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看了火红大鸟捎来的信息,一脸忧色,她看着天辰老人急道:“宗门有变?是什么事?要不要紧?”
天辰老人望了一眼冰心,又抬头看了看那只在他头顶盘旋的火红鸟,笑道:“不会是什么要紧的事的。”说到这里天辰语音微微一顿,喃喃道:“天辰宗是我几百年的经营,岂是那么容易出事的?”
冰心此时也看出天辰老人对她说的轻松,但天辰老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沉重。她冰雪聪明,知道这事情不太简单。当下对天辰老人说道:“那您老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么?”
天辰老人道:“家里的事和小云或者有些牵连,说不得我得带小云回去一趟。丫头,愿意和老夫走一遭么?”
冰心点点头道:“您有事,晚辈自当随行、”
天辰老人哈哈一笑,道;“那好,咱们去找小云,一路同行!”他把这一路同行这四个字说的特别响亮,显是故意在逗冰心。
冰心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脸上泛起一阵潮红,白了天辰老人一眼,道;“烦人!”转身独自向营地跑去。
天辰老人哈哈大笑,抬头对着天上的火红大鸟道:“你先回去吧,我稍后便至。”
那火红大鸟,长吟一声,似是听懂了天辰老人的吩咐,振翅远远飞去。天辰老人望着火红大鸟远去的影子,默然半响,忽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是多事之秋呀!”
营地之上,大家早已收拾停当,有三个人昨天受了点轻伤,这时早已安顿好躺在帐蓬内休息。另有几个人从外面买回些米面牛肉,正在埋锅造饭。其余的人都或坐或躺在帐蓬前的草地上,嘻嘻哈哈的谈论着。
这帮人都是平日里刀头舔血的汉子,对于生死危险早似家常便饭。活着就得开心,否则活着何用?昨夜虽然大家都是在生死关前一晃而过,今天确都似乎把昨夜的事忘的干净。
人生常常会有伤心失落的事情发生,或大或小。你如果把每一件不开心的事都记在心里,这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寻?
秦云坐在离他们不远的草地上,伸直了双腿,感受着草地的柔软,草地上有几朵小小的野花,现在开的正艳,秦云似乎闻到了它们的芳香。
忽的,秦云忽然想起了一事,向着人群中问道:“你们看见小五了么?”
有粗豪的汉子抬手指了一下,道:“他在那边。”
秦云顺着那汉子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远远的旷野上,一座新坟已然拢起。小五坐在坟前,拿着个羊皮酒袋,一边喝着酒,一边和那坟地说着什么?
那是小七的坟吧?秦云想着。
看着远处小五孤身一人落寞的身形,秦云莫名的感到一阵伤悲。
他慢慢的站起,向着那新坟走了过去。
三杯浊酒,一捧黄土。
不知道历经了这几千万年,这苍莽的大地之下埋葬了多少人的枯骨?几千万年过去,这大地还是如此的宽广!如此的美丽!而那些埋在地下的人的呢?他们究竟去了何方?
秦云向着小七的墓拜了三拜,转头对小五道:“故人已去,生者自强。你且莫过于悲伤!”
小五本来见秦云过来,是止住了哭的,听了秦云的话,眼圈不禁又红了,他伤心的道:“早知道这样,昨天我就不让他去值班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把营地安在山下,小七他或许就不会死。我真是该死!”
秦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安慰道:“其实我也是有责任的,大家都一样,但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无心的。想小七如若天上有灵,也一定不会怪我们的。”
小五抽泣道:“我和他一起从村子里出来闯天下,如今他走了,我如何向他阿爹交待呀?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他争,和他抢呢?”
秦云叹了口气,道:“事已如此,多想无益。我们本就是在刀头舔血的人,说不定哪一天你我也和小七一样,被人埋在这大地之下,成为一杯黄土。不要伤心了,以后的路,还要你替小七走下去呀!”
