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咧着嘴，口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到整个肺叶，她叨叨着：“展正希，我爱你……”
恍惚之间突然听到有个人跟她说：“我也是……”
大概是错觉吧……
王怡很累，累到睁不开眼睛，累到想再喊一遍展正希的名字都喊不出来了。
被人七手八脚的抬上救护车后，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王怡感觉小腹在剧烈的抽痛，一下一下，疼得她额头上都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快点啊！要是她出了点什么事，你们都别在医院里呆了！”熟悉的声音传进王怡的耳朵。
她用微弱的声音不停的念叨着展正希的名字。
展正希在救护车上握着她的手，他说：“王怡，是我……”
王怡头晕的厉害，迷迷糊糊的说：“救，救我们的孩子。”
他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不会有事的……你先别说话了。”
展正希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王怡还有很多话想跟展正希说，可是想想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做梦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今天可是新郎啊。
因为孩子，这是王怡第三次住院了，每一次，她疼的都不是身体，而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宝宝，坚持住，这是最后一次了。”
王怡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急救室里。
模模糊糊中，她听到旁边的医生和护士在讨论着什么。
“孕妇大出血，只能保一个……”
“病人家属选择保孕妇……”
“……”
王怡脑袋里乱哄哄，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最后又是彻底昏了过去。
这一次，王怡昏迷了两天两夜，她总感觉耳边有稚嫩的童声在喊着自己妈妈。
孩子！她的孩子！
她猛地惊醒，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情绪异常激动，手上的针头都被扯掉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王怡发了疯一般的嘶吼，光着脚打算冲出去，旁边的护士拉都拉不动。
“怎么了？”沈飞推门进来。
“沈飞。”王怡扑过去，一把攥住沈飞的手腕，攥得他都有点疼了，“我的孩子呢？你告诉我他在哪啊？”
沈飞盯着失控的王怡，没有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怡更加激动了，“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跟我说他在哪啊？”
沈飞看着她，久久没有作答。
王怡心里咯噔一声，瞬间感觉身体没了支架一般，瘫软了下去。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我要去找他……”她说着，推开沈飞打算出门。
“王怡，你冷静点。”沈飞拽着她，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将刚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你拦着我干嘛？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会救他的，你这个医生怎么当的？！”她心里最后的光灭了，说出来的话也咄咄逼人。
“是我没用，连个病人都救不了……”沈飞小声嘀咕着，像是在跟王怡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王怡摇晃着回到病床上了，绝望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