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真是造孽啊,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江母在窗外见到地上散落的首饰,不用问都知道这个是江临花所为。
要知道,这可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啊,工费姑且不论,光是这个材料,就是跟金银等价的。
“这可是钱财啊,你莫名其妙将钱也丢出来,我看你的日子也或到头了!”看到孩子回来,本来就有些心存芥蒂了,现在又看到女儿这样歇斯底里,把结婚的首饰都仍在屋外面。
就算是大家闺秀,就算是显脸熟的,也难以抑制自己心中那种万念俱灰的冲动了。
江临花见到母亲如此针对自己,她也毫不客气地跪在地上,用脑袋撞墙说:“不活了,我也不活了,我在外面收了委屈回来,不仅仅得不到家里面的帮主,反而还要这般责怪,老娘我不活了,真的不活了。”
说着,又捡起地面上的那些首饰,弄得更加散乱了。
江云海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跑过来问道:“你们这是闹哪样,难道还嫌我们丢人不够吗?”
江临花见到是江云海,只好收了眼泪鼻涕,一脸上面的妆容,被弄得好像是花猫儿一样。
江云海早就听人说过,这个家里面的朱逸群,虽然是一个害群之马,但是毕竟还有一点点的能力,是整个江家的期盼所在。
如今被车裂了,江家虽然在人事上面干净了,但是还是元气大伤的。
这样家庭动荡的事情,是迟早要发生的。
所以,江云海也就看开了。
江云海对左右的人看了看,左右的人排着队走到江临安身边,叉着她的双臂,拉回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江云海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家长。
家长就和一个县长一个省长一样,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这个家里面的土皇帝。
皇帝虽然操劳,但是皇帝手下有士兵,有县长,他只跟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说话。
自己虽然家庭小,但是家中的大小事务,都要落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这样的事情,就闹得自己坐立不安了。
江云海看着歇斯底里的这个江临花,虽然事情是因为外界而起的,但是孩子已经回来了,就跟自己有关系了。
这样吵吵闹闹,人对嘴杂,别人一定会说这个江临花回到家中之后,思念丈夫,到时候反而自己江家的名声还不知道怎么破。
“启禀老爷,游龙王爷求见!”家丁从外面走进来通报。
“快快有请!”江云海一边让人安抚了一下江临花,一边自己走到大厅里面,参见了王爷。
萧逸轩非常有礼貌地走上来,对江云海说:“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不敢,不敢!”江云海连忙拒绝。
虽然从辈分上面说,江云海就是这个萧逸轩的岳父,但是谁敢随便称自己就是岳父?
况且,如今萧逸朗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要说辈分,他还是国丈大人呢。
皇帝一般都自称天子,然后,天子的老爹,就是苍天。
难道有人敢说自己就是皇帝的爹,那是可以的。
可是,要是谁敢说自己是苍天,那他出门就一定会被人劈死的了。
相互承让了一下,萧逸轩就开门见山地说:“小婿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听说这个临安城中,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算命先生,能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道过去未来五百年。”
这显然就是想要找人嘛。
江云海非常识趣地点点头,对这个萧逸轩说:“贤胥既然知道如此,没有打听一下这个人的下落?”
萧逸轩点点头,对江云海说:“小婿知道,就在这个东山后面的西山山洞里面。不知岳父大人,能否带领?”
既然知道了,哪里还有不带领的道理,于是这个江云海就稍微打扮了一下,带着这个萧逸轩朝外面走去了。
一路上,江云海汇报了他离开之后,江南地区的政治变化。
胡作非为的人,现在已经绳之于法,恐怕顾家也会引以为戒,悬崖勒马了。
但是,作为皇亲国戚,又是江南总商,这个江云海总是觉得自己的位置摇摇欲坠。
况且要知道这些商人做生意,本来就是为了生存的。
就算是不好的生意,也不过是为了一家老小。
面对这样的人,轻易改变他们的产业,就等于是要他们搬家,或者是转换营生的方式。
这样的人哪里愿意?