小五点点头,道:“秦公子,您是大好人,谢谢你。”
秦云摇摇头道:“我做的不好,昨天我如果早一点发觉异常,也许小七就不会死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聊了好一阵子,小五渐渐的止住了悲伤。
年轻人的悲伤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正当这个时候,他俩忽听营地里人声鼎沸。秦云转头望去,只见营地里的人,都大声呼喝着,向他俩招手。似乎是有事让他俩过去。
秦云拉着小五走回营地
远远的秦云就看见冰心一袭白衣如雪,站在人群中望着自己。当他看到冰心时,冰心却把脸转了过去。
秦云心中也是一阵无奈,对于冰心这个可爱的女孩的心思,秦云不是不明白。但他的心中已有人了,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可是这些话,他确无法对冰心说出口。
秦云转眼就看见天辰老人,负手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他抢上几步,施了一礼,叫了一声:“师父!”
天辰老人点了点头,道:“小云呀,我这刚把你从家里放出来,想让你在江湖上闯荡见识一番,可是现在家中出了点事,这事还或多或少和你有点关系,说不得你得和我回一趟天辰宗了。”
秦云道:“哦?天辰宗出了什么事了?可是有外敌?怎么还和我有关系?”
天辰老人淡淡一笑道:“这些事莫要问了,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秦云道:“那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天辰老人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说到这里,天辰老环顾一下四周众人,对秦云道:“你带着的这些兄弟,你怎么安顿他们?”
秦云一呆,心下倒是有点犯了难。这些人本来是要和他一起闯天下的,但这才几日,他就得回还,可这些人怎么办?
正在秦云犯犹疑之时,人群中忽有一人高喊道:“这还琢磨什么?大家一起出来,就一起回去。等事情办完了,大家再出来不迟?你们说是不是?”
这人一声呼喊,众人皆是大声叫好。
“就是么,一起来的,就一起回去。”
“可不是么,这还想什么?”
“走走走,我们收拾东西去?”
忽的人群中又有一人大声道:“要我说,秦大哥恐怕是嫌咱们这帮大老爷们在他和冰姑娘身边碍事吧?”
大家一听,都哈哈大笑?
冰心脸上一红,瞪了那人一眼,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秦云也道:“滚你个蛋,快去收拾吧,我们这就出发。”
天辰老人笑道:“也不要这么急,大家都忙了一宿了,现在饭也做好了,咱们还是吃完饭在赶路吧!”
众人一听,都鼓掌叫好,大叫道:“对,咱们吃饱了再上路。”
另一人笑道:“你黄老七一天就知道吃?”
那叫黄老七的听了,也不以为怒,回骂道:“你有本事,你就别吃。”
大家说说笑笑,围坐在草地上,一起吃饭。
秦云挨着天辰老人坐了,吃了几口干粮,也就尽自饱了。他望着天辰老人道:“师父,从这里回天辰宗有两条道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大路远,小路近。但大路好走,小路难行。咱们回去走哪条路?”
天辰老人沉思一下道:“还是走小路吧。这小路我曾经走过,确实难走,一路上多妖兽,多危险。但我带着你们,谅也无事,正好你们也可以见识一下。长点本事。”
秦云听了,点了点头道:“那是,有师父您在,我们是肯定不怕的。”
“真能拍!”坐在天辰老人旁边的冰心听了秦云的话后,不自禁的嘲讽道。
秦云脸上一红,吱唔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冰心见他不敢回嘴,心下大乐,脸上却仍是冷冰冰的模样。她不知道怎么的,听到秦云说话就想顶几句,让秦云哑口无言她才开心。
天辰老人笑着道:“你这妮子,你对付小云可别扯上我,你这不是把我老头比成马屁了么?”
冰心哑然一笑道:“老爷子,我可没说你,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天辰老人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丫头,一口灵牙俐齿,以后谁要娶了你,可是不好过。”
冰心脸上一红,不自禁的望了一眼秦云,嘴上却道:“不和你说了,”转身走了开去。
众人吃完了饭,收拾停当。他们中间有三个人是受了伤的,按秦云的意思,是想他们先留下,养好了伤,随后再回去也不迟。但这三人坚持要大家一起走,秦云看了一下这三个人的伤势,感觉也不防碍,就点头同意了。他让众人准备了一辆大马车,让这三个人先坐车,和大家一起走。
弄了半天,当太阳已经快到中天的时候,大家才准备完毕。随着最前面的马夫一声号子,大家便往回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