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滑石的新闻延迟了五天才出现在地方新闻上。
“滚石砸烂了五辆私家车，两辆大巴，车上共有二十多人受伤，三人死亡，惨案发生之后，天华山政府迅速封山，出动警员全力救助……”
手里的万宝龙金笔摔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都打在了他的心上，关了屏幕，接通手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她在哪里？”
“聂总，之前跟您有汇报过……”
“快说。”
震怒的声音让对方有些恐慌：“在，天华山。”
聂风云感觉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手机迅速挂断，拨通另一个号码，嘟地开始响起来。
没有显示姓名，原来这串数字早就被他记在了心上。
没有人接，随着不断的忙音，他觉得快要窒息了，眼神微微抖动。
“喂，”终于在拨了三次之后，电话通了，猝然的男音响起来。
“她呢，好不好？”他急切地问，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声音竟然如此熟悉。
“她很好。”顾卓然盯着屏幕上一串号码，同样没有姓名，但是他知道，对方是谁。
“我们回来之后就会宣布订婚。”
聂风云一怔。
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他继续道：“她在值机的地方，要不要叫她接电话？”
“不用了。”
宛晴天办完值机走过来，发现丢了好几日的手机在他的手上，“咦，谁打来的？”
看她的确像是不知道号码的样子，顾卓然伏在她耳边轻笑：“诈骗电话，知道你找到个长期饭票，盯上你了。”
“你，”耳根子红透了，宛晴天有些羞恼，别过身去：“我不需要你养我，我有工作的。”
“你这么爱吃爱睡，我可舍不得你累着。”他从后面圈住她，看着她晶莹如玉的耳垂，心热了：“我乐意养你，你只管貌美如花就行。”
俯身忍不住想亲她。
她嗯一声转过来，手心攥着身份证推拒着他的胸膛：“办好了，还给你。”
顾卓然点点头，有些严肃：“这次有没有把你和我的位置放两头？”
宛晴天红着脸道：“没有。”
“不错，很乖。”手腕被他牵着往一边通道走。
“去哪儿啊，马上就登机了。”她急道。
“乖，给你奖励。”他轻哄着。
跟着他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刚一站定，他的吻就落下来。
“顾卓然……”她呢喃的声音被淹没了，只剩唔唔声。
好半晌，他才不情意地放开她。
“以后不许连名带姓地叫我。”
“嗯？”
见她双颊酡红，娇俏无比，他忍不住在她耳边亲了亲：“叫我卓然，或是老公……嗯，流氓兔也可以，不过就别怪我耍流氓。”
她的小脸快要滴出血来，湿润的红唇喏了喏不知所措，双手无助地攀着他的脖子。
“记好了，不然我会惩罚你。”他又吻住她，品尝她口中的甜蜜，能把人活活溺死。
她就是个妖精，自己还不知道。
他庆幸在最后关头逼着她承诺，他已经魔障了，彻底栽在这个小女人手里。
他把她整个搂在怀里，深情唤道：“晴天，晴天，我的宝贝。”
他叹息，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满足过。
***
车锁一开，宛晴天就奔到了后座，关上门。
顾卓然苦笑地摇摇头：“我又不会吃了你，躲到后面做什么？”
宛晴天别着眼，不理他，脸颊仍旧红红的。
从入机场开始，逮到无人的机会就亲，这厮，是有多饥渴。
她还真怕被他一口吞了，避开他炽热的眼神，无意间瞥到后座上精致的包装袋。
车子启动了。
她朝着他看一眼，手指忍不住地去拆包装袋，是一只毛茸茸的流氓兔双兜暖手套。
“喜欢么？”他笑道。
“给我的？”她疑惑地问。
“以后你就把它当成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让它捂着你，免得手总是凉凉的。”
心中一悸，她把手放入流氓兔的肚子，果然暖融融的。
“你是在变着法子说我冷酷无情么？”她佯装生气，不过小脸上笑盈盈的。
“难道不是？”顾卓然毫不犹豫地回道，后视镜见她气呼呼的样子，声音柔和低沉着：“不过，这样很好。你这么好，若非心冷了点，也轮不到我在你身边。”
宛晴天手心一紧，低喃：“我有什么好的？”她爱吃爱睡，又这么没用，她没有他想的这么好。
“就是很好，很好。”他含糊地笑道，宛晴天看着他扬起的笑脸，神情有些恍惚。
“我这么一无是处的人，也只有你会把我当成宝贝。”她勾着少年的脖子，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好像永远都不会寒冷一般。
“晴天，你很好，很好。”他只会重复这么一句，但是她就是确信，她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车子进入锦绣小区，等停稳了，她才从半昏半醒中睁开眼。
