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予拼命的拉住谭子彰:“头!危险!不要过去啊!”
谭子彰咬牙向前爬,但是却也不能在前进哪怕一厘米了。
谭子彰眼睁睁的看着贰身上的火焰一点一点的熄灭,贰的血肉一点一点的被火燃烧殆尽,贰望着谭子彰,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
终于,贰身上的火焰完全消散了,贰也被烧的只剩下一堆漆黑的骸骨,贰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终于不动了。
谭子彰见状,也不再往前爬了,而是看着贰的骸骨,愣住了。
就在这个空当,那个黑衣人出来了。
他抱着一个黑色,嵌着金丝图案的盒子走出宫殿,抬脚从贰的骨骸上面跨了过去,而后看了看谭子彰,竟然慢慢的沉下了地面,不见了!
村某,庙,净土。
半山腰上,那个黑衣人匆匆从山上跑下来,而后借着下山的冲劲,轻松的踩着树干,上到了一棵大树之上。
一根树枝上,竟然站着另外一个黑衣人:“怎么样了?”
那个黑衣人举了举手中的盒子:“得手了!”
“他呢?”
抱着黑色盒子的黑衣人皱起眉头:“谁?那个傻小子?还是谭子彰?”
“谭子彰”
“给了他一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那个愣头青我杀了,我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替那个愣头青解脱了,不然就算我不动手,他也会很痛苦的死去”
另外那个黑衣人皱起眉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抱着盒子的黑衣人摆摆手:“也没做什么,和上次一样,尝试唤醒某些东西,让他暂时痛苦一阵子,这样,我也好下手不是?”
另外那个黑衣人点点头:“那好,我们走吧!”
两个黑衣人同时跃下了大树,然后飞快的穿梭在树林之中,朝着山下跑了过去。
跑着跑着,两人到了一处空地,前面奔跑的那个带盒子的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我感觉,好像不对劲啊!”
身后的那个黑衣人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抱着盒子的黑衣人巡视着四周:“不知道,但是总是感觉到心里慌慌的,右眼皮一直在跳!”
黑衣人的话刚刚说完,空地周围,突然爆发出四个红点!
这四个红点各自抽出一根红色的柱子,直冲天际!
而后,这四根柱子,竟然朝着临近的柱子散发出无数的线条,将柱子之间两两连接起来,逐渐形成一个严密的立方体轮廓!
紧接着,这些散发出来的线条,慢慢向两边延展出一层红色的薄膜来,线条的颜色又开始变淡。
最后,线条完全消失,一个巨大的淡红色立方体将这两个黑衣人笼罩起来!
抱着盒子的那个黑衣人马上就尝试要钻进地下,但是地下早就被一层红色的薄膜隔断,他根本就遁不下去!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们精心为你们准备的,乖乖呆着吧!”,黑衣人正在想着出去的办法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黑衣人朝着那个声音望去,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慢慢的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咬了两口的苹果。
另外一个面若冰霜的年轻人站在一根树枝上,俯视着这两个黑衣人。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咬了一口苹果:“你们要再不来的话,我可就要上去找你们了!”
黑衣人惊讶的望着面前这两个黑衣人:“你,你们···”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某村,庙,净土。
山顶上,谭子彰愣了很久之后,有气无力的说道:“安思予,放开我吧!你手抓着我的衣服领子,勒的我脖子难受,差点被你勒死!”
安思予闻言,赶紧将谭子彰放开。
谭子彰抬头起来,看了一眼狼狈的成材:“别愣着了,扶我起来,靠在柱子上歇一会儿”
成材赶紧和安思予将谭子彰架起来,扶到柱子上靠着。
谭子彰将脑袋靠在柱子上:“烟!”
成材赶紧从谭子彰的口袋里面摸出烟,给谭子彰递了一支,然后拿过打火机给谭子彰点上。
谭子彰闭上眼睛,狠狠的抽了一口,缓缓地吐出了烟圈。
安思予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头,你怎么样了?”
谭子彰深吸了一口气:“我像是快死的样子吗?”
安思予摇头:“不像啊!”
谭子彰又抽了一口烟:“那就是很好啊!”
成材皱起眉头:“头,我们是不是要去追啊!”
谭子彰却摇了摇头:“不用,该留的,总会留下,不该留的,我们追也追不上”
成材一愣:“不是吧头,那你刚才那个劲,差点冲火坑里面去了!”
谭子彰睁开眼睛:“我那是要过去听贰的话!你没看见贰一直在说话?”
成材和安思予都是一愣:“什么?头,你···”
谭子彰却又叹了一口气:“也是一个苦命之人啊!”
成材又是一惊:“头,怎么看你的样子,还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呢?他杀兄弑师,意图盗取神鸟遗骸,简直就是罪无可赦!命苦什么?”
谭子彰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被人玩弄了!还是太年轻了!”
“杀人之人可恶,但是蛊惑人杀人之人,可憎!这样的话,不止害了一个人,更是害了两个人!”
“这样的人,罪加一等!”
说着,谭子彰突然陷入了记忆的漩涡之中,举着烟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烟圈一圈一圈的升腾,被安思予和成材的呼吸吹散,但是谭子彰痴痴地眼神,却怎么也吹不散。
“滴答”
一滴水掉进本来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水面上杜鹃花的倒映被扯的模糊起来,波折不堪。
等到波浪平静,杜鹃花的倒映旁,却多了一张白净稚嫩的脸。
“生在水边的杜鹃花,稀奇啊!”,那张稚嫩的脸说话了。
“喜欢吗?”,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稚嫩的脸回头望去,竟然是一个拖着马尾辫的瓜子脸。
稚嫩脸很认真的点头:“喜欢”
“喜欢的话,我们不如采回去吧!”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喜欢就带回去啊!我帮你啊!”
