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萧逸朗和江临渊相互学着狗叫,阿福看到了,也跟着“汪汪汪!”“汪汪汪!”地大叫起来。
而且,它还扯着嗓子,摇着尾巴,翘起前腿,好像一个小人儿一样。
人能学狗叫,并且用狗叫来作为娱乐的手段,不得不说是狗最引以为豪的事情之一了。很多狗也想相互学人叫来给自己的孩子取乐,可是,它们学不会人说话。
所以,狗在逗狗的时候,只能学猫叫。
叫着叫着,远处就传来的鸡鸣了。
他们感觉时间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一样,才打了一圈的牌。
现在虽然没有军令,但是想到边疆战事不断,自己是请假出来的,那张请假条,就是自己的军令。
作为江南大将军,自己说好的话都不去遵守,还指望谁能听自己的话呢?
江临渊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风,然后翻身上马,依依不舍地对江临安说:“妹妹,哥哥要先去营利了。”
江临安又露出好像刚才第一次说要走的时候那种依依不舍出来。但是想到现在已经是法外开恩,推迟出去了,做人不可以这样不知满足。
况且军令如山,哥哥是一定要走的。如果这样做出依依不舍的表情,只能让哥哥走得更加不安心,不如潇潇洒洒,风度翩翩地跟他招招手,算是最好的礼物。
想到这里,江临安故意就不说话,也不去看江临渊的身影。
江临渊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临安,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哥哥了?”
“哼,我才不想呢,干什么要想哥哥?”江临安一扭头,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傻妹妹什么时候学会口是心非了?人们都说自己的妹妹是个傻妞,这几天看来,为人处世好像是一点点都不傻,而且如今还会耍小心眼,恐怕很多聪明的女孩儿,都比不过她一个呢。
江临渊心领神会地说:“好啊,哥哥也不想你!哼,你就乖乖地看着吧!”
于是,江临渊就策马扬鞭,朝西北走去。
不过他不断回头的眼神,好像出卖了他,兄妹俩就这样看着,让中间的马蹄声,当做最好的间隔还有联系。
哑儿也走到门前,深情款款地看着江临渊的骏马迈着逍遥的脚步,滴答滴答地朝着远方走去,直到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唔唔唔,嗯嗯嗯!”哑儿用她自己的喉咙尽量发出正常人的声音,好像在这个声音里面也透露着些许的不舍。
江临安上前去摸摸雅儿的头,拉|拉她垂下来的小辫子,小声地说:“哑儿,你不要难过,哥哥不过是去前线带兵,等到失地收复了,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团聚?
哑儿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跟自己的家人团聚了。自从齐国公坏了事,所有的亲眷砍头的砍头,坐牢的坐牢,遣散的遣散,相互有一点点亲戚的,都避之而唯恐不及。
但是,自从见到了卓青姚,她觉得好像重拾了昔日家庭的温暖。
甚至,这样的家庭,好像比原来的家庭还要温暖一些。
当年她还能说话的时候,就总是劝诫自己的父亲不要做这么多伤天害理,违背纲常的事情,不料不仅仅没有得到父亲的感谢,反而要被父亲逼迫喝下了哑药,再也不能说话。
但是,跟这卓青姚这群人相处的时候,却可以无拘无束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且总是又无微不至的体贴关怀围绕着自己。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呢?
所以,哑儿最知道江临安是心里对江临渊的依依不舍,但是自己却又在这人群当中表示无能为力,她很想告诉江临安,自己并不是怀念哥哥要走了,而是羡慕她有这样的一个兄妹之情。
卓青姚大大咧咧地也在房间里面收拾自己的行李了。他不是王爷不是贵宾,只能自食其力。
但是对于那些王爷的特权,他从来也不会眼红一点。因为作为男人,就应该自食其力。不管是收拾行李,还是将来带兵打仗,都要保持一种独立的气势,否则就很容易被敌人击破,甚至会吃败仗。
长期的流亡生活,让卓青姚有了非常良好的生活基础。不管时间多短,他总是可以能够将要的东西收拾整齐,并且从来不会在野外才丢三落四的。
正在收拾当中,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原来是宫里面的太监夏侯枫。
江云海连忙带着赏钱递给了夏侯枫,夏侯枫接过赏钱,小声地在江临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临渊知道,这是最客气的邀请了。
换做是旁人,皇帝的召见是不能迟疑半分钟的。就算是行动迟缓也会被蒙上懈怠皇恩的罪名。
不过,临安城山高皇帝远,江云海一点点的赏钱就可以轻易打发了。
江云海走到几个孩子面前,看到他们正在依依不舍地话别,连忙走过去到:“你们有什么话赶紧地长话短说,宫里面的夏总管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们可以说是路途上耽搁,但是没有耽搁几天的道理啊!”
