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兴趣是感兴趣，但我也是有自尊的。”柳艺笙吸了口柠檬汁，酸的有些牙疼。
“怎么，受到了打击？”
“受到的打击多了。”
“那就是受到了暴击。”
“……算是吧。”撑着下巴，拿着吸管漫不经心的搅着，“昨儿他像是对我有些误会，我同他解释了，最终还是被赶下了车。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狼狈，整个人都懵了。”
“然后呢？”
“然后？”将服务员拿来的糖加了几颗进杯子里，“没见着他，也没主动去找他。”
“打算放弃了？”柳佳婧了然的点点头，“掐指一算，这次你坚持了近三个月，跨越了两个季节，算是你这几年来入眼之人里耗时最长的，也差不多该弃了。”
柳艺笙有些烦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或许，我已经爱上他了。”
“的确不信，你每次看上个帅哥都这么说。”柳佳婧毫不留情的补刀。
这天没法聊了！
柳艺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扪心自问，顾念琛同以往入眼之人一般无二？不，不一样。以往的那些，让她起了心思跃跃欲试的男子，随着时间推移，或长或短，也就渐渐变得淡了，失去新鲜感了，审美疲倦了，等等。可顾念琛，这个惊艳了她时光的男子，是温润清雅的，是气度高华的，是冷傲矜贵的。他对她不温柔，淡漠疏离，偶尔还很恶劣，然在生命危机的时刻，却是予她以命相护、同生共死过的。
或许最初对他的确是欣赏迷恋，当与他经历过种种之后，恍然才觉，不知何时已是倾心以待。
初始知道他的身份，她犹豫不决、裹足不前；此时要让她放弃，亦是难上加难。
顾念琛，顾念琛，你要怎样才肯接受我呢？
“念琛，周末就别忙工作了，带艺笙出去转转。”吃过早餐，顾老佛爷叫住顾念琛吩咐。
“有几个合同还需要落实，今天怕是抽不出时间。”顾念琛抬步上楼。
“站住！”顾老佛爷面色变得严厉，“奶奶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工作工作工作，你这些年就只知道工作，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艺笙这么好的女孩子，你眼里还是只有工作，难道顾氏没你就要垮了不成？你什么时候才能花点心思在你的个人问题上？今天你必需去陪艺笙，要不然你就没我这个奶奶。”
“小钟，把书房门给我锁了。”顾老佛爷下达懿旨，又打电话给柳艺笙，瞬间换了个人似的慈爱有加，“艺笙呐，是奶奶，哎，好好。奶奶偷偷给你说个事啊，念琛这会正开车去找你，你赶紧收拾收拾，他应该快到楼下了。啊什么啊，还不赶紧的。”
一旁看报纸的顾大教授默默的给顾老佛竖起了大拇指。
顾老佛爷得意的哼了声，看向顾念琛，“还不赶紧去。”
“……我和她，不是您想象中的关系。”
“那就变成我想象中的关系。”顾老佛爷回的霸气侧漏。
见顾念琛仍是岿然不动，她捂着胸口拍桌，“快，拿药来，我心脏病犯了。”
顾念琛深深看了眼顾老佛爷，“奶奶您保重身体，我这就去。”纵是知道她在装病，顾念琛也莫可奈何。
“高，真高。”顾大教授夸赞。
“对待敌人，就要直击要害。”顾老佛爷喝了口咖啡，眸中精光闪烁，“念琛性子是清冷了些，骨子里却是绝对的孝顺，他知道我是在装病，可还是不忍心。”所以，姜还是老的辣。
“他可是你孙子，你这样对他，不会心里过不去？”
顾老佛爷重重哼了声，“一切反革命分子都是敌人。”
顾大教授默。
柳艺笙接完电话有些莫名，总觉有哪里不太对劲，想到顾念琛快到了也没时间去细思，匆匆梳洗一翻画了个淡妆就到楼下等着。
等了足足有半小时，顾念琛的车方到。初夏的天虽不是很热，柳艺笙在室外等了这么久，额上也出了层薄薄的细汗。她略有些忐忑的上了车，主动和他打招呼，“嗨”。
对方没反应，柳艺笙讪笑着收回自己抬起的手，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沉闷，柳艺笙干脆拿出耳机听歌瞧着车窗外欣赏各式建筑物。
车停在高尔夫球场外，湛蓝的天空下，碧绿的草坪一望无垠。
顾念琛打球，柳艺笙就跟在旁边干看着，她对高尔夫球并不懂，但她懂“赏心悦目”这四字的含义，指的就是此时专注打球挥杆的顾念琛。蓝天白云，碧草生波，他是她眼中唯一的风景。
打完了球去吃饭，吃完了饭，送柳艺笙回家。从头到尾，他未同她说过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也不曾给她。
车停在楼下，顾念琛等着柳艺笙下车，她却未动。她不动，他亦并未催促，两个人就那样干坐着，气氛压抑到令人窒息。
终是柳艺笙忍不住了，她转过身，鼓足勇气定定的看着顾念琛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顾念琛终于看向她，唇角透着丝轻嘲，“柳艺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柳艺笙毫不退缩，甚至步步紧逼，“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请你正面回答我。”
“你认为有这可能？”
“有。”她回的斩钉截铁，“所以，你要么否定，要么承认，别模棱两可的将问题抛给我。”在这一刻，柳艺笙是强势的。
是，她柳艺笙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自卑又胆小，他在她眼中是那样的倾城绝世、不可攀覆。对他，她可以一再降低自己的底限，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底限。她也有她的脾气。
她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气势，让顾念琛眸中微露诧异，面上神情则仍是淡凉如水，“下车！”
“又是下车，你今天别说是三遍，就是三十遍，在我没得到答案之前我也不下。不信你试试？”柳艺笙今晚是铁了心的同顾念琛耍横。
“没有。”不知是否柳艺笙表现的太过无赖，顾念琛懒得在这个问题上与她争论，直接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