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生气,但是邢文哪里会真的生气。在一旁转了无数个圈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偷偷看向那日思夜想的面容。
都已经好几日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自己。这个想法刚一冒出,他就惊得满头是汗。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种不齿的想法。
在心里唾骂了自己数遍,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只当自己是来看望一位老友。可是他越是这样想,心里就越想看。
他已经好几日没看见她了,都说了是朋友一样的,看看又何妨?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他这才又鼓起勇气望了过去。
他的眼神从她的脚尖,蔓延到她的腰身,再蔓延到她红彤彤的脸上。她安静的睡容他早已看过无数遍,只是今日喝醉酒的她,浑身上下混着酒气,有种说不出的魅惑。
黑暗里他的视线从未从她身上转移过,他贪婪地望着南照,只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她规律的呼吸牵动着他的心跳,跌宕的曲线,让他臊红了脸颊。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不再看她。但是耳朵却悄无声息地红透了,让他有些恼怒。这种感觉很微妙,认识她的时间也不长,有些事的发展却不受控制。
微微停顿了片刻,他又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细腻的肌肤,优美修长的脖颈,刺激着他的眼眶。
不行不行,他不能这样。
他想起那日不小心看到她的模样,心里就似小鹿乱撞,忐忑不安。他这样的做法朋友该做的,他妄称自己是君子,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一股怪异而又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内心的狂热突然消失了大半,脸上的红云也逐渐退却。
他站了起来,苦涩的感觉在嘴角蔓延,还是走吧,这样远远看着就好,既然是朋友,那就保持该有的距离。就像她身上那张耀眼的纸符……
邢文突然感觉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被割开,疼得让他窒息。站在窗前,他的思绪又飘远了,他并不了解自己,在世活了十八年,到头来死都死得那么可笑。现在做了鬼,也是窝囊,他不明白自己这一世,活着的意义。
他身着素衣长袍,脸上的棱角似乎更加明显,只是脸上更多的是惆怅。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该怎么去,一切就像个迷。
屋外一片静谧,屋内一片祥和。
他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只是一眼,他就万劫不复,心绪全乱。
南照扯着衣服乱动了几下,单是这几下,就晃了他的眼。他的指尖修长,但是却无法触及那心上的人。
南照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真是太热了。闭着眼胡乱地扯着衣物,脚上的鞋子也被她踢掉。
邢文瞳孔紧缩,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他不是不想扭过头去,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紧紧地捏住掌心,身体似乎也开始滚烫起来。
南照的意识早已不清,只是一味地拉扯着自己的衣物。她胸前的纸符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被抖动到了地上,她的样子像极了那躁动不安的孩子,让人心里一片柔软。
邢文眼眸微暗,可是怎么也舍不得挪开眼去。
他鬼使神差地吹了一口气,地面的纸符便被吹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他黑色的眼眸此刻更是因为南照的动作而变深,他看着南照,眼神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情愫。
他紧绷着脸,双拳紧握,直直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他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只想就这样看着她,她,没有任何避讳。
她的嘴里忍不住发出轻哼,只是一声,便让黑夜里的某个猛兽彻底苏醒。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当成猎物,自己的危险,就在身边。
邢文瞬间飘了过去,双臂撑着床榻,将毫无认知的南照笼罩。他的双眼凌厉,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放肆而又凶猛。
南照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混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邢文的脸上,就像一只小猫,抓得邢文心痒。
她脸色通红,眼眸的睫毛战战兢兢扑闪着,小巧的鼻子轻轻鼓动,微张的红唇露出她整齐的牙齿。
邢文直直地望着她,在她又一次动作的瞬间,不管不顾地迎了上去。此刻的他最具侵略性,从心底里发出的温热。
