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下,美酒飘香,美食琳琅,酒会如期举行,来了好多订购商,还有其他酒庄的老板。
裴安娜挽着周航,志得意满,风光无限,深V样式的长裙,差那么一丢丢就V到了肚脐眼,胸大腰细屁股翘,着实美艳性感,好些男人看得眼发直,心发慌,当着周航的面就上去攀交。
周航礼貌地维持着微笑表情,而又越来越紧绷僵硬。
裴安娜看见池烁,挽着周航走了上去。
“池总。”
“嗯,”池烁回了声爱搭不理的鼻音,倒是对周航很感兴,说:“周家公子,带这么漂亮的未婚妻出现在充斥着酒精的场所,着实需要勇气。”
周航的表情越发僵硬了,他也不喜欢裴安娜打扮成这样,但裴安娜执意,他拗不过,裴安娜又说手游项目和池烁一直在合作,很是熟悉,能促成他拿到C城的代理权,这才带着裴安娜一起来参加酒会。
池烁接着说:“法国男人热情又浪漫,今晚来这里的还都是些有钱的主,可得把这么漂亮的未婚妻守住了,别被人横插一脚给拆散了。”
裴安娜故作娇羞一笑,说:“池总真会开玩笑,我们已经订婚了,这辈子当然是要在一起,谁也拆散不了我们。”
“事无绝对,结了婚的都有可能天各一方,裴总,你说是吧。”
裴安娜痛快地在心里回答了一声是,说出口的又是别一番天不遂人愿的遗憾:“情深缘浅,不是每对夫妻都能相伴一生。”
池烁举杯跟裴安娜碰了一下,说:“借此机会提前祝福你和周家公子白头到头,不是一对情深缘浅,有朝一日不得不天各一方的夫妻。”
周航听出池烁这番似乎意有所指,等池烁去招呼别的宾客,周航问裴安娜说:“池先生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池烁可是出了名的琢磨不透。”
“我想去问清楚。”
“别问,还没拿到代理权就把池烁给问烦了,我们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周航还是想问问,就趁裴安娜去洗手间,周航朝着池烁走了过去,池烁正在和几位酒庄老板说话,这一批要出的酒一致得到好评。
“池先生,”周航涨红了脸打断。
池烁半抬巴,静待下文,周航想问什么,看一眼周航现在的表情就知道。
周航没能问出口,打断别人说话已经很不礼貌,敬了杯酒,连着说了好几声对不起,然后就去了一边,懊恼自己刚才的冒失。
池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端着酒走到周航旁边,说:“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吗?”
“听老人们说过,谈不上信与不信,或者是还没有发生在我身边。”
“你是个不错的孩子,裴安娜配不上你。”
“我和安娜订婚了,我很喜欢她……”
周航一口喝尽了杯里的酒,把没有说完的话冲进肚子里。
池烁接着说:“喜欢是一个很笼统的词,只适合用来形容男女间的第一印象,可是男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只要是意识清醒的时候做过说过的,那要就为此承担起责任,哪怕后悔也要一肩挑起来,就像我这里卖的酒,好喝,有人买,不好喝,那就自己慢慢喝,当初酿酒的时候可没有人拿刀逼着我,都是自愿的。”
“池先生,我……”
“叫我池叔吧,卓家老爷子让家里臭小子这样称呼我,算起来你和卓家臭小子是同辈人。”
“是,池叔,我其实,其实,”周航吞吞吐吐,想说又开不了口,灌了好几杯酒喝下,才说:“我一直以为安娜是我初见的样子,美丽而又纯真,我父亲一开始反对我和安娜在一起,后来安娜成了自由空间的副总,我父亲才同意,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又还是认为安娜就是我心中的安娜,直到相处一段时后才觉出不是那一回事。”
“订婚后的安娜越发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吧。”
“嗯,我心里的安娜原来是张面具,订婚后的才是原本的样子。”
“奇丑无比,对吗?”
“美与丑关了灯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爱与不爱,而又是那么的不幸,换一个人是周家长房长孙,她一样爱。”
“想退婚?”
“想与不想我都不能,也退不了。”
“叔明白,有你父亲压着,订婚由不得你,退婚也由不得,但是叔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叔我自己也是一样,苍天可曾饶过谁?”
