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信你一回!”
南照照着周围的人连环踢了几脚,对着围上来的打手奋力挥舞了几下。周围的打手对她有些惧意,不敢冒然上前,就在这个空挡,她又当机立断向壮汉飞去一刀。
壮汉紧闭双眼,还未来得及害怕,身上绑着自己的绳子就滑落到了地上。
“竟然解开了!”壮汉惊喜地看着地上的绳子,看看自己,又看看南照,不禁感叹,“姑娘真是好刀法!”
南照没时间搭理他,上前与其他人缠斗,将林崇焕护在身后。壮汉得了救也从地上跳了起来,赤手空拳和那些人搏斗。他身材高大,四肢粗壮,眼瞧自己竟然被这群人侮辱,怒意横生,一把扯开了自己胸前的兽毛大衣,发了狠一样报复周围的打手。
欧阳季拿着刀愣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三两下就将那些打手摆平,诧异得忘记了动作。这么好的身手,如果能被他们所用,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正想着,南照突然挥着刀往他这边飞来,电光火石之间,凌厉的刀刃划过他的脸侧,不偏不倚正好削去了他耳垂旁的一束碎发。
他惊得满头是汗,全身发抖,只能用一双瞪得浑圆的双眼看着南照,“南南……南照,你……”
南照冷眼注视着他的后方,握着长刀一动不动,满脸英气动作飒爽。突然,她手臂抽回,林崇焕身后立马响起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啊!”
声音刚落,林崇焕就听见身后有人落地的响动,终于明白南照为何这般动作,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感激地看向南照,目光随着这个灵动的女子的身影四处飘动,自觉拿刀打架杀人竟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也跟着挥舞了几下手里的长刀,胸中也是热血澎湃,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力气。
欧阳季在人群后冷眼旁观着三人,眼看三人就要突出重围,更是满脸冷意。他自小生地位卑微,结识了林崇焕之后也没少受到周围人的嘲笑,嘲笑他的人无非就是狗眼看人低,因为不敢惹林冲崇焕这无赖,只能将所有的取笑全都撒在他身上。
可是他有什么错?陪着林崇焕念书,他勤奋刻苦不说,还处处为林崇焕着想,替他做坏事打掩护。日日围着他转,他把林崇焕当自己的兄弟,可林崇焕呢?从始至终都从未瞧得上他过。左右不过是将他看作那在他家混吃混喝的拖油瓶,林阜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视清高不说也不过是那副小人嘴脸。
他们林家,只是把他当成一条林家的狗,而他还曾经感激过他们。想到这些欧阳季就犹如蛇蝎灌入了心肠,眼里心里全都是恨意。如果可以,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林崇焕,他早就想把林崇焕扳倒了,但一想到郡王的叮嘱,他又忍住了。
左右不过是时间问题,等到时机成熟,郡王统一了这西北辽原,到时候再处置这嚣张的林崇焕也是随他心意。
欧阳季正想着,突然那壮汉从旁边窜了出来,举起双臂向他扑来。旁边的管事立马上前,将欧阳季护在身后,大声喊道:“主人小心!”
那欧阳季自幼体弱多病,身体素来不好,哪里有力气和这些习武的人缠斗,只得躲在打手身后不敢向前。壮汉见此情形,冷笑起来,“我当这郡王身边的人多能干,也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连接我一招都敌不过,还妄称自己是什么城主,哼!”
管事大喝,扬起大刀也朝他砍来,逼得赤手空拳的壮汉倒退几步。
“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看看你是在为何人做事,又与何人共事,我看你是打晕了头!”
壮汉虎目微变,目光对上那教训他的管事,朝天吐了一口唾沫,“我呸!方才我报了来处你手下也不曾留情,甚至还想把我给了解了!现在你来和我讲什么共事,我去你妈的共事,老子就是天就是地,管你是天王还是玉帝!”
“你……你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管事拿着大刀冷脸呵斥,领着打手就要朝他围攻过来。
此时赌场里其他的打手也都被南照打翻在地,林崇焕自然也想捉了这躲在打手身后的欧阳季,正欲上前,那欧阳季突然转身就跑。
三人身前被打手和那管事拦住了去路,哪里能追得上那狡猾的欧阳季。
南照眼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再追下去也无果,只得对林崇焕和那壮汉说道:“走!”
“走?”壮汉有些不甘心,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地想,“老子不走,老子要教训教训那小白脸,奶奶的,竟然想害老子!”