于是,这样的人就成了死对头。
江云海对于他们不敢说什么,他们在江云海面前也稍微收敛着,不敢做什么。
这样下去了很久很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萧逸轩听到江云海这样毕恭毕敬的跟自己说话,心里面觉得有些见外。
但是毕竟这个君臣之间的礼数还是不能乱套的,所以他就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这样的事情,仅凭岳父大人的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完成,需要朝廷上下齐心协力啊。”
江云海苦笑两声,只能作罢了。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东山的西山洞里了。
之所以将这个东山的山洞叫做西山洞,就是为了让那些找自己的人不知道分清东西南北。
但是,随着来访的人络绎不绝,这个西山山人恐怕也就只能认命了。
知道有人来访,西山山人早早今天就已经推了所有的预约,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在这个房间里面等待。
他喜欢弹琴,没事儿就弹奏那个《梁甫吟》那是先传诸葛亮吸引刘备三鼓励茅庐的时候弹奏的曲子。
不同的是,诸葛亮想要做的是一国之君,所以他演奏的梁甫吟是一天三遍,而且每次都是用精忠报国这样的歌词的。
但是,作为一个占星学家的西山山人,他心里面只有天文地理,锦绣山河。
所以他唱的《梁甫吟》更加多了一些金碧辉煌的华彩乐章。
“好音乐,好音乐!”旁边的江云海鼓掌道。
西山山人听到外面有人来了,知道就是自己的广告做得很好,很多人慕名而来,于是就装作在看书的样子。
等到江云海和这个萧逸轩走进来,看看眼前的屏风说:“二位大爷,来头不小啊,可是来找小生算卦的?”
“明知故问!”萧逸轩直截了当地说。
然后,他就将建康城外那天示威游行的将领的手信拿了出来了。
西山山人见到这个手信,以为萧逸轩是来找晦气的,就连忙说:“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啊。小生只是一个看天象的,其实并不懂得算卦。”
江云海就纳闷了,为什么一个看天象的人,却不懂得算卦,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原来,所谓的天象,在这个西山山人看来,不过是一个科学任务。他从来就不喜欢将人们的命运跟这个天体的运行结合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萧逸轩才愿意将这个事情全部告诉了这个西山山人。
因为朝廷当中,大多数是钦天监的内官,都是喜欢玩那些迷信的事情的。
看到好看的天象,就说是吉人天相,好像做什么都是顺利的一样。
然后遇到那些不好看的天象,就说是什么上天阻拦。
当然,遇到了不好的天色,什么都没有做,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是躲过一劫。
然后,因为天气良好,出去做事情,失败回来了,好像很多人都忙着处理失败带来的三后工作,没有心机去理会当初那些事情了。
萧逸轩对这些东西,一直看在心里面。
他知道,那些钦天监的人,一点点的求学精神都没有,就知道是这样忽忽悠悠,颠三倒四的。
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好像自己比谁都厉害,比谁都懂得多。
但是到了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专心治学的占星学家。
他要的只是星象的真相,而不是一个虚假的,所谓的趋吉避凶的占卜。
他比谁都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样的道理。
所以他自从听到那个人可以预测天狗吃月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去寻找东山上面的西山山人了。
西山山人听到萧逸轩如此说,就更加放心了。
关于萧逸轩,好像已经是名声在外,声名远扬的了。
因为萧逸轩很善于编纂前朝的文件。
他编纂的文选,好像是非常客观的文学著作,跟政治,跟军师上面的东西,没有丝毫的关系。
也正是如此,所以,这个西山山人也就知道,他选择钦天监的内官一定也会从本事入手。
看到西山山人还有一点点的迟疑,萧逸轩就说:“放心,我不会将你做过的事情告诉别人的。要不,我们签订一个协议,绝对不会因为你曾经侍奉过坏人,我就归罪于你,你看如何?”
这个西山山人,听到萧逸轩如此说,就收拾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东西,背上自己的褡裢,跟着这个萧逸轩走了。
萧逸轩高兴地对旁边的江云海说:“怎么样,小婿还算是口齿伶俐,这么大的事情,就一下子给解决了吧?”
江云海点点头,但是眉头很快又皱起来了。
他想到家里面的那些事情,就说:“不知道王爷能不能也给我处理一下,我家中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