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碧落拿着针线,冷汗直流,咬着牙将针线穿透了自己的肚皮,这时候也不管她的技术如何了,只要能让血止住便可。
蜈蚣般的缝补技术,将空洞的肚皮,一点点的缝合,在此过程之中,盛碧落连哼都没有哼,全程冷静自若。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麻醉药是有时限的,看她的动作,显然是要到时间了,然而,盛碧落脸上却一丝情绪都没有,是那样的专注,专注自己手下的每一针,每一线。
“她是疯了吗?”白檀儿惊呆的道。
她不想承认,她被眼前这个画面,刺激的汗毛直立。
从没有发现,盛碧落这个小孬包,是这般的恐怖骇人。
“她……变了。”白子洛脸上弥漫着复杂的神情,难言的道。
在这一刻,她从任人可欺的小白兔,变成了一只凶狠的母狼,仿佛谁敢挡了她的路,她便可以抛弃一切去撕咬。
她啊!没什么不能抛弃的,除了刚降生的孩子,没有人值得她眷恋。
另一边的病床,终于将最后一步的手术做好之后,林莫凡像是解脱了一般,松了一口气。
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向隔壁后,血染的身影,犹如一个巨钟般,敲击着他的心脏,亦是在挑战他作为医生的良知。
为母则刚,她的坚强,让人动容,也让他将手中的手术刀,松开,坠落。
“你们太胡闹了?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处理这种伤口?”
“她她她……执意如此。”小护士们吓的缩成一团,结结巴巴的道。
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眼前的一幕幕,都在刺激他,引出了他的内疚,幸亏她没有事,要不然他将一辈子都没有勇气拿起手术刀,再次面对下一个病人。
“孩子呢?”
“在这里。”
护士长将婴儿箱递了过去,那孩子躺在里面,没有一点初生婴儿该有的生气。
林莫凡心里划过不妙的预感,伸手将孩子从婴儿箱里拿了出来。
“这孩子她……”护士长也是有经验的人,语气中带着不忍。
“天生无肛门,先天性脑积水合并,脑膜膨出……”
简单的来说,因为早产的缘故,孩子未在母体内发育完全,并且神经系统,有了异常。
“什么意思?”白子洛走了过来,步伐无比的沉重。
他原本以为孩子不会有事的,她是那样期待她的降生,现在甚至将唯一的眷恋,都缠在了孩子的身上,如果孩子夭折了的话,那岂不是……
“严重畸形,保不住了。”
眼前这个孩子,就是他和盛碧落的女儿,脸色是青紫色,似乎无法自主呼吸,奇迹的是,她还会啼哭。
虽然,她的哭声,像极了小猫,虚弱的可怜。
孩子的每一声哭声,就像锐刀一样刮着他的心,毕竟是亲生的女儿,白子洛内心再强大,也觉得难受之极。
盛碧落挣扎的伸过手,抱着那猫儿般的孩子,贴着她的脸颊,泪流不止。
“我的女儿,白泉儿,泉儿……”她已经给孩子起了名字,但每念一次,都越发的让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