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华几分相信几分怀疑,问程艳说:“尺度大吗?模糊又还打着马赛克就不用看了。”
“具体我说不上来,卓少还是自己看看吧。”
“不用了。”
“是不是担心和你想的一样?”
“我什么也没想,也不用想,华天控股有庞大的律师团,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把传播淫秽物品的罪名坐实在你头上,你大可把图片发给我,我也不介意当成呈堂证供,如果有不实之处,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负面的影响,严重损坏我和我家的名誉,我敢保证你卖掉你这件高仿的吊坠也付不起律师费,该支付给我和我家的赔偿金,你老公这辈子都挣不够。”
音落,会场的音乐仿若都静止了,程艳的脸色难堪到无以形容,被雷蕾僵硬地拽着走。
俗话说穷寇莫追,但面对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花依凡笑着喊信程艳:“等一下,你们俩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程艳,难得今天这么巧,我们穿了一样的衣服,发型都是一样的黑直长,相象得就跟双胎似的,我们合张影做留恋,你和雷蕾再走也不迟。”
媒体记者听闻,齐刷刷抱着相机就跑过,咔嚓直按快门。
花依凡越笑越优雅,站在雷蕾和程艳的中间,左右搭住雷蕾和程艳的肩膀,高挑出众的个头一下子就凸现出来,再加上兼备庄端与妩媚的脸蛋,货真价实的名品首饰,还有林浅鬼爷神功的妆容,只要不瞎,秒秒中被吸引,现场种种虚化了一般。
卓华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电话那端传来向媛着急的声音:“卓少,你和匪祸在周家年会的现场?”
“嗯。”
“道上的朋友刚跟我说有几名狙击手昨天到了C城,这会在去年会现场的路上,估计还有十分钟就到,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的目标是谁,但你和匪祸还是小心些,这几位狙击手在道上的要价很高,一般人请不动。”
“我知道了,谢谢。”
“我还有一小时上飞机,回来料理这几位狙击手,在我的地盘上接生意却不跟我打招呼,真/他/妈不把老娘当回事!”
“先挂了,再联系。”
“嗯嗯,多小心。”
卓华挂断通话,决定马上离开,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拿她的命冒险。
“依凡,过来。”他摊开手心说,目光交接,花依凡似有心灵感应般,清晰捕捉到卓华眼底里的警觉。
‘撞衫’大战完胜,她保持着优雅跟记者挥挥手,就先拍到这里,然后对雷蕾和程艳说:“不要急着走,还有好看的节目没有上演,我先去陪陪我先生,一会再来找你们聊天。”
记者手里的相机还没收起,记者也还没散去的意思,程艳恨得咬牙,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说:“嗯,你先忙。”
卓华问过周航休息室在哪里,就带花依凡过去,关上门,卓华说:“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呆着。”
“出什么事了?”
“向媛刚打电话,不知道是谁雇佣了狙机手,还有几分钟就到会场,没有弄清楚狙击手的具体位置前,你只能在这里。”
“那你呢?”
“我要出去一下。”
“不行!”
花依凡挡到门前:“不清楚狙击手的位置,也就不清楚他们的目标,万一是你怎么办?”
“周家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公开场合对我下手,我一但出事,他们脱不了干系,我现在出去找周航,告诉周航可能会发生些什么,如果真是周家雇佣的狙击手,周航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那就把周航叫来这里,马上给他打电话。”
可是周航的手机无人接听,估计是没有带在身边,花依凡顿时没了主意,只知道必须把门抵住,死活不让卓华出去。
“依凡,”拥她入怀,他抚着她铺了一后面的三千青丝说:“我不会有事的。”
她不敢信他这句说,说:“除非你把我打晕,或者直接弄死,你若从这里出去了,我就跟你离婚。”
卓华无奈笑了,他怕她跟离婚。
打电话从会所调来两保镖,卓华带她到停车场,塞她进车里,以为他要跟她一起离开,他却关上了车门,并吩咐陈叔落锁。
“卓华!”花依凡急得哭:“你要干嘛!?”
“你先回家,我留下看看周永屹究竟想在今晚唱一出什么样的大戏,不要担心,狙周手初来乍到,对地形什么都不熟悉,不会贸然开枪。”
“既然如此,我要跟你一起留下来。”
“这事为夫说了算。”
他可以涉险,但她绝对不能。
示意陈叔开车,车窗缓缓摇起,花依凡哭着拍打车窗,泪如雨下。
两车保镖一前一后护驾,渐行渐远,拐个弯就看不见了,卓华整理好思绪,若无其事地回到会场。
周航走来问:“少奶奶呢?”