“不走你就等着他搬救兵来活捉你吧!”林崇焕也意识到了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索性对这头脑简单的壮汉敞开了说,“现在不走,以后我们就救不了你了。”
这话是实话,欧阳季能在这里如此嚣张,唯一的解释就是郡王的势力还在,他仍旧受到郡王势力的庇护。所以如果真的想保命,他们现在必须走。
壮汉一听他的话,终于反应过来,“奶奶的,还真是!”
“可是老子不甘心!”他咬着牙说道。
南照望着这有两个自己大的壮汉连连摇头,这才算是看清这壮汉原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索性她也不多说,拉上身后的二人就往外冲。
打手们也跟着往外冲,却被管事拦住,“你们这些没脑子的给我回来!”
打手们停住,回头一头雾水的看着管事,似有不甘。管事是个精明人,虽然对逃离的三人怀有恨意,可是到底是为大局着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这赌场,等时机成熟,他们大可再报这仇!
*
莫易俊在宅子里早就等着他们,终于等到南照和林崇焕,他立马上前问道可是有何进展。可他却不想,二人身后竟然还跟着其他人。
“这位是……?”莫易俊谨慎地看了一眼二人,目光隐晦,笑容也有些客套。
南照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垂眸思索如何介绍这人,不想那身后的壮汉自己却率先介绍起自己来,“哦,你说的是我吧?我是海天虎。”
莫易俊心里一愣,姓海的汉人并不多,他上下打量着这壮汉,很快了然,暗道这人竟然是边塞人士。
“哦,原是海兄,失礼失礼。”莫易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来人,暗自琢磨南照二人将这人带回来是何用意。
南照知他会心有疑惑,于是笑着补充一句,“海兄力大无穷,身怀绝技,我们二人欣赏有加所以带回来也让你见识见识。”
林崇焕瞧见南照这一脸笑意,脸上的笑意顿然淡了不少,什么鬼话?他们明明是把人带回来套取信息的好不好?
那壮汉见南照有意夸赞,自然是喜笑颜开,当即表演了一下如何单手抬人。他冷不丁一抬手就将身边的林崇焕给抱了起来,林崇焕始料未及,满脸阴沉,彻底不说话了。
只是这一细节大家并未过多留意,莫易俊跟着莫邵梁自然也是见识过不少世面,几下功夫便也将这人猜得七七八八,于是他也顺着南照的意思对这壮汉以礼相待。
壮汉越发喜悦,在这里呆得也越发舒坦。林崇焕逮着空将南照给拉到了一旁,略带不满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他自是忘不了那壮汉本来的模样,虽然知道他确实有点身手,可是这壮汉动不动就对他上下其手的习惯还真是让他吃不消。
他期盼着赶紧把消息弄到手后就和这人彻底断开联系,别说什么可惜人才什么的鬼话,他只希望自己能不和这变态继续呆在同一屋檐下。
南照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他对壮汉身份还有所怀疑,于是解释道:“这壮汉虽然行为做事有些乖张,但我们只要能把他供好了,还愁得不到消息?”
林崇焕翻着白眼,“难不成当菩萨一样供着?”
两人正说着,不想却看见那一向行事有度的莫易俊竟然主动去和那海天虎攀谈起来,又是倒酒又是谈笑,看起来颇有点意思。
南照瞧了一眼莫易俊,再回头对林崇焕叮嘱说:“你且放心,这壮汉虽然贪图享乐,但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们大可等他主动说出郡王的下落……”
林崇焕将信将疑,将担忧的话都咽回了肚子,既然莫易俊也察觉到了这人的不寻常,那他就忍着,左右不过是被人吃豆腐,下次拿海天虎再毛手毛脚,他就用刀夺了他的手!
莫易俊最擅长对付这种人,当晚就设宴好生款待了一番海天虎,美人美酒好菜样样不缺,可把这海天虎给乐得合不上嘴。
好酒好菜下肚,还有美人夜里作伴,还有人奉承叫好,海天虎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神仙的滋味。
等人睡下消停之后,几人这才汇聚到了莫易俊的房间里商事。海天虎的房间是在客房,距离这里不近不远,莫易俊心思缜密,害怕这人半夜逃跑又怕这人窃听了他们的机密,于是特意安排了这么个位置。
当然为了留住人,他也特意找了三个美人前往。那壮汉看起来就是个难缠的主,如果不把人给伺候舒服了,只怕事端也不好把控。
几人听见了那原处传来男女交好的喘息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继续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