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丽娜女士最初见到夏小溪时,虽然也惊讶于她的相貌,但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巧合。
毕竟,单看眉眼,她也是个容貌出众的美人。
足以令男人心动。
但现在,她却意识到,这应该并非偶然。
萧然他虽然没有见过那女子,但十几年间,她母亲几乎日日流泪咒骂,难保他不会生出恨意,将那女子的身份调查清楚。
而照片,他也很可能是见过的。
所以,他这是有意将与那女子想象的夏小溪留在身边?
难道他是将对那女子的恨意转移到了这孩子的身上,从而以滋报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与小溪的约定,岂非是害了她?
波丽娜女士越想越心惊,不由的揉了揉眉心。
“您不舒服了?是头疼吗?”顾萧然余光瞥见祖母的异样,连忙转头询问。
夏小溪也关切的看过来。
波丽娜女士摆了摆手,对两人道,“只是累了,我去睡一觉就好了。”
夏小溪想到昨晚,想必是为了等她,对方才睡得那么晚,不禁心怀歉意,“那您快去休息吧!”
顾萧然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将嘴边让祖母休息的话咽了回去。
“我扶您回房间。”
波丽娜女士还没来得及拒绝,正赶忙走过来的伊丽,已经大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我来就好。”
她对顾萧然点了点头。
波丽娜女士轻牵唇角,道,“好了,我没事。萧然和小溪,你们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伊丽照顾就够了。”
顾萧然见她确实没有大碍,这才缓缓颌首。
夏小溪也随着点点头,“波丽娜女士,非常感谢您,那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
“会的。”
波丽娜女士目光复杂的笑了笑,目送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大门。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伊丽,我是不是做错了?你也发现了吧,小溪那孩子,跟当年的君倾城很有几分想像,你说,萧然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意将她留在身边?”
伊丽轻笑道,“是又如何呢?难道您是担心萧然会虐待她吗?”
波丽娜女士摇头道,“虐待倒不至于,萧然不是那种人,但,势必也不会待她好。毕竟,与他母亲恨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想像的容貌……”顿了顿,她又道,“昨天的事,就是他故意安排的!之前我只想的是他对那孩子格外关注,才会费这么多心思,本以为是他不懂得如何与女性相处,我还怕他用错了方法!可现在看来,他分明是有意折腾那孩子!”
伊丽想了想,道,“有意折腾,也是关注的一种方式。您想想看,如果小溪不是这样的相貌,萧然又怎么会破例将她留在身边?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这些年不知多少女人青睐他,我敢说,卡佩家族有一多半的女性为他倾倒,可是他呢,根本不看她们一眼,更不要说约会和开房了,清心寡欲的令人害怕!可是回国这才多久,他就跟小溪同居了……要我说,小溪很有可能就是解开他心结的那把钥匙!”
波丽娜女士一怔,半晌才道,“你这话也有道理……”
如果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迈步向房间走去,波丽娜女士突然想到一件事,“伊丽,你以卡佩家族的名义去告诉金家,不要再动小溪的歪脑筋。如果他们答应的不够郑重,不妨给他们些警告。另外,寻人的事也尽快安排下去。”
她神色肃然,目光锐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个担心孙子和晚辈的慈和长辈模样。
伊丽立刻慎重的应下,“您放心,两件事我今天之内都会办妥。”
……
从波丽娜女士的别墅出来,向车子走去。
夏小溪习惯性的向后座走去,转头却发现顾萧然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她略一迟疑,脚下便转了两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在顾萧然启动了车子后,她问道,“你今天自己开车吗?”
这真是句废话。
不过,她需要这样的废话来慢慢打破两人的僵局。
刚刚在屋里,夏小溪就察觉到,经过这次的事,他们之间仿佛骤然生疏了许多。
如果是以前,如果只是因为那个协议留下,那她自然不必如此主动。
可现在,不同了。
既然答应了波丽娜女士,而且她说过要尽心尽力,自然不能辜负老人家的期待。
所以,她才会急着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萧然瞥了她一眼,才道,“嗯,司机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了。”
夏小溪疑惑的道,“不是还有小王吗?他今天也有事啊?”
对她的打破沙锅问到底,顾萧然很不耐烦,但停顿了数秒,他还是说,“我今天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
他还心情不好?!
夏小溪不可思议的转向他,随即眼中布满嘲弄,一时没忍住的开口道,“我还以为顾先生心情会很好!”
逼走了星河,他难道不是很高兴吗?
虽然她言明不履行协议离开,但对他而言,总不至于到不高兴的程度吧!
毕竟,以他的身家,太多女人趋之若鹜,他只要从中挑一个嘴严的就好了。再不然,他也可以再买一个情人,反正他有得是钱,也不在意这些。
而且,他还好意思在她的面前说不高兴,这男人到底是有多自觉,多自私的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啊!
顾萧然挑着眉梢,斜了她一眼,“还在因为夏星河的事迁怒于人?你可不要太过了。”
夏小溪本来想着有一年之约在这里,想要先搞好与顾萧然的关系。
可是这个男人,真的太气人了!
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反驳,“我迁怒于人?是指你吗?顾先生,我真弄不明白你的想法!明明就是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星河才被逼得离开医院,难道不是吗?你居然说我是迁怒!到底是谁太过了啊?!”
“被逼?”顾萧然玩味的重复这两个字。
夏小溪一想起这事,犹自愤愤,“难道不是吗?故意安排他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故意说破真相,难道不是为了让星河有负罪感吗?他本来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生,心地善良,又很看重我这个姐姐。他知道手术费和医疗费的来源是这样,怎么还肯住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