“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先回去了,周航,方便多聊几句吗?”
“当然方便,我今晚的任务就是陪客。”
“我刚收到消息,附近有狙击手。”
一声碎响,周航手里的酒杯砸到地上,周围宾客投来打望的目光,卓家少爷跟周家公子说啥子,把周家公子吓成这样。
年会按流程一一展开,周天平台的当红主播一一登台亮相,周永屹代表周天平台发主感言。
卓华从容坐在第一排当听众,周航坐他旁边,时时因紧张而发着抖。
十点,年会结束,程艳的老公过来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艳子跟卓少奶奶是同学,多年未见难免有些激动,失礼之处请卓少多多谅解。”
卓华打着疲倦的哈欠扫了程艳老公一眼,转身走了。
这等虚情假意的话听了就觉恶心。
“卓少,我送你。”周航说,比着请的手势示意卓华随他去取车。
卓华又说:“今晚你父亲忙着里忙外,都没好好跟他说几句话,我就你父亲的车回去,麻烦他送送我。”
周永屹送走一位宾客,回来听见卓华这么说,笑了笑:“抱歉抱歉,想着卓少不喜欢应酬就没过多跟卓少说话,这会总算忙完了,卓少不嫌,我这就送卓少回去。”
周航想同行,又被周永屹一记目光瞪在原地。
卓华泰然自若地坐上周永屹的车,地址说给司机听,就靠着车窗打起瞌睡来。
“卓少累了吧。”
“嗯,很少参加这种活动,不太适应,越发觉得累。”
“看来今晚主播们的表演没有带起卓少的兴致,想来也是,若论哪位女主播主最受欢迎,只有卓少家里的那位了。”
卓华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不是今晚的重头戏,他说:“今晚女主播们的表演委实不够惊心动魄,不知周伯父是不是另有大戏没有上演?”
“怎么会,”周永屹说:“所有节目女主播们都排练了好久,我可狠不心不给她们登台的机会。”
“登台的不一定就是好戏,而好戏也不一定非要在舞台上上演。”
“卓少似乎话里有话?”
“没,闲聊罢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刚到路边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惊裂夜空。
司机慌忙停车,附近的安保急急跑来围住周永屹的车,周永屹下车低斥:“围过来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是谁中枪了!”
卓华在车里,隔着车窗把视线投出去,会场大门口的不远处,一男子六神无主地跪在地上,面前躺着一女子,看上去看是夫妻。
下车走近细看,卓华愣了半秒,中枪倒地上不停抽搐的女子居然是程艳。
呵,原来如此!
“卓少,”周航急急跑来:“我另外安排车送你回去。”
“麻烦了,明天有空的话,来华天找我。”
“没空也会抽空过来,大概下午的样子,一定到。”
“嗯,明天见。”
卓华换车回到会所,花依凡哭着扎进他怀抱,打他骂他都不够惩罚他一个人站到狙手击手的枪口前。
花依凡横着抹干净眼泪:“你不听我话,你去送死也不带上我,我不跟你过了,我们离婚。”
他合着衣袖擦拭她上未干的泪痕,目色温柔似水:“我们离了婚,四个孩子怎么办?”
“我只要宝丫,三胞胎留给你,”她赌气说,想想就心惊肉跳,如果他今晚没能平安回来,她这辈子只剩下眼泪。
“依凡,”他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目光在她脸上凝结,又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她感觉到他微微有些发抖,掰开他的掌心贴到她脸上,明显没有平日里温热,她心里就急了:“狙击手真得开枪了?”
他又隔了良久,看她的点了点头。
“你没事?”
“没,我很好,中枪不是我。”
“那又是谁?”
“程艳。”
“啊!?”
这位同学跟谁结了这么大的仇?选在周家年会的当晚,雇佣狙击手取命。
她追问:“狙击手抓到了吗?周家人有没有报警?”
“没有抓到,我离开的时候,周家人还没有人报警,但这件事遮不住的,当时还有好多记者在,依凡,”他合紧她的小手十指相扣:“这件事你就不管了,周家人会处理,我想跟你说另外一件事。”
“什么?”
“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