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照成功地下不了床了。
绿萍喜闻乐见,捂着嘴偷笑,特意等到她睡够了才端来吃食。
南照青着脸看着那人昨晚撕烂的衣物,恨不得砍人。
“姑娘,苏夫人和齐夫人来了。”绿萍从外面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表情很是紧张。
南照不解,“她们来这里?”
绿萍点头,忐忑地看着她,小声附在她耳边说道:“姑娘等会儿记得行礼,这二位夫人都是王爷明媒正娶的侧妃,家里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姑娘还是……小心些。”
她挑眉,暗道难道不成自己这么快就成为了这些女人的争宠对象?想到这里,她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她并不想和这群女人争男人,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有了自由,还被当作情敌。被他折磨还不够,偏生还要被他的老婆折磨,她的命为何这般惨?
两位妇人从外面走来,虽说是来看望南照,只是那架势却并不是真的来探望人的。两人一前一后,身着华服,身后跟着的丫鬟有五六个,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却嗖嗖地如同刀子。
进了门,南照不情不愿请了安,心里不是个滋味。
两人来了这里,抬着下巴打量着屋子,齐齐笑出了声音。只是各自都是大家闺秀,自是笑得比较含蓄,但听到了南照耳朵里,心头就变了味,意味也变重了几分。
“妹妹,你初来咋到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这屋子都许久都不住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能让你住这里?”那鹅黄色的女子皱着眉头,用手帕在鼻尖前晃了晃,艳丽的嘴唇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未合上。
绿萍小心翼翼地站在南照身旁,因着南照才来,什么都不知道,抖着胆子小声辩解了几句。那鹅黄色女子就跨下了脸,一双杏眼瞪住她,“王爷日理万机自然是不会考虑这些事,你身为服侍福娘的奴婢,为何就不为姑娘想想?”
绿萍哑了嗓,站在一旁怯怯地垂下头去。
南照心头不快,望着那鹅黄色女子开口,“不过是个屋子,住哪里都一样,何苦责备她?”
可是那鹅黄色的女子哪里肯就这样翻过绿萍,不解地看着南照,语重心长地劝道:“妹妹怕是才来不懂规矩,这样的奴婢就该好好调教使唤,若是你不调教好啊,日后她指不定生出什么乱子来。”
她这话明着在说绿萍,但是实则就是指桑骂槐,矛头就是指向她!
“不过也是,她这丫头也没多,指望她必定是办不了什么事。”见南照脸色微沉,心里倒是有几分明白了,仔细看这王府才进来的女子,原以为是个什么绝世美人,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
心里想着那嘴唇就不自觉勾起,她一双媚眼往南照望去,上下细细打量。
绿萍气不过,又抬起头来,“齐夫人错怪了姑娘了,这房间是王爷亲自安排的,她身体不适,住在这处幽静的地方自是有王爷的道理。”
南照清冷的眼神望去,原来这位身着鹅黄色裙襦的女子就是那齐夫人。齐夫人被绿萍反驳,心头不快,本想教训一下这个不听人话的丫头,眼神却瞟见那一直未吭声的南照身上。
倒是一个能忍的人,她倒是要看看,她多能忍。当即换了一副神情,那一旁的紫色华衣女子见状也笑了起来。
“这件事倒也无伤大雅,姐姐也是关心妹妹,就如那绿萍所言,王爷自是有王爷的道理。只是这屋子确实装置简陋,倒是比那秦姑娘差远了。”
南照目光转向她,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位正在说话的想必就是苏姑娘或者是慕容夫人了。这位夫人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只是眼神太过犀利,又加上那银勾鼻,美自是美,只是让让人不怎么喜欢。
两人一唱一和,将话题引向了那秦莺莺,南照默不作声陪笑,心里越发冷漠。
“秦姑娘?”南照终于开口了,有些惊讶。
二人见效果达到了,笑得更是欢快。
齐夫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凑向她,若有所指地说道:“这秦姑娘可真是玲珑心思,从前把王爷迷得团团转,真是当之无愧的名角。”
那一旁的女子也补充道,”貌美如花,体贴聪慧,难道王爷会把她送到那大宅子里。“
二人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南照的神情,见她微微有些诧异,于是越发多话起来。
“我和苏妹妹二人嫁进门许久,还没好生见过王爷几面,那秦姑娘就把王爷给迷住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也是我们姐妹们偷偷说的私房话,现在人也进来了,那些陈年旧事谁在乎?”