车门一打开，他的俊脸就逼过来，宛晴天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想什么，就被他精壮的身躯压在座椅上，腰上扣着他的一只手掌，炽热的吻毫不设防地落下来。
力气有点大，仿佛是扑过来的饿狼。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
“卓然……”这已经是今天第几回了，难道还不够。她呢喃地推拒，他的气息越来越沉，按着她的脑袋，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他的唇舌不依不饶地纠缠着她，快要窒息了，她无助地从他口中汲取呼吸。
车里的温度越升越高，慌神间，指甲掐进他的脖子，“卓然……”
他“嘶”了一声，慢慢放开她，眼睛微微发红，若非她阻止，真会在这车上要了她。
“以后乖乖坐我旁边，不然就这样惩罚你。”他说。
“嗯。”她无意识地轻哼。
他不想要她存着一丝躲闪的念头，一点也不行。
看着她又红又肿的嘴唇，心疼地用手抚了抚。
“我快要闷死了。”她边喘息边抱怨。
刚被强压下去的躁动又起来了。该死，那娇嗔的样子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觉得一定是中邪了，怎么像是要糖吃的小孩一样，永远要不够。
抱着她还在喘息的柔韧身体，“晴天，有你在身边，我很幸福，真的。”
云娜来开门，见到顾卓然好像比见到她还兴奋，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看她，又立马惊叫：“呀，晴天，这是怎么了，嘴巴给咬了？”
宛晴天羞得低头，“我回房间放行李。”
“我来吧。”顾卓然拉着她的手，摸上她的额头：“晚上多喝点水，还有些低烧，可别再着凉了。”
“我没事了。”她嘀咕，辨不清是感冒的烧还是被羞的，反正晕乎乎的。
云娜大惊小怪地嚷：“哇，晴天，你不是出去旅行了么，怎么生病了，还有，师傅，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我没照顾好她，要不，今天我留下来，看护你。”声音中充满了暧昧，他整个身子情不自禁又靠不来。
“哎呀，我没看见，没看见。”云娜捂着脸背过身，给他们独立的空间。
“行了，你快走，快走。”宛晴天一吓，把他一个劲儿往门外推，再这样下去，她都没脸见人了。
“你，你要再不走，我走了。”看着他不动，她有些急了。
“好了，好了，我走。”顾卓然点点她的粉颊，“怎么脸皮子这么薄了，记得我不在的时候让兔子陪着你，嗯。”
说着，扮成了曾经发给他的兔子模样。
噗嗤，宛晴天被他逗笑了，小脸晶莹红润，加上有些低烧，更是红粉妩媚。
“妖精，”他不舍的离开，见她毫不迟疑地关了门，无语地揉揉额头苦笑。
他是不是太紧张把她吓坏了。
等人走了，云娜才转过身，调笑她：“晴天，你这是幸福小女人的低烧？”
“什么？”她闪身装不懂：“我好累，先洗澡睡觉了。”
“这是恋爱的节奏啊，哎，没想到师傅一世英明，竟然被你给收拾了。”云娜感叹。
“你师傅有这么好么？”脚步顿了顿，她疑惑地问。
“是啊，又英俊又有才华，还会烧饭，哎，如今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你看他看你的眼神，好像你随时都会跑了一样，甜死人了。”云娜还沉浸在对他的赞美中。
“不对，不对，你怎么这么问，他有多好你难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收伏他的？”见她愣神的样儿，云娜又哀叹道：“惨了惨了，师傅惨了，你爱他明显没有他爱你这么多，以后可有罪受了。”
“真的么？哪有这么明显。”她低声地问。
“怎么没有？”云娜审视她的神情：“你看你，眼神闪烁，神思恍惚，都没有专注地看过师傅一眼，难怪师傅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宛晴天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知怎么回答。
幸而云娜并没有多纠缠，自言自语道：“我立志考上之后，也要找一个像师傅那样的男人，对了晴天，东大的男生是不是都很古板，听说理工科的男生眼里只有数据和公式，不知道怎么风花雪月，那不是无趣极了。”
宛晴天的手一顿。
“晴天，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谈恋爱，你这么漂亮，那些男生即便古板，总不至于连眼神也不好吧。”
“我要洗澡休息了，你自己想吧。”她撂下个谜团，快速进了卫生间。
后头传来云娜模糊的声音，“不会真的没谈过吧，哎，难道思维不一样，真的会影响眼光。”
她靠着门板，闭上眼，一个劲儿逼自己，不要想，不许想，不准再想他。
他们，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