裴安娜盈盈笑着走过来:“在聊什么?”然后娇声细气地埋怨周航说:“都跟你讲过了,不要烦池总,这么多宾客,总不能就招呼你一人吧。”
周航自罚一杯说:“对不起,都不我不好,冒失了。”
池烁笑意加深,对裴安娜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聊的当然是女人了,像我这种阅人无数的男人,自然就聊起了女人关了灯后是不是都一样。”
“池总永远都是这么风趣,”裴安娜说,假左右看看:“池总,今晚的女伴呢?”
“我这女伴是管别人借的,当然得好生替别人宝贝着,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出来应酬一二,替我圆个颜面。”
正说着,宾客一阵惊呼,复又全场寂静,目光前后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聚集在了同一道身影上,那个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女人,扶着栏杆轻提裙摆,一步一步缓缓走进视线,端庄优雅,华丽高贵,明艳夺目,一生难忘。
浅浅笑着的脸,嘴角是梨花一样的酒窝,白皙的肌肤被衣裙的深浓衬托得越发细腻。
齐腰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泄在后背上,发梢儿随着脚步轻微荡动,将东方女人独有的味道飘散进酒香里,越发的醉人,如此的被她牵动,心跳都随着她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响里,怦怦地跳响在胸口。
当她不经意地将长发拂至耳后,似烟火绽放,美轮美奂,似三生回眸,若即若离,少看一眼今生就将错过。
池烁搁下酒杯,走到楼梯口迎接今晚最亮眼的星星,托起她的手背绅士一吻,小声调侃说:“难怪臭小子说你是妖孽,就刚才的一下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就此沦陷。”
“我只想知道裴安娜此时此刻是何感想。”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啊。”
池烁把她的手轻挽进胳膊,在羡慕与惊艳的目光走到裴安娜面前,花依凡优雅一笑,接过池烁递来的酒对裴安娜说:“异国他乡还能见到在C城的朋友,值得喝一杯。”
周航愣了老半天:“你是……是……卓少奶奶!?”
池烁介绍说:“是的,这便是我借来的女伴,卓家臭小子的妻子,因为一些事,臭小子参加不了这次酒会,我又缺个女伴,就厚着脸皮把卓家少奶奶给借来了。”
周航听得深信不疑,裴安娜眼里的紧张之色才略微淡去了些,清楚和周航一起来有一定风险,具体怎么一回事被周航知道,她在周航心里的完美形象又要一落千丈,可是忍不住想来亲眼看看,离开丈夫和孩子和这个女人过得有多么凄惨。
然而,出乎她意料。
裴安娜把花依凡上下一番打量:“貌似心情不错哦。”
花依凡笑意不变地和裴安娜轻碰一杯,说:“少了带孩子的辛苦,多了朋友相聚的喜悦,心情自然不错。”
池烁说:“我有几位朋友还在等着认识我今晚的女伴,就先失陪了。”
然后池烁就把花依凡带开了,裴安娜绞碎了目光,那个女人走到哪里,焦点就跟到哪里,她自己就这样成了陪衬,被忽视,被遮盖了光芒。
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出去叫来司机,这就回酒店。
周航远远地向池烁歉意一点头,池烁回以一理解的微笑,差管家送周航上车,并让管家转告,明天可以来找他谈代理权一事。
花依凡看见裴安娜离开,对池烁说:“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把她怎样。”
“你一登场就把裴安娜给秒掉了,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一面坐冷板凳,一面眼看着你出尽风头?”
“裴安娜恨我当初在游戏里给过她难堪,现在一朝得势,成了自由空间的副总,就见不得我过得好。”
“她在自由空间副总的位置上坐不长久,我已经在安排。”
“那我就等看好戏了。”
“绝对是出一精彩绝伦的好戏,保准你看过瘾,”端上酒杯清脆碰响:“干杯,预祝成功。”
花依凡心情大好,连着喝了好几杯,再陪池烁应酬一圈下来,酒力不济,两眼昏花,池烁送她回房间休息,酒会结束后,泡杯蜂蜜水给她送去,她虾米一样地蜷成一团,睡得正香。
蜂蜜水放到凉透,重新泡一杯来也还是不忍把她叫醒,她含糊不清地小小声嘀咕什么着,凑上听也听不清楚,而又意外之外,她搭了一下胳膊,搂着他脖子往他怀里偎,醉了酒的梦里把他当成卓华。
酒的味道和她的气息充斥在胸口,全靠理智牢牢坚守,他不是卓华,那个在她心里谁在代替不了的男人,可又是那么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