江临安刚刚才送走自己的哥哥,现在又要送走自己的未婚夫,真是还没享受夫妻的团聚,马上就要背上漫长的离别了。
江临安想起在现代社会里面唱着的一首歌曲“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惜的是现在竟然连一个“婵娟”都没有。
大正月里面的,谁都知道初一和三十晚上是看不见月亮的。
但是,这却又是白天人们最热闹的时候。
她依依不舍地拉着萧逸朗的手,看到后面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让下人们抬着,井井有条地往外面搬走。
张小婉也非常不舍得地看着萧逸轩的行李被他们拉到门外,送上马车。
平时的伶牙俐齿,似乎也再没有办法来安慰张小婉那种惜别心情,那一张充满欢乐的小脸蛋,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忧伤。
江临安在后面搂住了张小婉,小声贴在她的耳边道:“娘子,你是在想你的男相公还是女相公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你又不走,我干嘛要想你?”张小婉说完,自己的嘴巴就变成好像一个拱桥一样的弧线,好像眼泪就要忍不住流出来了。
这个时候,阿福穿着红彤彤的披风,摇着尾巴来到张小婉的面前,用后脚站起来,前面的两个爪子放在胸前,好像是在作揖一样。
张小婉看到这幅样子,想要接受,却又没有这样的心情欣赏它的好意,恼怒地伸手拍拍它的脑袋。
萧逸轩笑着说:“小婉啊,你看看,最没有出息的就是你了。你又有男相公,又有女相公,又有人阿福,还有狗阿福,现在就走了一个男相公,还有一个人的阿福,你怎么就这么伤心了呢?”
张小婉气急败坏地直跺脚。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是谁不知道,张小婉的心一直都扑在这个萧逸轩的身上。如果没有了萧逸轩,就算是用全世界的东西来交换,她都觉得她的心一无所有,空荡荡的一片。
但是,萧逸轩如此乐观开朗的安慰,自己又怎么能不接受?她只好撅着嘴巴,努力做出一个微笑的样子。
“你现在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萧逸轩翘起嘴角,对张小婉说。
“我本来就难看嘛,我又不要你喜欢!”张小婉最后一点点乐观的精神被萧逸轩这么一劝,彻底地崩溃了。她忍不住就这样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了。
萧逸轩看到这样,连忙跳下马车来,拍拍张小婉的头说:“怪我咯,怪我咯,你最美,你笑一下好不好,我最喜欢你笑的了!”
张小婉努力地扬起自己的嘴角,然后又好像是垂落下来的氧化一样,耷拉下来,满身委屈地说:“讨厌你了,就算我笑得再好看,你等下也看不到了!”
萧逸轩摇摇头,微笑地说:“我看得到啊,你不知道,我就好像阿福一样,到处钻的,我会偷偷来看你的哦。”
“你本来就是阿福嘛,哼,那个阿福就是你变的!”张小婉抱着阿福,用阿福的手不断地在萧逸轩面前做鬼脸。
萧逸轩说:“是是是,我就是阿福啦,你看看,你要是想我的话,你就经常抱着阿福玩,那不是很好咯!”
阿福好像听懂了萧逸轩的话,咕噜噜地转着眼睛看着张小婉,好像是在代替它的主人说:“对对对,想他的时候就抱着我,我就是阿福了!”
“看你这个傻样儿,你要是不挺起胸,打扮整齐一点,后面看上去还真分不清你是人阿福还是狗阿福呢!”张小婉牵了一下萧逸轩的披风,拍拍他的肩膀,充满不舍地带他上了车了。
萧逸朗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伸出舌头,好像阿福一样做了一个“略略略”的动作,看上去就好像是阿福在摇尾巴伸舌头的样子。
他笑着说:“我不管是什么阿福,只要是你的阿福,就高兴啦!”
“我才不要你呢!”张小婉明知道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也努力笑了起来,明明心里面万千想念,却终究说出一句口是心非的话出来了。
“三月三我会回来的,你就等着吧!”马车已经缓缓行进了,萧逸朗在车窗里面伸出一个头来,对着张小婉还有江临安招手。
“二位小姐不要送了,两位王爷不过是回家一趟,他们会过得很好的!”夏侯枫跟在马车后面,拦住了江临安还有张小婉,许久才搭上一匹快马,随着马车的背影朝着都城建康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