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走了过去,抬头,正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莫邵梁?
她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当真你能三日内找出真凶?“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他这样是在这里等了一会儿。
等到走到他跟前,她这才缓缓行礼,”王爷。“
她没有说自己能不能做这件事,她只是单纯叫了一声莫邵梁一声。
”本王问你话。“他有些不悦,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和自己犯起了脾气。
南照垂下脸去,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这件事能不能三天查清,问题在于王爷,而不是在于我。”
莫邵梁觉得有些奇怪,见南照走着,也跟了上去,迈着大长腿,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如何和本王又有了关系?这可是你和她保证的,本王并未开口。”
“可是王爷难道没有发现,这件事的起由是因为你吗?”
她如此说道,莫邵梁不解,这件事和自己压根没有半分钱关系。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何曾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想到这里,他猛然醒悟,难道南照说的是这件事?关于孩子?
”王爷,无论事情真相如何,真凶是谁,归根结底她们都是因为你,才做出这些事来。”
莫邵梁来了兴致,在她身后缓缓走着,双眼望着她那纤细的背影,“那你且说说,为何和本王有关了?”
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倒是南照没了脾气,这月色清冷,呼呼的北风挂在脸上,她也清醒了不少。既然他如此启期待和要求,那她就直说了。
“王爷,你身为后院中所有女人的中心,难道就未曾去关注过她们在想什么?你是她们的丈夫,是她们的依靠,是她们的未来。她们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博得你的青睐,王爷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她呵出一口热气,那说话的嘴中吐出一口白雾。
莫邵梁扬眉,一步也不曾停下来,这种事他自是明白,并无甚新意。
南照踩着步子往自己屋子那头走,穿过小路,转身,却见那人还跟在身后。
“王爷跟着我做什么?”她警惕地看着他,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避之不及的凶猛野兽。
莫邵梁停了下来,欣长的身子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半晌,”你屋里是不是没有其他人了?“
这般语气,倒是没什么异常,南照点了点头,可是她又不是小姐,怎么会在意这些东西?
“没有,但是我也不需要。”她疏离地说道,转身朝屋里走去。
莫邵梁在她身后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扇门合上,他才转身离去。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跟在他身后的东来一眼。
东来立马心领神会,赶忙叫了两个婢女过去。
南照进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两声敲门声。她奇怪地看了一眼,觉得不会是莫邵梁之后,这才开门。
“姑娘。”两个红着小脸的婢女站在门口,见她一开门,立马就笑着唤了一声。
她一愣,“你们是?”
那两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管她是不是让她们进去,自顾自端着热水就进去了,”姑娘,我们是专程俩伺候您的,姑娘屋子里没别的人,我们特意过来服侍姑娘的。“
南照看着她们二人觉得满心疑惑,看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两个婢女手脚很是麻利,进进出出就给她盛满了一木桶的热水。然后将香料和换洗的衣物放在一旁,规矩地站在她面前。
”姑娘,我们是东来管家派来的。姑娘请沐浴吧。”
南照望着那一桶还在冒热气的水,心里有些发慌,指着那木桶问道:”这是谁让你们准备的?”
两位婢女腼腆一笑,暧昧地看着她,“自然是王爷,姑娘的事,其他人是不能掺和的。”
这一句说完,南照恨不得自己钻到被子里。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是大家都知道了什么吗?
心里简直就跟踩了大粪一样毛躁,好吧好吧,盛情难却,她总不能直言拒绝,这样大家多尴尬啊!
