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他的冷硬嗓音透着微微沙哑。
柳艺笙掌心倏然紧握，唇角倒露出个淡淡的笑来，一双眼在瘦削的脸上显得特别大，不闪不避的看着他，“我想来找一个答案。”
顾念琛看着他不说话，她自顾自接着往下说：“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爱你爱的这么死心踏地，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理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
“柳艺笙！”他的眼中漫着红色的血丝，向来无波无澜的面上神情骇人，“你知不知道，我此时此刻见到你的第一眼想做什么？”
“什么？”柳艺笙配合的问。
他握住她细的皮包骨的手腕，将她推倒在墙边，耳边听得他沉沉的嗓音传来，“我想掐死你！”
她愕然的看着他，忘了后背传来的火辣辣的疼，因为心脏远比后背疼的更加厉害，他就，这么厌恶她？
她咬紧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听见自己极轻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再出现在你的面前，我这就走。”
话音刚落，她的唇就被他封住，吻如狂风暴雨而来，撷取了柳艺笙所有的呼吸，鼻间除了两人间火热交融的呼吸，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弥漫。
终于在柳艺笙感到自己已经开始精神恍惚怀疑自己会不会窒息而死时，顾念琛放开了她，意识混乱中，她听得他语带嘲讽的问：“柳艺笙，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爱的死心踏地，结果转眼就走的干干脆脆，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就是这么死心踏地来爱我的？”
如一道雷当空劈下，柳艺笙混乱的脑子瞬间清醒，她通红着眼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说不出来？”他说：“让我来替你说，因为你根本不爱我。至少，没你口中所说的那样爱。”
“不是你说的这样。”柳艺笙紧揪住他的衣袖，话脱口而出，“我要是不爱你，我这些日子就不会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要是不爱你，我就不会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要是不爱你，我就此时此刻根本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激动过后，她终于慢慢平静，她轻轻的说：“我走，只是因为你不要我了。你都不要我了，我还留着做什么呢？自取其辱吗？”
“柳艺笙，别把自己的错往别人身上推，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
柳艺笙吸了吸鼻子，说，“可你也没有说过要我。”
气氛有瞬间的静默，柳艺笙抬起头看向顾念琛，见他此时面上的神情有些不可言说，而后听他问：“你这是在怪我？”
“什么？”柳艺笙发现自己的脑回路突然又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两人对视，柳艺笙很是无辜又茫然的看着他，顾念琛抚了抚额，“柳艺笙，我真的是……该说你什么好？”
他将她拥入怀中，叹息中透着释然，“以后，不许悄无声息的离开。”
“好，我走之前一定告诉你。”柳艺笙被他温柔的拥抱给暖懵了，一根筋的瞬着他的话就回。
“还有下次？”他语调透着威胁，“柳艺笙，你要是再敢离家出走，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等等？离家出走？
她退离顾念琛的怀抱，定定的看着他，“念琛，你的意思是，不会和我分手？”期待又紧张的问：“那你是相信我和叶飞璇之间是清白的？”
顾念琛淡淡瞥了她眼，“看你今后的表现。”
“所以，闹出这么大风波后，你和顾念琛又和好了？”柳宇帆喝了口咖啡问。
“嗯。”
“还撑不撑得住？”
“嗯？”柳艺笙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柳宇帆老神在在的靠着椅背，手中把玩着打火机，问她：“上次是宋远，这次是叶飞璇，说是误会，其实都是有心人设计，表面上看是你不小心不够谨慎，可往细里深究，最根本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他？早就说了，你们身份相差悬殊，生活圈子大不相同，就算你们之间相亲相爱，也架不住周遭的人暗中使绊。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取个鱼刺都能落实“罪证”，你又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顾念琛能够相信你一次，能够相信你两次，难道他次次都能相信你？顾家那位老佛爷就是最好的例子，人都是有底线的，要是真有下次，你又该如何自处？难不成你要对所有的异性退避三舍，就算如此，也会有其它层出不穷的事。艺笙，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说真的，没想过。要真往深的想，我就觉得我和念琛，真的是没什么希望了。”
“你们之间，本来就希望渺茫。”
“哎，你能不能别这么残忍，我们才刚和好。”柳艺笙心里烦躁，不想再谈论这个，遂转移话题，“你和萌妹子如何了？”
柳宇帆极其怅然的念了句诗：“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节哀！”柳艺笙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别动手动脚的，要保持距离，别到时把人家也拉入了绯闻之中，那影响多不好。”柳宇帆将拈着兰花指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拎开。
得，又开始精分了。
回到公寓刚打开门，柳艺笙就见顾老佛爷神态威仪的端坐在沙发上，她心头一紧，一时进退不得。
“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
柳艺笙硬着头皮走到她面前站定，“董事长好。”
“坐。”顾老佛爷看了她眼，“看来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整个人瘦了不少。”
“还好。”柳艺笙不知她想说什么，就模棱两可的回。
视线掠过她搁在膝上还有着浅浅疤痕紧握的手，漫不经心的问：“听说你前些日子不在C市，是去了什么地方？”
“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哦？去做什么？”
“那里在建希望小学，我去当义工。”
“倒是挺有爱心。”顾老佛爷换了个稍稍舒服些的会姿，瞥了眼她紧绷的身子，不紧不慢的问出下一个问题，“自己一个人去的？”
该问的终归是会问的，柳艺笙随着她的问题话，心中虽已有预料，但当她真的问出来，还是让她一颗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不是。”她抬起头，平静的直视着老佛爷的双眼，说：“我是和叶飞璇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