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籍贯,所犯何事?”萧逸郎的府上,小厮公事公办地问道。
“刘定坚,江南临安人,因为精神病发,被临安知府捉了起来。”老板回答。
“刘定坚?”小厮重复问道。
“刘定坚。”老板回答。
“那你是刘定是坚?”小厮问道。
“我就是刘定坚!”老板回答。
“你真是来混吉的!”小厮看看萧逸朗,一副鄙夷的样子。
旁边的萧逸朗知道,这个东西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就对这个小厮笑道:“这里是公堂,不要开玩笑。”
小厮哈哈大笑:“我不想开玩笑,就是他的名字实在太搞笑。”
萧逸朗看看刘定坚,真诚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小厮不懂事,希望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啊。”
刘定坚呵呵笑起来,说:“我才不会跟这些小人计较呢。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说完,就高兴地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面。
夏飞作为证人,被带上堂来,萧逸朗问道:“你可认识这个人?”
夏飞看看刘定坚,点点头,说:“就是那天客栈的老板。”
老板也点点头,说:“我们见过,就是在他来到我们客栈之后,我们客栈就着火了。”
萧逸轩可以说是饱读诗书的,对于这些东西,虽然实际上见到的不多,但是那些戏曲话本里面没有少说这样的事情。
他知道,这个东西就是一定非常明白的了。
萧逸朗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对这个刘定坚说:“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不老老实实,我一定让你从重处罚。”
听到这样,刘定坚双腿都颤抖了。
他知道,这个萧逸朗绝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的。
因为这个可是杀人放火的命案啊,要是这个都没有完成的话,就真的倒霉了。
夏飞呵呵一笑,说:“我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刽子手,一定背后有人指使的,如果他说出了背后的指使人,我就不会再追究的了。”
这么一说,萧逸朗对这个刘定坚说:“你听到了吗?人家对你这么好,你不是连这个恩情都不要吧?”
刘定坚连忙说:“那天中午,我就接到了那个朱轶群的指使,叫我放火,并且锁了你的房间门。”
夏飞哈哈大笑:“我想你没有别的了吧?”
的确,刘定坚就做了这一件事。
能够这么爽快的承认,这让萧逸朗和萧逸轩都觉得有点意外。
因为这样做坏事的人,基本上都是打死都不承认的。
这样的坏事,好像只有好的人才会做。
刘定坚说完,就露出一脸后悔的感情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却因为一时糊涂,做了坏人的帮凶。
更加不高兴的是,自己不仅仅做了坏事,还赔上了自己的产业。这是多么可怜的事情啊。
虽然说这个是咎由自取,这样的工作是活该,报应。
但是报应也可以不要来得这么凶猛啊。
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夏飞见到这个刘定坚这么可怜的样子。其实刚刚开始自己对这个人是有点怨恨的。
但是想到他这么可怜的话,就觉得算了不要计较这么多的东西了。
于是他就笑着对这个人说:“你搞够了没有?这么坏的事情,你都敢做出来,你不怕天打雷劈?”
刘定坚跪在地上,对夏飞说:“我已经遭到报应了,现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萧逸朗看到这个刘定坚如丧考妣的样子,就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委屈,也可以说出来的。”
于是,这个刘定坚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状子。
就是那个秀才给自己写的状子。
本来想要在州府那边告状的,可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出来,就已经被那些人当做精神病,捉了起来了。
萧逸轩打开这张状子,看到里面的文字苍劲有力,而且文字优美,语言流畅,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写出来的。
于是就问道:“这个是谁写的东西啊?”
刘定坚说:“我在路边,问一个秀才写的。”
萧逸轩是长期编撰《文选》的人,对于这些文字上面的东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谁的好,谁的坏,一眼就看得到。
“你们临安真是藏龙卧虎啊,就连路边写字的秀才,都有这么好的文采?”萧逸朗赞叹道。
“可能是吧,不过小人没有撒谎啊。”
萧逸朗高兴点点头:“原来你是被这个朱轶群坑蒙拐骗,让你放火烧山,但是后来他不守承诺,对吗?”
