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之，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我欠你的太多了，怕是下辈子也还不清。”
垂下眸子，庄桑榆心中怅然若失：“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先爱上你，而不是燕承傲。”
躲在石壁后面的燕承傲闭上双眼，尚还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握起。
肝肠寸断的感觉莫过于此，庄桑榆的话，每一句都在叱责着他当初犯下的罪行。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
身后投下一片阴影，庄桑榆回过头，漫不经心的拿起另外一只酒杯，给燕承傲也倒了一杯酒。
她神色满是追忆。
看了看墓碑，又瞧了一眼燕承傲，嘴角的苦涩更浓了：“我们三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喝杯酒。”
只是，一个心碎，一个身残，一个已经成了一捧黄土。
燕承傲盘膝坐在地上，将那杯酒接了过来。
燕承傲低垂眉眼，忽然忍不住问道：“三年前的那晚，你为何喝下那杯毒酒？”
他眼神闪烁着，眉宇蹙的紧紧的。
庄桑榆轻笑：“可能是我蠢吧，明知道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可我一听到你有危险，还是眼巴巴的凑了过去，就连温兰心都笑我傻。”
燕承傲眼皮一跳：“你是说，三年前的下毒之人，是温兰心？”
庄桑榆一口将杯中酒饮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双眼：“不然呢，难不成你觉得是我自己给自己下毒，又或者，我真的跑去点火？”
燕承傲的脸色很白，白的像纸，他右手颤抖着将那杯酒往口中送，却在半路洒在地上。
“桑榆，对不起。”
庄桑榆仰起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
她将忆儿抱紧了些：“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当初背叛你的，如果我当初能够坚持住，或者想到别的办法，也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
她侧头看了一眼墓碑轻笑：“你对不起的人，是你大哥，他只是皇后争权夺利的工具，从未真的想要跟你争过什么。”
不，他争过。
燕承傲闭上眼。
心中默默滴血。
他最想和我争的人是你，所以我不会道歉。
“桑榆，过去的不要提了，若是你想如何处置温兰心，也随你，只希望今后我们能……我们能好好的，就像是当年说过的那样。”
我为皇，你为后，又或袖手天下，隐居田林。
庄桑榆眉眼凌厉起来，却摇了摇头：“燕承傲，回不去了，当年的伤害，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看看我，我已经变成了你口中那个心肠恶毒的女子，为了报复温兰心，我要了她的后位，夺走她辛辛苦苦算计的一切。”
燕承傲心疼如刀搅：“不，你不是。”
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当年为何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异地而思，他只要一回想，就恨不得戳自己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