“喂!你们在干什么!”,两张脸正在认真的工作,却突然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了。
这两张脸转过去,却看到了六个同样稚嫩的脸,说话的,年龄长一些,看样子,是个小头头。
那个稚嫩脸当即站起来,将双手背后:“我,我没干什么!”
马尾辫当即站起来:“是我喜欢这花,要采回去的!不管他的事情!”
那个年长的孩子走过来,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花:“这可是师父亲手种的,你们胆子太大了”
稚嫩脸低下头:“我,我···”
马尾辫听到“师父”两个字,刚才的气势瞬间就疲软了下去:“你,你们不要告诉师父,我,我们···”
年长的孩子闻言,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逗你们的!没事的!我们一起挖吧!”
说着,这八个孩子,围在一起,用白净的小手,将杜鹃花小心翼翼的挖出来。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稚嫩脸当即回答道:“我叫蒋”
马尾辫回答道:“我叫鸮”
年长的孩子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那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哈哈哈!多多指教啊!”
黄昏,夕阳将这八个孩子蹲马步的影子拉的长。
“蒋,你去给师父说说,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到处乱跑了!再也不去抓兔子吃了!”,那个年长的孩子对末尾的那个孩子说道。
蒋一愣:“为什么我说啊!你不是师兄吗?这种事,不是应该你去吗?”
年长的孩子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师父最疼你了,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要是我去,估计我们还得再蹲三个时辰!”
蒋还是摇摇头:“我不去,我一个怕!”
年长的孩子一愣:“你怕什么?我们跟你一起去啊!又不是你一个人去!”
蒋试探着问道:“真的?”
年长的孩子拍拍胸脯:“我骗你干嘛?”
夕阳还在,那几个孩子还在蹲马步,只是手上,腿上多了一些红肿。
蒋看着那个年长的孩子:“师兄,多谢你帮我挡那一下!”
年长的孩子摆摆手:“师父有分寸!尤其是你,才舍不得打呢!不过帮你挡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是师兄呢!况且又是我让你去的!要是你出了事情,我这脸往哪里搁?”
蒋的眼睛有些红:“师兄,以后我的那份兔子肉给你吃”
年长的孩子一愣:“你还去抓兔子啊!不怕师父罚啊!”
马尾辫舔了舔留在嘴角的口水:“可是兔子肉真的很好吃呢!”
年长的孩子看了看其他的孩子,也都眼巴巴的望着年长的孩子,年长的孩子一跺脚:“好吧!大不了,一起被罚!下次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边兔子很多的!”
马尾辫当即笑了:“师兄,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有难同当,有兔子肉一起吃!”
“好!”
“哈哈哈!”
“头,头,你怎么了?”,谭子彰陷入记忆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了安思予的声音。
谭子彰当即回神过来:“嗯?怎么了?”
安思予举了举手中的烟头:“呐,烟头烫手了!”,说着,将手中的烟头扔掉。
谭子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边,已经落了很多烟灰,他赶紧将烟灰清理掉。
成材关切的问道:“头,你怎么了?”
谭子彰摆摆手:“我在想案情”
成材皱起眉头:“案情?”
谭子彰点头,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贰是个苦命的人,被有心的人骗了”
成材一愣:“怎么说?”
谭子彰眯起眼睛:“首先,他是怎么知道这山上,是神鸟的遗骸?而且对怎么进来,显然有过一定的研究,是谁向他透露这些东西的?”
成材挠了挠脑袋:“说不定,他师父一开始,就已经告诉他了”
谭子彰随即反驳道:“连怎么进去都告诉了?他师父都未必知道怎么进去!”
“还有,他放乌图进来,协助他。而据现在的情况看,乌图的作用,仅仅是托住我们,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明明是在调查庙外面的杀人案子”
“他为什么知道,我们会来?”
“还有一个最奇怪的问题,乌图脖子上的那个珠子,是壹和贰一起给乌图的,如果贰知道怎么控制他,那么壹肯定也知道”
“那么壹为什么不在贰要杀他的时候,尝试控制乌图,来和贰对抗呢?”
“还是说,那个珠子,根本就是单纯的换来了乌图的女儿?控制乌图的,其实是另外有人?”
成材一愣:“头,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其实,一开始,杀死那个教授和牧羊人的,并不是贰,而是那些别有用心蛊惑贰的人!”
“这些人,就是那双巨大的鹰爪子的主人,也是用动物内脏引来狼,想要害死安思予的人”
“也是暗中操控乌图,拖住我们,让贰去山顶的人!”
安思予侧着脑袋,皱起眉头:“头,你这是猜测,还是事实?”
谭子彰坚定的点点头:“事实”
安思予一愣:“但是,这些根本就没有可以信服的证据可以证明啊!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谭子彰将烟扔在地上:“事实就是事实,不用证明!走吧!”
安思予和成材同时一愣:“去哪里?”
谭子彰走了两步,回头来,看着安思予和成材,坚定的回答道:“去见一见客人!”
半山腰,空地上。
戴眼镜的年轻人将苹果核扔在地上,而后抱起双手,看着阵壁之内的两个黑衣人:“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缴械投降,第二,被我们杀死”
抱着盒子的黑衣人动了动脖子,骨头咔吧的响:“我想,还有第三条,就是打破阵壁,弄死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