刘定坚点点头。
“你要是这样的话,你放火的事情也会公之于众,要是公之于众了,这样对你恐怕不好哦。”
这个秀才虽然文采斐然,但是毕竟年轻气盛,意气用事,对于朱轶群是口诛笔伐。
但是这样的口诛笔伐,好像建立在一个违法的事实之上。
既然自己都已经违法了,要么就要接受这个违法的后果,要么就要放弃追究。
几度权衡,还是不要追究的比较好。
萧逸轩原来以为,江南临安也就这么几个小喽啰,好像钟无良那样的人,在舞文弄墨,所有懂得写作的人都受到排挤。
果然如此,懂得写作的人是这么多的。
比如这个秀才,就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要是能够和这个人见一面,为自己的《文选》提供几卷精美的作品,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来得。
于是,他就非常激动地,对着这个刘定坚说:“刘老板,你的损失我给你赔了,你把那个秀才叫过来。”
其实,这个秀才一直不断地帮助农民朋友打官司,一方面是看不惯那些卑劣的官员那种盛气凌人,颠倒黑白的作风。
另一方面,他实际上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文辞,能够让那些官员对自己产生注意,或者能够在官府做一个小吏。
但是,要是在地方继承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人注意到这么样的文采呢?
就算是遇到知道文采的人,那些人,想到如果有一个这么有文采的人在自己的手下工作,那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因为那些所谓的官员,所谓的作家,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
感觉一个文化不如自己的人,在自己的手下做事,感觉不知道设么时候,自己的位置,就被这个年轻人给夺走了。
但是,一个真正有文化的人,是不会轻易被埋没的。
比如现在,就阴错阳差地,将一个状子本来只能递给知州,却因为那个人,被当做是神经病,送到了太子身边了。
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从来就不会担心一个文化高于自己的人,将来会地位高过自己。
所以,他就很高兴了。
这个秀才还在路边写字,就见到一堆兵马走到自己的面前。
这在城里是很少见到的。
那些官兵都是人高马大的,走到他的面前,就不由分说,将他请上了马车。
这个的请,好像就是一点点都不给情面的。
秀才跌跌撞撞地上了这个马车,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个秀才经常帮人写状子,打官司。
说不定就是因为打官司,打错了,就让自己也打了进去。
不过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啊。
毕竟打官司的人,都是民间的人。不可能是有什么官府。难道人能告官府,然后官府生气抓了他?
这是很不合理的啊。
但是,到底为什么呢?
还没有等到他们想清楚,这个人就已经走了。
整个场地就只剩下这个秀才的桌子。
秀才也很着急地在车上挣扎,叫道:“你们不能随便抓人的,我没有犯错,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但是,车上的人,耐着性子对秀才说:“秀才啊,我们是太子身边的人,我们没有要抓你,我们是喜欢你啊。”
但是,这个真的是骗鬼的了。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要这样抓人?难道这个就是皇帝找人的办法?
不是说,皇帝请人的话,都是用八抬大轿的吗?
难道这是两个不同的皇帝?难道自己遇到了一个假的皇帝?
正在纠结当中,这个秀才也是彻底醉了。
秀才已经对人生失去了信心。
他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做,好像都是错的。
不管自己做的什么事情,好像都要受到别人的反对的。
于是,这个秀才就非常郁闷地坐在车里面了。
这个车好像很神奇地,不断地朝着前面走。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因为速度比较快,所以也就比较颠簸。
这个朱轶群是大家的坏人,他从来就想到为民除害,哪怕是跟他同归于尽都可以。
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既然来的这么快,他就快一点跟这个人拼了吧。
反正,如果朱轶群没有出示,自己是不会出事的。
既然现在自己都已经出事了,将那个朱轶群拉下水,那么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个车厢里面想着等下将要说的话。
就算是砍头,也应该有一个机会辩白,或者是可以审判清楚吧。
起码他听说就是这样的,还要验明正身。
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好像作协这么黑暗,说不定自己在写作的时候就被人杀死了。
就在他不断思考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他知道,这个皇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