”你知道我是谁吗?“他声音有些沙哑,在黑夜的庇护下,更是显得富有魅力。
她不满地轻哼一声,眉间尽是不满,睫毛颤动地更加厉害了。
邢文看着她这副娇滴滴的模样,心里更加充满斗志。他想看到更多,更多她的无法反抗的模样。
无所顾忌地笑了起来,他好听的声音从胸腔传到嘴边,就像是鼓声,震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南照觉得非常不舒服,想要用手将他扯开,可是双手才抬起,就被人按住,拉到了头顶。
“嗯……”南照嘴里又哼出了一声,因为用力挣扎,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和不安,邢文盯着她焦急的模样,脑子轰的一声,理智灰飞烟灭……
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想起自己惹怒她的那张脸。无声无息,从何时起,她成为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甜蜜。
所有的梦幻交织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她的心跳。他好似清醒着,也好似迷糊着,他冰冷的躯体终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他竟好像又活过了一般。
他贪婪而又强势,他不断地想要探索,不断地想要征服。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的理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早已丧失。他眼中只有她,从她看到她的那一刻起……
他抛却了所有的顾及,黑暗里,他彻底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他冰冷的身体逐渐有了些温度,他就像捧着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又忍不住想要竭尽全力。
身下的人儿在他的强势下,终于放弃挣扎,妥协之后的她俨然是新的生命,她的所有都属于他。他感叹着美好,但是也有些惶恐,因为身下蔓延的是一处鲜红。那一刻,他只觉得满脑子都是前所未有的狂喜。
……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处鲜红抹去,又为她重新穿好了衣物。他的指尖似乎还留恋着方才的温度,可是他的理智已经回来了。他不能放任自己一错再错。
轻轻地为她穿戴好了衣物之后,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南照。眼里的温柔再次倾洒,他的心里突然浮起好多事,关于他们,关于南照。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真心,那么南照呢?她会明白么?她会接受么?
带着一连串的问题,他依依不舍地又离开了。床上的人儿还在熟睡,这一切,好似一场梦幻。
……
南照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宿醉的感觉并不好,脑袋到现在还是昏沉沉的。这衙门里的酒也太烈了,一连喝倒了好几个人。
想起昨夜郭二和郭三的醉态,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强忍着头疼,支起身来,她只觉自己全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全身酸疼。
‘嘶’她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四肢,怎么疼成这样?她难道喝醉了大半夜出去打架了?
盯着穿戴整齐的自己,她觉得也许是喝醉了酒的后遗症,也没放在心上。
悉悉索索站起身来,还没走几步,她的腿就软得直颤。这是什么鬼?难不成她还真的出去打架了?
心里虽然有种怪异感,但她总不好意思拿着这种事问大夫吧!全身无力,四肢酸疼,双腿无力,这酒可真怪!揉了揉腿,她暗自称奇,从未见过酒劲如此大的酒。
摇头晃脑地出了房间,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疼。真是越发放纵了,怎么到现在才起来。
走到门口又想起来,郭二好像昨晚在走廊上睡了一夜,于是轻笑着朝郭二门口走去。
不过也只是拐了个弯,就瞧见郭二在地上熟睡的模样。看来真是醉了,居然在地上睡了一夜,真是没个正形。
想到这里,她抱着胸,一脸戏谑地拍了拍郭二的脸,“郭二,快醒醒,快醒醒。”
这郭二还在梦里,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吓得立马睁开了眼睛。
“谁,谁,谁叫我?”
南照只觉得好笑,挑眉望着他说道:“在地上睡着感觉如何?可是还凉快?”
她的声音充满笑意,看得郭二老脸一红,立马从地上起来,“我就说嘛,怎么睡不踏实,原来睡到这里了。”
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向南照,“南照,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怎么睡到这里来的?”
南照想了想,晃着脑袋回道:“我哪知道,肯定你是睡着睡着自己爬出来的,不然怎么会在这里。”
郭二没头没脑地挠了挠头,怯怯地说了声:“……原来是这样,我以为……”
南照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什么?”
郭二努努嘴,笑嘻嘻地抓过头去,心里却万分疑惑。他明明记得自己和南照当时在一起的呀……可是他在南照面前一直都使不起来性子,生怕惹了这个姑奶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