可是大富人家洗澡都是不用避嫌的,婢女就是为了伺候主子才在这里,帮忙更衣,帮忙沐浴,甚至帮忙搓澡。
没错,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她现在都体会了一遍。
红了脸进去,红着脸出来。
南照穿好衣物以后,赶忙钻进被子。她现在彻底被人看光了,看光了,看光了。
红着脸睡下,竟然一夜无梦。这真是她来到王府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起身,两个婢女早已准备好了热水,她一起身就可以去洗漱。干起活来比绿萍还周到,她忍不住有些受宠若惊。
洗漱好了,那婢女想要替她装扮一下。南照倒是不愿意折腾这些,几声就推辞了去。婢女也不强求,于是端上吃食,南照心情很好,呼呼几下就喝光了一碗粥。
南照喝完粥,见两个婢女都走了出去,也自己拐出了门。只有三天时间,她地抓紧时间。
她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慕容夫人的院子,既然大家都说开了,她必然是要去搜集证据的。
走到门口,那看门的两个家丁正是昨日要捉她的其中两个人,以为昨日过了几招,自然是心头不快,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
“干什么你?怎么今儿个又来?”那一旁的小兄弟年轻气盛,立马就叉着腰瞪着她,丝毫不给面子。
南照但笑不语,根本不把这点事当回事,只是说,“二位兄弟,还请进去通报一声,说是南姑娘求见。”
两个小哥脸红了,“怎么说话的?谁和你是兄弟!”
南照不疑有他,不卑不亢地站在他们面前,倒是那两个小兄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你最好是别给我惹事,不然我们今日一定要给你抓起来。”
说完扭头进了院子,慕容夫人躺在床榻上休息,那家丁垂头将这件事禀告了给了她。
慕容夫人在心里寻思,府里何曾有过一个叫南姑娘的人。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昨天那个女子。
她秀美一皱,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家丁得令出去,她缓缓坐起身来,一旁的婢女立马给她盖上了毯子。
她对南照是极其不喜欢的,但是奈何她说得话又是让人觉得无话可说。为了保住她的地位,她不得不听她的意见,早日抓到真凶,以去祸患。
南照被放了进来,她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每走一步自己就更加自信。这位夫人明智,真凶不久就会找出。和聪明人谈事永远不会觉得累,她现在就是要去和聪明人谈事情。
婢女引着她往内屋走,南照闻着这屋内的香气,觉得有些刺鼻,越往里走,这种香味越是浓重。
掀起流苏挂帘,她来到内室,入眼而来的是全都是暗黄色,这种装饰很是大胆,只有皇帝才能用这种颜色。一张精致的床榻上卧着一个如画般的女子,柳烟眉,朱红色的唇,白皙的肌肤,如墨的黑发披在肩头,那人慵懒地靠在一旁,双眼若有若无地看着她。
“你是南姑娘?”她盯着南照,不怀好意地问道。
南照点头,站在她面前,“正是。”
慕容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嫣红的唇角浮起一丝幅度,朝着一旁的座椅指了指,“坐。”
南照也不客气,坐了上去。
“说吧,今日来找我什么事?”
南照暗道这人倒是爽快,于是开门见山,看着慕容夫人拿一副美艳的容貌,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夫人,我今日来,是为了查找真凶,想必昨日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慕容夫人自然是知道,盯着她问道:“可是为何你要来问我?为何不去外面调查?”
南照知道她这是在为难自己,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夫人在有了身子期间,可曾和谁接触过?”
慕容夫人眼神转了转,看看南照又移开了视线。“这很重要吗?”她抬手拿了一杯茶,小啄一口。
南照点头,“这件事的确很重要,因为只要是夫人接触过的人,都由作案的可能性。所以,夫人若是想找出那个真凶,务必要将这件事与我说清楚。”
慕容夫人不动了,别过视线,南照也不急,或许她确实见过其他人,又不能说。她坐在座椅上,乘着这个空挡仔细观察起来这间屋子。
这是一件装潢华美的屋子,地上铺着羊毛毯,里面的摆设也都是上好的材质,用的用品也都是上好的货色。如此,这慕容夫人已算是极尽奢华。
屋子里若有若无地飘着沉香,只是味道太重,她并不喜欢。她喜欢的是莫邵梁拿屋子里的味道,若有若无,功效也甚是不错。
慕容夫人犹豫了许久,缓缓转过来看着南照,有些迟疑。
南照知道她并不愿意说给自己听,于是转变了一个方式,问道:”那夫人可还是记得自己经常使用的东西是什么?“
慕容夫人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每日用的也东西,倒是没有什么东西。我睡的床和褥子都是自己人准备的,我熏的沉香也是自己家大夫推荐的,我吃的喝的也都是经过我自己人的手。”
南照站起身来,假装无意地问道:“那夫人为何昨日一定要说是秦姑娘害的您?而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