲绑架了。”我撇开额头,不看宋离予眼中的灰败:“优盘,怎么会在你手上?”
“当你被绑架后,我已经联想到和孟小溪有关,为了让你平安,他把优盘地点告诉我……优盘我做了备份,交给你我并不想。可当时宋峰对我毫不留情,我怕自己载了,就把优盘塞给你,也算给你一件保命的筹码。”
“李心艾说,她早于我认识你……也许在集装箱时她就喜欢你,呵呵,宋离予,你说我和你,她和你,都是孽缘。”
宋离予没有吭声,继续闭着眼摸着我的眼角,又揉着我的太阳穴,很快我睡了过去。
……
为了早日见到孟小溪,我在别墅住下,孟如果也住了进来。有人看着孟如果,我反而省心不少。
第一天,在我忙得焦头烂额时,手机闹钟响了。上面闪烁两个字:吃饭。
而下一秒,秘书电话进来,说孟如果来了。
可进来的是端着保温瓶,笑得一脸和煦的宋离予。
排骨汤炖的雪白,山药青椒,水煮鱼,外加一份米,他扯下我手中的签字笔换成竹筷:“尝尝我的手艺。”
宋离予洗手做姜汤?就像猪在天上跑一样惊异,饭菜入口,色香味俱全,心口有那么一丝温暖,带着我的生意也缓和下来:“你不吃?”
“我看你,就行。”
第二天,晚上七点,闹钟又响:“儿子的七点电影。下楼。”
闹铃还没断,孟如果的电话打了进来:“麻麻!我们在楼下,快点儿,我的超能特工队要开始了!快快快!”
翻了一个白眼,我还是下了楼。
宋离予牵着孟如果站在路灯下,一大一小穿着亲子装,流着一样的刘海,五官也出奇的一致,宋离予轻松把小如果举起,放在他的宽肩上,小如果兴奋的哇哇大叫,对我喊:妈妈,妈妈我飞起来拉!看到这一幕,我眉头扬起,嘴角也跟着上扬。
电影院里,小如果带着3d眼镜兴奋的大叫,我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最终无可奈何的转过脸:“你看电影啊!”
黑布隆冬的,干什么看我。
“我看你,就行。”
这样第三天第四天,我的闹钟会自然响起,宋离予打着孟如果的旗号,堂而皇之的进入我的办公室,最奇葩的是理由还有组对三缺一,拉我打游戏。在小如果的软磨硬泡下,宋离予一直保持谦和的态度向我讲解游戏规则。可真组对打副本时,他却不动弹,而是托着腮帮看着我。
“宋离予!你打啊!血都掉光了!”
“我看你,就行!”
“滚!”
第七天晚上十一点,闹钟响:“我想见你,我很难受。”
看着屏幕上的八个字,我熄了屏。
短短七天,我已经养成没事儿瞅瞅时间,等着闹钟响起的习惯。今天我等到了十一点,心里焦了烦了也怕了,觉得自己不该在七天里习惯这种虚假的家庭生活。
可当这八个字亮起,我才知道,我这一天的心情,也是如此。
我想见到宋离予,我心里很难受。
身边的孩子已经熟睡,这七天孟如果总在我耳边说:如果宋,是我的粑粑就好了……
每当孟如果这么说,我就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滴滴滴。
“慕穆,睡了吗?可以出来一下吗?”
“慕穆,我只想看看你,就一会儿。”
“慕穆,睡着了……那我进来了,我不吵你。”
咯哒一声,门被钥匙打开。
我把手机塞进被窝,侧身闭眼假寐。
咚咚咚……
“呜呜。。”
宋离予踢到了小如果扔在地上的足球,栽了个跟头。
我弯着嘴角,心里想着活该。
宋离予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喊我:“慕穆……”
我装睡,一声不吭。
眼皮蒙蒙亮,我想床头灯被打开了。
“唉……”
宋离予低声一叹,冰凉的手指放在我的眼角,而后整个掌覆在我整张脸上,从眉头,眼眶,鼻子,嘴巴,下巴,一样不拉的轻柔的抚摸着。
“你会回来吧……”
“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还会回家吗?”
“我很爱你,慕穆,无论你曾经是不是小哑巴。我从什么时候喜欢你呢?呐,以后你会想念我吗?无论我好的坏的,别忘了我,行吗?”
我想压下冲鼻的酸。
直到我的眼角被他轻轻吻着,我才发现眼泪早就润湿了枕巾。
“慕穆,给我一个理由忘记你,我就不缠你。”
“慕穆,不要去找他好不好。”
手指被他一根一根吻着,我被他拉进怀里,他轻轻碰着我的嘴唇,怕把我的假寐吵醒。
我知道自己不该被他可怜委屈无助绝望的挽回乞求扰乱思绪,可我就这么溺在了他最后的温柔里。
床头灯灭了。
我被他放在卧室的软榻上。
直到太阳升起,室内一片火红,他慌张无措的把我抱紧,摇晃着摇晃着对我说:“小哑巴,慕穆,小哑巴,慕穆,小哑巴,有你才有家……有你才有家……”
早上九点,我已穿戴整齐。而他一脸颓然的坐在墙角,已经说不出阻止我找孟小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