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凭什么。”他侧过脸,并没有说出她想听的“凭我是你的男人啊”这种话,顿时有些失落,知道争不过,她也没再说话。
吃了一半,聂风云的手机响了,好像不愿意接听的样子,眉峰微拧着。
在电话声响第二遍的时候,他端着电话走出去。
“什么事?”一出口的声音冰冷至极,比意料之中还要烦躁。聂风云吸了口气平静心绪,本来他也觉得女人怀孕不可思议,可是偏偏心里有了期待,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落空,涌起的失落感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
一回来本来有很多事要处理,现在却一点心情都没有,交待了丁淳把所有事都延缓,急的交给各经理分管。
对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发出了一声冷笑,聂风云点了一支烟,对着窗户吐纳,在等待中,对方终于撑不住气了:“聂风云,我是你亲姑姑,你就这样赶尽杀绝?”
他的神思并没有放在电话上,好像对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半晌之后他才道:“姑姑?”呢喃的声音比吐出的烟雾还要飘渺,“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打亲情牌,在我这里早就不存在了。”他言简意赅,并不想多费时间。
对方强势的声音响起来:“魏龙被你害得不死不活,如今已是废人一个,你也该收手了。”
“他并不是我害的。”他淡淡道。
“是,他惹了黑道上的人,被整死差点醒不过来,好不容易有清醒的征兆又接到法院的传召,医生已经宣布他脑死亡,他永远没有翻身的一天了,再也威胁不到你任何的利益,你不需要用陷害他来收购美国的公司……”
“录音了?”对方一怔,方才还连贯的话戛然而止。
聂风云冷情的薄唇微微勾起。聂语梅在得意的时候从来不给他打电话,除非是走到了绝路,而这钟时候还用不饶人的语气分明捞不到半点好处,她不是这么愚钝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录了音,等着他往里套。
他冷冷一笑,根本是满不在乎:“他不是还没死吗。”
“聂风云!”聂语梅咬牙切齿,顿了一下又无可奈何道:“我知道他是罪有应得,我被他骗了很多年,很多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现在很后悔,但是很多事情我想要弥补已经晚了,姑姑现在就指着美国这一家公司,你能不能放弃收购。”
“不能。”他想都未想就回答道。
“聂风云!”对方气得发抖,好像要从电话里暴跳出来:“你别忘了,爸爸临死的时候,是把美国公司留给我的,你这样做,他不会安心,董事会也不会同意。”
“爷爷真的是把公司留给你的?他的遗嘱上可是清楚地写了等我成家就把所有的公司转到我名下。”
聂语梅吼道:“除了美国的公司之外其他的你都有了,你在东南亚的公司都超过了几百亿,美国的根本连零头都不是,为什么偏偏不放过我,你就这么想自己唯一的亲姑姑去死么?”
“我要不收购,爷爷留下的这个公司就要改姓了,魏龙结合黑党的证据我提交给了各位元老,你尽可以去董事会上哭。”他冰冷的话没有任何感情。
亲情早就在那几年磨灭了,一点都不剩。
“你,聂风云,你不得好死……你连自己的亲姑姑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聂语梅知道挽回不了,失声大骂。
“是的,当年的聂风云已经被你们逼死了。”他缓缓地说完,不耐烦地挂断电话。一转身,看到丁淳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
“什么时候到的?”他揉着眉心,显得很疲惫。
“不巧,听到了一点,也猜到个大概。”丁淳咂咂舌:“所有魏龙出卖公司勾结黑党的证据都已经交出去,mico正在办理收购的事,董事会元老早就恨透了魏龙,见到你要收购都开心得跳脚,现在就等着签合同。”
“好的,交给mico吧。”聂风云点点头,刚要走出去又回头问道:“吃过饭没有,一起吧。”
丁淳把手摆得像是拨浪鼓:“不用了,我刚看到宛小姐坐在那里,你们吃吧,公司最近的资料我放你车上,急得项目列了表发邮箱,我还要回去上班,先走了。”没等他说话就急促地走出去,耽误老总和心尖上的女人吃饭,他还没有这个勇气。
聂风云回去的时候,看到女人百无聊赖地用汤勺敲着碗底,丰美柔软的短发洒了曾温暖的光线,让人忍不住要上去触碰一下。
是当年习惯性的动作了,可是手刚要伸出去,见女人突然转过头来。
“我刚才好像见到丁助理了。”她歪着头瞧着他身后,疑惑道:“他没有过来么。”
“回去上班了。”聂风云把手插进口袋,径自走到座位上。看到她吃得不多,新上的几个菜几乎都没怎么动,眉头皱了皱:“还有没有难受?”