齐夫人假意叹了口气,望着南照,那丰腴的双手涂满了红色,精明的眼里泛着泪光。
“姐姐,你别这样……”
原来这就是苏夫人?南照心里有了点谱,但是却头疼这样的应付。秦莺莺受宠,和她又有什么关系?王爷喜欢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如若不是他有一张和邢文一样的脸,她根本不会再看第二眼。
屋内传出齐夫人的抽泣声,南照自问自己未曾说过什么不对的话,可是这位夫人却哭了起来。她很想拦住她,亲口告诉她,别哭,我比你更想哭。
她最见不得女人哭。
无奈,她只得开口打断她的哭声,”夫人,我想你们误会了。“
那两位夫人一愣,显然是没明白,”误会什么?“
南照沉思,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我和秦姑娘也只是昨日才见面,她看起来并不那么……”
苏夫人冷哼,“也不怕姑娘笑话,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当初那秦姑娘是怎么进来的,若不是王爷碰巧出征,她指不定已经是侧妃了。”
南照暗暗吃惊,侧妃?
“想她一个戏子,能进府做侧妃,这说出去还不是丢王府的脸。”她愤愤不平地开口,一脸不屑。
倒是那还在哭哭啼啼的齐夫人突然将她打断,瞪了她一眼。苏夫人不乐意地闭上了嘴,只是那脸再没好脸色。
戏子做侧妃,放在从前都是不可能的。王族的正妃和侧妃都是要有头有脸的人物,名门望族才可以攀上这等亲事。只是秦莺莺,那么一个弱女子,真的想进王府做侧妃?
南照脑海里闪过那张和邢文一样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想说自己根本只是她们丈夫的玩物,可是这样开口谁信?
谁都不会信的。
可是现在这府里的人都在想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里,她真的要被她们牵着鼻子走吗?
苦恼不已,齐夫人和苏夫人又说了会儿话,便依依不舍地离开。南照松了口气,将人送到门口,终于可以不用时时那么费神了。
绿萍在一旁有些不开心,她还在为这二人夫人说的那些话不甘心。见南照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自己就一肚子闷气。
“姑娘,你难道都不生气?”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南照扬眉,反问,“为何要生气?”
绿萍气结,恨铁不成钢地给她垂着背,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姑娘难道不因为她们说得那些话生气?“
南照眨眼,抬起头来,”你说的可是关于秦姑娘那件事?“
绿萍点了点头,倒是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快,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
南照倒是不气,莫邵梁他喜欢娶几房老婆就娶几房,这几个老婆爱怎么斗怎么斗,和她都无关,她只在乎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
”不气,有什么可气的?我现在身子也不好,自然是功夫去生气。”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那绿萍倒是一直闷闷不乐,一问才知道,这绿萍喜欢秦莺莺,所以还在为她打抱不平。
南照不愿多想,她更多的是烦闷和绝望……
绿萍摇了摇头,见着日头已高,转身去端南照的药。南照坐在屋子里,眼底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这人影并不是绿萍的,而是一个男子。她的心徒然一紧,赶忙戒备地抬头,却见那站在门口的人是之前在军营里审讯过她的人。
“你……“南照张了张嘴,一开口竟然不知该如何说起。
莫易俊裂开嘴笑了笑,正想说话,她赶忙将人拉进屋内,将人往那屏风后面带,不时谨慎地往外面瞧。
“你怎么来这里的?”南照担心他被人发现,开口第一句就样说道。
莫易俊觉得这女人几日倒是变了不少,虽然看起来赏心悦目了些,但是这规矩还是没有学好。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当然是找你。”莫易俊觉得她实在太过谨慎,黑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南照一愣,暗道知道她在王府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到她有些疑惑和戒备,莫易俊彻底笑出了声音,“你放心,这里没人会把我怎么样的。”
南照看着他有几分熟悉的眉眼,疑惑地开口,“难道你就不怕那王爷发现,把你撵出去?”
莫易俊觉得这女人真是可爱,行事作风不像个女儿家就算了,说话做事倒是比有些男人还谨慎,真是让他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