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天亮就回去吧。正好回去和上头禀报情况。”南照捡起一张火堆里飘出来的冥币,重新扔了回去。
郭三皱眉,“可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发现,难道就这样回去了?”
“这种职业杀手,一般杀人有两种:一是雇主只要人死;二是雇主想要某样东西,为了避免祸端,再要人死。”
南照神情严肃,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郭三点点头,认同地说道:“县太爷这件案子,应该是有人想要他手里的某样东西,如此看来,那件东西并不简单。”
“事发之后,凶手肯定逃之夭夭,这种凶杀案很难查到凶手,你还记得我们府里之前死人那件事么?若不是郡王提及和他有过过节的人,我们很难找到到底谁才是背后的主谋。”
事情似乎就在这里断了线索。县太爷这边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和谁有过过节,如此再这里耗费下去,只怕根本是浪费时间。
薛三也听明白了,赶忙问道:“那我们明日就去问问县太爷夫人啊,她说不定知道些事情。”
郭二也认为可以,但是南照却没有表态。她的顾虑还是很多,一来他们私自询问县太爷夫人,衙门这边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二来看着县太爷还娶了小妾,想来和这夫人关系也不甚亲密,县太爷死后她也未曾听说过关于她的过多消息,所以这个夫人能否为他们提供有利线索有待考证。
郭二最见不得犹犹豫豫,索性说道:“那还是别回去复命了,我看咱们先去盘问县太爷府里的那些人,上上下下的人都问个遍,肯定能问出点东西。”
南照思虑片刻,也改变主意,“如此也好,我正好想起点事,想问问衙门里的几个人。”
……
薛达领着人来的时候,天色还早。因为昨日也只是别人帮忙,于情于理他不能让他人久等。
南照对这样的办事风格很满意,寒暄几句后便和郭二、郭三回到了衙门后院的住处,稍作休息。留给薛达的是一大片燃烧后的灰烬。
薛达嘴角微抽,几个手下也惊讶地看着这一大堆燃烧后留下的黑色印记,一行人在风中似乎有些凌乱。
回到房间后的南照将窗户都关上,解下自己的腰带。她太需要休息了,连着好几个夜晚她都有些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真的需要好生睡个觉来补充体力。
在人前自是不能显露自己的疲惫,现在回到房里,她只觉得双眼都累得睁不开,立马褪去外衣,缩进被窝。
许是太累了,昏昏沉沉地她便睡着了。
在梦里她似乎又梦见了邢文。还是最开始见到他的地方,他站在远处,对着她笑。
她觉得很奇怪,没有和他说话,可是邢文却追了上去,一直缠着她,让她带着他,不然他一个人,很孤单。她不愿意,然后邢文就生气了,变成一个长舌头的头颅,直愣愣地朝她飞来。
她猛地被吓醒。
头顶又冒出了好多冷汗,南照呆楞了片刻,擦了擦汗,小心地环顾了一下房间。
还好没什么异样,她拍了拍胸口,慢慢从床上起来,正准备穿衣,刚没走几步,耳边便听到一声爽朗的男子笑声。
这一声笑声真真切切,可是房间并没有他人,更不可能有男子。她的心骤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紧一般,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的脸色本就有些白,如今被这一声凭空出现的笑声吓得更是惨白,全身寒毛乍起。她停滞片刻后,不顾自己还未穿好外衣,立马就想要开门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当她想要急着开门的时候,房屋的门却突然打不开了。难道真的来了?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一趟会遇上这种事,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屋子里因为关上了窗户光线并不好,有些地方还隐隐有些黑。她慌乱地走向窗户,都说鬼怕阳光,她定是被那死鬼缠住了,她得想办法弄点光进来。
“你在怕我吗?姑娘?”
一个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似远似近,就像在耳边,又像在远处。
她猛然回头,却发现空无一人。她的嘴角因为紧张变得有些酸涩,口干舌燥地抿住嘴角,她的恐惧,在这一刻倾泻无疑。
害怕地抵住墙壁,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死鬼要一直缠着自己,明明说好的爱哭柔弱呢?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恐怖?
“你真的这么害怕我吗?”男声还在继续,他说话似乎带着风,吹得南照浑身发抖。
屋子里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可是天色应该并不算晚,最奇怪的是为何没有一个人来寻她?都这么晚了,大家难道都忘记她了吗?
她咬住嘴唇,睫毛乱颤,慌乱地看着屋子里的所有角落,抖着胆子回道:“不……我不怕你,但是你这样吓我,我觉得很生气。”
耳边的冷风似乎还在一直吹,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白天遇到鬼,她今年真是犯了太岁,时运不济。等她出去了,她定要请个大师给她画张符,好生驱驱邪。
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害怕过,单薄的身躯在越发昏暗的房屋里,显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不显眼。黑暗将她逐步吞噬,就连同她的声音也一样。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运用轻功从窗户那里冲出去,可是黑暗里,她全身酸软,什么都做不了。练得一身武功,到头来却一点用也没有,她愤恨地跺了跺脚。
“呵呵~”男子的笑声又响起了,她恨极了这种幸灾乐祸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