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不敌,她专门朝着他们的脸上打去,这样一来家丁为了保护自己的脸不得不往后躲。那婆子原本还想看好戏,不料几个大男人却捉不住一个女人,再看南照,根本没有一丝狼狈之意。
“真是个贱人!”她见不过眼,心里那口恶气非但没有得到发泄,现在看着南照那副模样,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转身,夺过那下人手里的绳子,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她原本并不壮,只是身材欣长,加上常年累月做的那些粗活,所以手上的力道也不小。在南照和那家丁颤斗的时候,她瞄准时机,扑腾一下从她身后扑过去,那绳子就套到了南照身上。
“哼哼,看你还往哪里跑。”一头她压着南照,一头又使了吃奶的劲将绳子绕在南照身上。“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南照体力有些不支,被她死死压住,只得用手伸到背后去掐她。刚一伸手,那婆子就发出了尖锐的惨叫。
南照暗道,自己这还没有动手,她怎么就发出此等声音?她正想着,身上徒然一轻。她转过头去,还未抬起来,就看见了那一旁站着的墨黑色长靴。再往上,但见那人他身穿一件亮黑袍子,腰间绑着一根赭色虎纹宽腰带,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
呼吸有一瞬间停滞。
抬起眼来,那双黝黑深邃的俊目落入她的眼里。这张相似度极高的俊脸,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身材挺秀,当真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还趴着做什么?起来。“
莫邵梁盯着她,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点点水光,她转眼起身,却装好看见站在莫邵梁身后站着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身穿的是淡粉色底棉服,宽大罗裙逶迤身后,尖俏的小脸肤若凝脂,双目有神,唇角带着淡漠的笑意。她那乌亮的秀发,简单地绾个垂挂髻,几枚翡翠玉簪子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亮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就是这样的人物,竟然让她感到闪耀动人。
女人站在莫邵梁的右后方,端庄贤淑,风情万种,却又给人一种疏离感。男的俊俏,女的娇媚,两人往那一站,仿佛就是金童玉女,世间所有光彩都被这对璧人夺取瞩目,看起来如此般配。
不可否认,这样的女子,让她身为一个女人都感到惊叹。
一旁的婆子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带着皱纹的连脸上皱着更厉害了。
”哎呦,王爷,哎呦,王爷。“她痛苦地叫着,一声更比一声凄惨。
莫邵梁厌恶地看了地上的婆子一眼,转眼就变了脸色,正欲发作。那身后的女子就上前走了过来。
南照盯着二人,这女子想必就是慕容夫人了。
一旁的婢女赶忙上前扶住那慕容夫人,丝毫不敢怠慢。南照转过眼去,转身扶起那晕倒的秦莺莺。
”王爷,天色不早了,今日要不就在这里留宿?“
那女人嗓音清澈,如同泉水叮咚,滴到南照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不觉心头一紧,垂下头去,不愿再看。
莫邵梁本就是她的夫婿,他们在一起又是如此般配。她不应该多想。
莫邵梁长眉一皱,一双墨色的眼睛瞪了那婆子一眼。婆子躺在地上,瞧见莫邵梁的眼神,心头提到了嗓子眼,立马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莫邵梁磕头。
”王爷,王爷,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莫邵梁冷哼,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抹讽刺的笑容从嘴角溢出,他看了那婆子一眼,幽幽地发笑。婆子自觉有异,后知后觉开始害怕,战战兢兢地朝那莫邵梁身旁的人发出求救的眼神。
慕容夫人见状抿嘴一笑,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南照,最终流转到了莫邵梁身上。
”王爷息怒,不过是个嬷嬷和这姑娘闹着玩,不必动怒。”她一双白皙的手指朝着莫邵梁的肩头攀去,对着他耳旁吹起,说出的每一字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娇媚。
南照顿了顿,心上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灰色。
莫邵梁没有动,转过脸去,淡漠地看着慕容晓,凑到她脸侧冷笑,“夫人房里的人胆子可真是不小。”
慕容晓捂着嘴角甜笑,双手都攀上莫邵梁的肩头,两人这个姿势很是甜蜜,可是南照却不知,这样亲近的两个人眼里都没有一丝温度。
她不敢抬头,恨不得想要立马逃走。可是现在却不是时候,她紧紧握住拳头,宽慰自己,现在不是时候。
“夫君不也是?”慕容晓眼神若有若无地看向南照,意有所指一般开口,“这两位姑娘都是夫君带进府的?”
