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他在她旁边坐下,“什么时候来的?先前怎么没看到你?”
柳艺笙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挪,“刚来不久,觉得无聊,就出来来透透气。你呢?”
“和你一样。”伸手拈了块她碟中的蛋糕放入口中,“刚刚只顾着喝酒,一时没吃什么东西,吃你块蛋糕不介意?”
“……你吃都吃了,才问介不介意,不觉得很假?”柳艺笙有点儿心疼那块蛋糕,蓝霉味的,她就拿了那么一块。
“的确很假。”宋远笑,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盘子,“既然场面话你觉得假,那我就不跟你客气。”
“哎哎,宋远,你要吃可以自己进去拿,干嘛吃我的。”柳艺笙去抢盘子。
结果宋远三两下已经解决完了,留了个空盘子给她,唇角还沾了点糕点屑。
柳艺笙眯眼看着他,指指唇角的位置,宋远心领神会,抬指将碎悄拂去,还不忘评价,“这里的糕点还算不错。”
“不正常,太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柳艺笙迟疑的问:“宋远,你最近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怎么感觉……你现在和你以往的人设有些严重的不符?难不成是灵魂被人调包了?”
“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宋远起身,心情很好的样子,“走,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柳艺笙果断拒绝,“我要在这里等念琛,他待会出来找不着我会着急的。”
宋远神情变了变,“放心,要不了几分钟。顾氏总裁,谁人不争相攀谈巴结,他现在一时半会走不开,与其在这里干坐着,不如和我去瞧瞧。”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腕起身。
“喂喂,放开,宋远。”柳艺笙挣扎着被他牵着走。
“你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看看会不会将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叫来。”他头也不回的说。
柳艺笙立马捂住了嘴,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左右有没有被人发现,缩着脑袋抬手将脸挡住,压低声音,“嘿,宋远,你究竟想干嘛?”
“就带你去个地方而已,还能吃了你不成?”
柳艺笙嘀咕,“这人绝对被人换了芯片。”见惯了冰着个脸像块石头的宋远,现在他这会笑会贫的人设实在让她难以适应。
“到了。”宋远在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停下脚步。
此处面向府南河方向,没河两岸灯火璀璨蜿蜒绵长,恍如银河坠落,美的令人窒息,一眼望不到尽头。
“砰砰砰。”隐隐几声炸响传来,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盛开,霎那烟火,明灭交替,如万千菊盏于夜空中骤然绽放,将沉寂的夜色点染的绚丽多姿。
“真是太美了。”柳艺笙赞叹。烟火她见的不少,可这样壮观的,她还是初次见到。
“的确很美。”宋远低语附合。地上的倒影,微微侧首的他,离她是那样的近,仿若再靠近一点点,他就能吻上她的唇。
手机铃声突兀的想起,她接起电话调转脚步,“喂,念琛……”
近若咫尺的距离,毫无预兆又或是早有预料的被她一个不经意的转身拉开。
“我在看烟花呢,你等我,马上就来。”柳艺笙挂断电话回首冲宋远笑笑,她眼中流动的光彩,比夜空中的烟火还要灿烂,她说:“宋远,念琛找我了,我先回去啦,你慢慢看。”
“这烟花的确很棒,谢谢你带我来。”尾音刚落,人已利索的转身朝另一个男人而去。
宋远轻抚着指间的戒指,漠然的看着那失了色彩的烟火,眼中是无与伦比的坚定。
艺笙,三前年我不小心将你弄丢了;三年后,我一定会将你找回来。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你等我。
回宴会厅的途中,路过露天游泳池,柳艺笙见到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
想到上次她被她打的险些脑震荡的仇,她就控制不住的想上去抽她几巴掌,让她也试试这种滋味。可转念想到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要是真闹出什么事来,怕是得给念琛丢脸,是以也就只得先忍着。
奈何她不想惹事,对方却偏偏是来寻事的。
“柳艺笙,你可真是能耐啊,够贱的。勾搭上顾氏总裁,来参加这样的上流宴会,又私下里偷偷和前男友约会,脚踏两条船,真是好本事。”宁汐挡住去路冷笑讥讽。
现在她在柳艺笙眼里就是条疯狗,柳艺笙不欲同她一般见识,只皱眉低喝道:“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说谁是狗?”宁汐变了脸色。
“谁挡道谁就是狗,这么简单的逻辑推理都不懂?”柳艺笙语中透着不耐,念琛还在等她,她可不想和这个疯子在这里耗时间。
“柳艺笙,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已经有了顾念琛,还将宋远从我身边抢走,这么贪心,就不怕自己遭报应?”
“你神经病啊。脑子有毛病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就赶紧去找医生治,别有事没事都来找我的茬。”遭报应,要遭报应也是你,干我屁事。柳艺笙欲从边上绕过去。
谁知宁汐突然抓住她手腕,“我警告你,以后离宋远远一点,下次再让我看到,别怪我不客气。”
“我可求求你,你千万别对我客气,你的客气,我这等凡人承受不起。给我放开。”柳艺笙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腕。
一个挣扎,一个紧抓住不放,两方僵持不下,柳艺笙火了,“宁汐,你欠抽是不是?”
“柳艺笙,我给你百个胆子,有种你就动手试试。”宁汐蔑视不屑的看着她,笃定了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动手。
“……”今儿真是个倒霉日子。得,不与疯子一般见识。
柳艺笙咬牙卯足了劲,手用力往回一抽。手是抽回来了,宁汐却身子后仰尖叫着跌进了斜后方的泳池中。
“快,快下去救人,这是深水区。”不知是谁叫了声,立时有入水深响起。
柳艺笙这才见得不远处站了好几个人,经过这一骚乱,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送上关心?那得多假,分明是她自找的。漠然走开,旁人又该如何看她?
她站在泳池边,一时纠结不已。直到宁汐被救了上来,这一纠结才被彻底打破,变成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