宛晴天冲着他突然甜甜一笑,眼睛都笑弯起来:“还是有点,你帮我揉揉?像上次那样。”
他垂下头,担忧的神色一点点冷却,唤来服务员买单。
宛晴天只是一时兴起,看他马上冷下来得脸色也知道适可而止,但是小脸禁不住萎靡下来。
“你为了我是不是耽误了很多工作?”一上车,见到后座堆成小山的资料吃了一惊,她低低道,了然丁淳赶过来原是送文件的。
“没有。”
死丫嘴硬,她分明见到他好几天没睡好了,而且积压这么多文件不是耽误是什么。
后座堆资料也不能躺,只能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关上车门的同时不咸不淡地补充道:“不是因为你。”
“……”
宛晴天翻白眼,感情那意思是耽误工作不是因为她,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气呼呼地偏着头想要假寐,没想到他上了车长臂一揽就把她压在怀中,大掌搁在她的腰上。
此时车子没有停在地库,来往吃饭的人还很多,这样暧昧的姿势……她浑身绯红地惊呼:“太早了,别在这里。”
“不要动。”头顶上传来他低气压的冷喝,他的大掌探入毛衣一直来到她的小腹,手法熟练地帮她按揉。
宛晴天深吸口气,原来是自己想偏了,不由扯了个大大的嘴角享受着他的抚摸,静谧的气氛中,她感觉到男人干燥的手掌触摸在肌肤上,温柔缱绻,他的气息无一不在令她沉迷。
她抓住他的衬衫贪婪地呼吸,害怕只是自己的梦境,梦醒了,留下的依旧是满目疮痍。唇角渐渐往上移动,身体蹭着他坚硬的胸膛不断往上,不想脑袋撞在他的下巴上,一声闷哼之后他沙哑着声音道:“再乱动!”
像是闷雷,又沉又重,宛晴天吓了一跳,不知道撞上哪里,按揉在她腰上的手掌猛然一紧,宛晴天一动不敢动,过了良久,他的喘息声才平静下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想废了我,嗯?”
宛晴天满面通红,突然抬起水灵迷离的眼睛,目光注视在他因为克制而泛红的薄唇,似真似假地诱惑:“你不需要忍的。”
说完,她都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
见到她闷着头缩在自己怀中,聂风云莞尔:“我不忍你受得住么?”
“……”
高冷的聂总闷骚起来,神都挡不住。她闷闷得笑,恍然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这样,他们两个在一起,其他的她都不愿意再想。
车子驶入一条步行街,不由放慢了速度,宛晴天不时地看着他俊逸的侧脸傻乐。
“我们去哪?”突然想起来问他这个问题。
“回家!”他专注地开车,想都未想得回到。她偏过头,抑制不住唇角的笑容,回家,嘿嘿。
整颗心都带着暖意。
步行街正在施工,有一些店面拆除了,还有的打上了拆迁大减价的招牌,把一些货品搬到了外面来卖。她朝着窗外,这时,一家小商品店的橱窗里那硕大的大头贴让她瞬间僵硬,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开得很认真,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总算是放心了,宛晴天垂下眼,过了好久还能感受到心底的慌乱,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她并不想因为一些事再功亏一篑。
路过一家国药,宛晴天喊住他。
“怎么了?”他瞥了一眼外头的药店询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是想到还有一些药没买,你待在这里。”她解了安全带跑下去,顺带还从后座上拿起随身带的小包。
药店里只有一个戴眼镜的老师傅在坐班,听到她说话想了想拿起几种药盒递给她。
“小姑娘,这些有每日用的,还有一个月用一次的,你是长期服还是不定期服用,这样的效果也不一样。”
宛晴天的脸刷得红了,没想到避孕药还有这么多种名堂,她正支吾着说什么,聂风云冷着脸走进来,抓起她的手腕:“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