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此时的话像是有一种莫名的蛊惑力一般,使得淳霓裳不得不就按着玉墨的想法去做事情一般,淳霓裳也昏昏沉沉的,对着玉墨点了点头,说道:“好,玉墨妹妹,我什么都听你的。”
看着淳霓裳现在仿佛是刺激受的太多,失了智一般,玉墨也知道今日也只能到这里了,于是为难般的看了眼淳霓裳,说道:“本是想要姐姐与我在这里喝喝茶、谈谈天,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是我玲珑阁没有保护好你们。”
见玉墨此时满是愧疚的模样,淳霓裳也是摇了摇头,说道:“他要是想做的事情,倒是无论如何都会达到目的的。”
说完这句之后,淳霓裳也是十分的疲倦了起来,对着阿若问道:“阿若,那现在墨兰的尸体在哪里?可否……领我去看一看?”
银针上是淳家的毒不假,但是墨兰是否是因此而死,这倒是玉墨所不得而知的了,此时看着阿若略显慌乱的面庞,玉墨心念一转,便就接过了话头,说道:“霓裳姐姐,你都已经这么疲惫了,还是回屋休息吧。”
见淳霓裳什么都没有说,玉墨也知道,这淳霓裳对玉墨也不过是了了,此时也便放心的将话说出了口:“这人在玲珑阁中死的,我们必然也会将她好生安葬,也会天衣无缝的,霓裳姐姐就不必挂心了,养好身体共谋大事才是主要的。”
因本就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心力了,加上胳膊上有伤,淳霓裳倒真的是累了,此时也是低垂了眼眸,点了点头,说了句“那我便先回屋了”就掺着玲珑阁侍女的手一同缓缓的走出了琴乐楼。
终于应付完了淳霓裳,玉墨也是终于可以不用再伪装了,此时便坐在了椅子上,抬眼看向了抹去了自己满脸泪水的阿若,竟是笑了:“你今天倒是长进了不少,哭的也倒是挺真。”
“跟着小姐久了,难免也是要长进一些的嘛。”看着玉墨的表情,阿若也是笑了笑,随即便给玉墨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面前,谦恭道:“小姐今日清晨到现在就没闲着,想必一定是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几乎是第一反应的,玉墨便对着阿若点了点头,但是却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摇了摇头,只是将手中的杯子给轻轻的放在了小几上。
倒是不明白这玉墨为什么又点头又摇头了,阿若也是皱了眉,随即便斟酌着开了口:“莫非小姐是在为墨兰的死忧心,您放心,那尸身我已让知底细的人给送出了府,现在应当是在南郊的荒山上了。”
想了想,玉墨也是抬起头来,问道:“脸划了吧?可别让有心人认出来这是谁。”
“自然是划了的。”此时阿若的嘴边也是勾起了一抹笑来:“那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的,最后在暗室已经上了铁链子,后来全身斗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倒是省了我们的事情。”
倒是颇有几分烈性子,一看也便是淳霓裳调教出来的人。想到这里,玉墨的心中也是微微的庆幸了起来,说道:“幸亏这淳霓裳现在谁都不肯相信,咱们才能钻了空子,要不然,倒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呢。”
“再不好对付的人,遇见了小姐,不都是得乖乖投降了吗?”看着玉墨的眼底略有不安,阿若此时也忙出口安慰道:“小姐且不要想得太多了,去休息休息吧,今日才过了多久啊,肯定还有些新事情要出呢。”
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于是玉墨也便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眼投向了微微打开了的窗外。
那湛蓝色的天空倒真的是显得平静安宁,却不知……它底下的这些人却是步步为营、心怀鬼胎。
同在玲珑阁这天空之下的,还有在算计着玲珑阁的舒瑾一行人,此时这三人已经一人一间房在竹馆里安置了下来,正在大堂默默地吃着饭,显然是各怀心事的模样。
这一桌子人的寂静与整个竹馆的喧闹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也很快就引起了邻桌的一群束着发,白衣翩翩的贵公子模样的人的注意。
打量了一眼舒瑾三人,那其中一人微嗤道:“你看这副狼狈的模样,肯定就是被玲珑阁赶出来了的,不中用得很。”
这话很快就传进了舒瑾三人的耳朵之中,只不过这玲珑镇风波诡谲,三人也不欲惹事,于是也未出声。
可那边那一桌看起来是富贵模样的公子们却是把舒瑾一行人的不言语当成了自己放肆的资本,此时也都是冷眼看着舒瑾几人,咋舌扯了一抹笑容出来:“你看看这几个人,竟然连说话都不敢说呢。”
三个人之中,禄儿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了,但此时看了看舒瑾与姬少阳的脸色,也只是默默地攥紧了筷子,并不欲与隔壁桌的人多言。
可隔壁桌的人还是紧追不舍着的瞧着舒瑾几人,甚至都变得有些刻意了起来,用着话语激着舒瑾几人不得不将头转向了他们。
略略清了清嗓子,舒瑾心念一转,也便站起了身来,说道:“各位小兄弟,我们萍水相逢,素来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出言伤人,伤害我们的感情呢?”
