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溪当然明白顾萧然会这么做的原因。
假如两人易地而处,她也绝对不会让一个对他有恶意的人接近他的身边。
之前她见文娜最后一次,就发现了,她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就连与她相交近三年的夏小溪都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会心怀怨恨,被顾萧然视为危险人物,也是情理之中的。
经历了那样的事,谁都会改变吧!
只是不知这改变是好还是不好。
夏小溪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也明白,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萧然,总是从我的角度考虑!我只是突然听到这件事,有些意外,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被她这么一说,顾萧然心里顿时熨贴的不得了。
他本来还以为夏小溪是心软了,来向他求情的,都做好了拒绝她的心理准备。
却发现,她看事情看人,足够清明,根本无需他多说。
“你能理解就好,不必再想她了,不值得。”
踏破自己作人的底线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那个姓文的女生,如果放任她留在学校,顾萧然可以肯定,她不会就这么平静下去的,势必会搞事情。
怎么可能容她!
顾萧然口中体贴的跟夏小溪说着安慰的话,唇边蔓起一丝冷笑。
上一次,那女人还敢去找小溪,就说明她还没死心!
退学只是刚开始而已,这就受不了可不行,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她会一点一点体会到绝望的滋味!就像小溪孤身一人被骗到游艇上,落入金嘉嘉手里,被带到海上,她该有多么害怕,多么恐惧,又有多么绝望?
敢做,就要敢当。
她在当初背叛小溪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对他这些打算,夏小溪并不知道,挂了电话后,她甩了甩头,决定就照他说的,把文娜的事放下。
事情既然发生了,再多想也没有用。
顾萧然总是为她着想,她也不能辜负。
可是,她准备放下,别人却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在某些人眼中,她对于自己好朋友身上所发生的事未免太不关心了!
就算她去了外地,好久没联系,但现在不是知道文娜出事了吗?为什么还能稳稳地坐在教室里上课,神情中没有起半丝波澜呢?
问她关于文娜的事,她都一律推说不知道,敷衍之色溢于言表!
这得是多么无情无义啊!
当然,也不乏有聪明人或是了解夏小溪的人,能够看出来这件事其中似乎另有缘故。
否则以夏小溪的为人,不至于会对好朋友如此冷淡。
不过敢于在一团流言当中站出来为她辩解的,只是极少数,并不能阻止以讹传讹的人扩散谣言。
所以,当天下午就有人义愤填膺的冲到了夏小溪面前,“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文娜对你那么好,大家都知道,你在学校里有事的时候,文娜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你的人!听到有人说你不好,她气得恨不得跟人打起来,也要维护你的名声!可现在她出事了,你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在这里不急不忙的抄笔记,还去看看她都不去,你可真是够狼心狗肺的!”
坐在课桌前正奋力抄写落下的课堂笔记的夏小溪,还在沉浸于学习的海洋之中,突然迎来一顿披头盖脸的痛骂。
现在还是中午休息时间,她早来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尽快解决一门笔记,不想却遇到这种事。
教室里陆陆续续来的学生不算少了,大家谁都没有说话,可又都有在关注着她们。
夏小溪皱了下眉,随即一脸平静的抬起头。
面前的女孩,她自然是认识的。
是她和文娜隔壁寝室的一个女生,同系不同专业,因为跟文娜一样都是大咧咧的脾气,所以两人还算谈得来。
只不过,她有什么资格站在自己面前来指责?
夏小溪缓缓站起身,她不喜欢被人俯视,更不想仰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她肃然的目光令女生心头一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对方的脸就涨红了,似乎在为自己的一时势弱而羞愧。
夏小溪没有理会她的情绪变化,直言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文娜出了什么事?你去见她了?她亲口告诉你了?还是……这些都是你是亲眼所见?”
女生被她这一串问语问的发愣,“这……”她勉强挺了挺胸膛,“我是没有亲眼看到,可有人给文妈妈打电话了,她说的还能有错?”
夏小溪道,“你的意思是,她向你抱怨我了?说我没有去探望文娜,对她的事不理不问?”
女生噎了一下,“没,没有,可是,事情不是明摆着?!你说你昨天才回来,又不知道文娜的事,当然是还没去探望过她!”说到这个,她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做,说话也更加理直气壮了,“难不成你去看文娜了,照顾她了,安慰她了,试着帮助她解决遇到的麻烦事了?你根本就没有!那我说的又有哪里错了?什么狗屁朋友,你就是无情无义的势力小人,见她有事就赶紧撇清自己!”
她鄙夷的望着夏小溪,态度无比笃定。
其他人见此情形,也觉得她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更有那种早就对夏小溪心怀不满的,乐的趁这个机会同别人窃窃私语,在人前抹黑她。
而夏小溪本人却在审视了女生半晌后,突然笑起来,“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什么时候变成说话如此有条不紊的人了?连怒气冲冲的斥责我,问话都是层层递进,逻辑关系清晰……说起来,还真是不像你啊!”
被她这样说,女生不止脸红,连耳朵都红的象是能滴下血来。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马上扬高了声音,听起来却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大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说的是文娜的事!我告诉你,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
夏小溪唇角露出浅浅的冷笑,以这女生的心理素质,她只要再逼问几句,就能明白,在她背后煽风点火,支使她这么做的人是谁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导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