莫邵梁最讨厌慕容家的人,可是自己偏生要娶慕容家的人。他自然是不喜,若不是慕容家的势力还在,他怎么会留住这个女人?
“夫人?”莫邵梁没有耐心和她在这里演戏,将人大力拉开,慕容晓被他弄疼,故意娇声叫出了声音,“夫君,你那么大力干嘛?”
南照垂头在原处,暗道这两人为何要在外人眼前打情骂俏,暗暗啐了一口。
“你最好管好你的下人,这里是王府。”他沉下声来,无情地放开了慕容晓。走到那婆子面前,对上她的腰身,毫无征兆地又踢了一脚。
婆子一口酸水吐出,躺在地上呻吟。慕容晓的脸色当下大变,娇艳的脸庞全是恨意。
“莫邵梁!”她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
莫邵梁毫不在意,拍了拍自己的长袍,对上慕容晓充满恨意的视线,“夫人急什么?我不过只是帮你教训奴婢罢了。”
慕容晓眼里喷火,刚要发作,脸上就露出痛苦的神情。她扶着婢女的大叫,捂住自己的肚子,莫邵梁挑起眉头看着她。
“我不管你这孩子是谁的,这件事到此结束。这里是王府,不是你们慕容府,你若是觉得待腻了,我大可以让你回家待段时间。”
慕容晓捂着肚子痛苦地抬起头来,一双杏眼瞪着浑圆,“你……你居然威胁我?”
她痛苦地咬着嘴唇,头上的发钗晃悠地厉害,“你……你……”
莫邵梁盯着她冷笑,大步走到南照身旁,将人从地上拉起。
南照还在琢磨为何方才还一副恩爱夫妻模样的人会突然变了脸,莫邵梁甚至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
一把被人拉起,那慕容晓吃人的眼光看着两人,一直保持矜持的面具终于撕裂。她是谁?是慕容将军的女儿,谁敢说她一句不是?
现在这个莫邵梁,竟然威胁她,打她的下人,他到底为何能走到如今难道他忘了吗?没有慕容家,他莫邵梁算什么?
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她多年的怨恨和愤怒都一齐迸发,她恨莫邵梁这个人。恨他,一直到死。
”你给我站住,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慕容晓指着两人,恨恨地盯着两个人,她就不信,莫邵梁现在敢和她作对,敢和慕容家作对。
莫邵梁脚下一顿,心头也浮起一丝怒火,南照顺着他的脸望去,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浮现了恨意。她忍不住心头一抖,难道,他们互相怨恨?
”我让你给我停下!“慕容拼尽全力大叫,恨不得自己上前拉着那个人。她恨,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接近她的,为的不过是她家族的权势。现在她父亲才死了没几年,他就变了,露出真面目了,她恨他!
”你还要说什么?“莫邵梁皱着眉头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她。
慕容晓死死咬住嘴唇,双眼红了起来,但是不服输的性格不允许她掉泪。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自然要走下去,哪怕,她盯着莫邵梁,哪怕她知道这个人从未爱过她。
她当初走这条路,难道不就是因为他不爱她?
莫邵梁盯着她,”说。“
他的气势骇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疯癫残暴的孩子,他身上已经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不怒自威,还有那双慑人的双眼,让人总不禁想起他那冷漠无情的一幕。
“他呢?”她紧紧握住一旁婢女的手,尖锐的指甲狠狠掐进婢女胳膊的肉中,婢女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关忍受。
莫邵梁原本没有温度的双眼突然露出一丝讥讽,那双如墨的双眸似乎在无声的发笑,半晌,他开了口,“你若是放了她们和那些下人,我就告诉你。”
这是在谈条件?慕容晓咬住牙关,眼神一眯,扫过那晕倒的秦莺莺,厉声拒绝,“秦莺莺不行,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就此罢休!”
莫邵梁不说话了,盯着那秦莺莺的身影。
慕容晓心有不甘,指着那个秦莺莺愤怒地开口,“如果不是这个贱人,我怎么会失去我的孩子。我可以不闹,但是杀人偿命,我的孩子死了,她也得死!”
“可是她并不是你说的凶手!”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慕容晓循声望去,那口说话的人正是莫邵梁身旁站着的人。
南照从莫邵梁身旁走上去前一步,她定定地看着那脸色发白的慕容晓,知道她或许根本不会听进去,但是仍旧不忍看到秦莺莺无辜受冤,于是上前,和慕容晓对峙,”夫人无凭无据,为何说她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