那个桌上坐在最为中间位置的一个一直未说话的翩翩君子也站了起来,打量了两眼舒瑾的装束,这才开了口说道:“这位姑娘,看来是北域之人?”
“不假。”见那男子这么开门见山的便将自己的身份挑明了出来,舒瑾也没有必要多做解释,于是便道:“如今北域与南域依然开放了商道,两国之间也一向是本着和平发展为原则而往来,兄台有此一问,倒的的确确让我怀疑起动机来。”
这话声音虽是不大不小,但是震慑力却是在的,当即也便一击即中的使得那男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的确,就算是周围的南域的人都在对着舒瑾一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是舒瑾已然把两国邦交都给抬了出来,倒是真真的让那人变得无可奈何的起来。
没有想到舒瑾这么油烟不吃、水火不侵,那男子也是愣了一愣,随即说道:“我只不过是这么一问,没想到姑娘竟是这样牙尖嘴利、滴水不漏,倒是让我真的咋舌惊叹了。”
“公子过誉了。”微微笑了笑,舒瑾也是再也不掩饰眼睛之中的精光了,随即便打量着那一桌形色各异的人,说道:“不过,我觉得公子你现在应当多约束一下周围跟着的这些人的嘴巴,要不然,恐怕是要出事情的。”
这语气之中威胁的意图倒是很明显了,一时间,旁边桌子上刚才嘲讽的话还说个不停的男子们也都噤了声,此时只是定定的看着舒瑾,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还是那个一看便是这些人的领头人的白衣男子反应得快,当即便站起了身子来,对着舒瑾略略鞠了一躬,拱手说道:“的确是我管教弟兄们不言了,才让他们出言伤了姑娘颜面。”
顿了顿,那男子却是话音一转,皱了眉说道:“不过……这也是难免之事,我们玲珑镇鲜少有外人到访,偶尔有的,也是基本上冲着玲珑阁而去,但是……能被准许进入玲珑阁、奉为坐上宾的也是少之又少。”
倒是没想到玲珑阁竟是如此神秘的地方,舒瑾的表情也略略的变得有些不好了起来,想起那黑衣人临走之前说的让他们三人去玲珑阁一探究竟,此时舒瑾也是拿不准主意,于是便低下头,朝着姬少阳看了过去。
明了舒瑾是什么意思,姬少阳也是知道这群人挑衅的有些过于莫名其妙了,于是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兄台无非是不相信我们最终能够走进玲珑阁罢了,倒是不用说上这么多话与我们解释的。”
见被看透了心思,那男子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便也开了口沉声说道:“我的确是有此意。不过,倘若兄台问这所有竹馆里的人,他们必定也都是这样想的,玲珑镇,向来是一个排外的地方。”
这男子的话一出,因着声音还算洪亮,立马变在四周引起了一片讨论之声,但是这样细细的看过去,基本上也都是笑着对着那翩翩公子点着头的,倒是没有人站在舒瑾这边。
禄儿的心中自然是不服的,刚想一拍桌子站起来,竹馆的角落里却有一个穿着一袭黑衣,只是稍稍束着一头如墨一般的长发的男子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拍着掌渐渐地靠近了舒瑾这边。
被拍掌的声响吸引了视线,舒瑾也朝着那人看了过去,虽是觉得这人看上去眼熟,但又偏偏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于是此时也是抿了嘴并不言语,且看这人是想要说些什么。
那人也知道舒瑾这三人是在等着自己开口,于是此时也笑着对舒瑾三人略略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便是玲珑镇本地人,但是我与兄台的看法却是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