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噼里啪啦——”空气中先是传来了一阵驽钝的响声,像是所有穴位都炸裂开了,血液都股股涌向四处一般。
伴随着那股驽钝的声音的,还一股清澈的声音,好像是玉珏相互碰撞,相互环绕,彼此相吸相斥发出来的。
林峰感觉大功告成,双脚松开了屋顶,啪的一下跳到地上来,坐在床边看着怜秋月。
怜秋月突然一下子坐起来了,脸上的汗珠像豆粒般一样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着。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血色,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也不像先前那样火红。
她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林峰的胳膊,指甲像是要陷入林峰的肉里一样。
虽然胳膊极其疼痛,但是林峰还是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了好久都看不见的笑容。
他能感受的出,怜秋月现在手上的力量非常大,这就说明她体内的那股燥热之气经全部退去了。
怜秋月坐了三秒钟以后又突然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过去了。
沙幕看到怜秋月这个模样,赶紧跑上前来抓住了林峰的胳膊。
“她现在怎么样了?怎么又昏过去了。”
沙幕抓的林峰胳膊的那个地方,正好是刚才怜秋月抓伤的那个地方。
林峰感觉到胳膊上顿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
“你轻点儿,没看我胳膊上有伤吗?她已经好了,但休息一会儿就可以醒来了。”
沙幕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懈怠的神气。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有两股清泪从眼中流了出来。
他慢慢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张昌功屋。
林峰看到他头上竟然起了几根白发,感觉那白白的头发凸显在乌黑一片中更显得触目惊心,比那亮白色一片更为可怕。
“这个人真是奇怪。”上官若华看着沙幕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疑惑不已。
明明是那么高冷酷的一个人,怎么又流起泪来了。
“你不懂,等你有了真正爱的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林峰格外专注地看着沙幕的背影。眼神中有着一种令上官若华捉摸不透的认真,全然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
这样的林峰让上官若华觉得太陌生了。
第二天还没等太阳升起来,走廊里又传了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吵闹声。
林峰听见有一阵脚步声有些急促,又慢慢地变得平缓,然后有纱裙相互摩擦的声音。
他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转了一圈儿。
昨天累的实在是不行了,又伤又病的,现在感觉身体上下全都酸痛起来,什么也不想干。
林峰的师傅以前就跟他说过,人体是有酸碱平衡的。
他昨天流了那么多汗,盐分已经不足了,所以睡觉的时候也将两只脚高高的翘起来,让全身的血脉循环以调节盐分。
“林峰,你这个大懒虫,快起来。”
上官若华的两只手放在嘴边,形成一个大喇叭的样形状,正在朝着林峰的耳朵大喊着。
林峰顿时感觉到骨膜处有一阵震动,整个脑子都是晕乎乎了。
他假装打着鼾,转了个身,背对着上官若华,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
“你别给我装睡,快起来啦,你不去看看怜秋月吗?”
上官若华一把揪住林峰的头发提起来,把他紧紧的压在头下的枕头抽了出去。
“哎呦,吵死了,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张昌功刚才睡得正熟,在梦里梦到上官若华给他做各种松花糕吃,那块儿糕刚递到他的嘴边,一下子就被吵醒了。
他在空气中“怕卡”咬了一下,什么也没咬到。
看到上官若华又跑到林峰的床边,心里的火就止不住地烧了起来。
林峰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表。
“天哪!都快七点了,你怎么不早叫我呀!”
林峰整个人都跟火箭发射了似的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语气中还有些埋怨上官若华的色彩。
“我……”上官若华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吃惊,什么叫做强词夺理,上官若华现在是体会到了。
林峰赶紧穿上衣裤,简单洗漱了一下,慌慌忙忙的跑到了怜秋月的房中。
在来的路上,林峰还担心万一那个张昌功屋的门锁上怎么办,他还要去求那个沙幕帮忙。
可是奇怪的很,今天这个屋子门前一个人都没有,却敞开着一个大缝。
林峰急急忙忙地跑进去,由于刚才跑的太急了,脸上的汗水啪哒啪哒的往下流着,他掐着腰,不停地喘着粗气。
“你跑这么急干什么?”怜秋月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已经恢复了,正在那里梳妆洗脸。
看到林峰这种急急忙忙的神色,心里倒是有些嫌弃了起来。
“我——”林峰看怜秋月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语气中也有一丝平日里的高傲。林峰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我想死你了,终于又能看见你了。”林峰边说边要上去沟着怜秋月的肩。
怜秋月一下子把林峰的手给打掉了,这强健的力道倒是恢复到了以前。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正经。”
怜秋月看林峰还在用手挠着头,傻呵呵的笑着,头发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汗。
“你大早上的不好好在屋里待着,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怜秋月这么一说,林峰才想起来了正事儿。
“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儿。你昨天体内的热气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今天需要再加一次针,不能超过八点。”
林峰边说边“啪嗒”地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从包里拿出昨天已经准备好的七根针。
“扑凌扑凌——哗叱——”那个玄色的帘子被风刮了起来,在空中飘荡着。
怜秋月的脸被帘子遮住了一半儿,昨天她衰弱的很,模样也不怎么好看。可是现在恢复了以后,脸上的胶原蛋白又回来了。
林峰仔细地打量着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果真是比以前美了许多,这个人高冷的气韵之中也有了一丝的温婉。
“啪嗒!”林峰感觉从头上又传了一阵眩晕感。抬头一看,怜秋月的手掌还落在自己的头上呢。
怜秋月的语气有些凶巴巴的,“不是要扎针吗?还不快点!看什么看。”
林峰赶紧低下头来,从包里找那七根针。没有看到怜秋月转过脸去以后微笑了一下。
林锋又将针扎在了怜秋月昨天那七个穴位,不过今天扎针的时候怜秋月没有了,昨天那句烈的痛感。
“你为什麽会拿到这沙漠上。?”林峰这句话憋在心里好久了,先前看她一直病着,一直忍着没问出来。
林峰突然发现怜秋月脸上划过一丝迟疑的神色,又随即消失。
怜秋月有些犹犹豫豫的,“你还记得那天的那个神秘病人吗?”
林峰点了点头,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自己千辛万苦跑来找这玉珏不全都是为了他嘛。
“其实那天听院长说你医馆里来了一个神秘病人,我便想看一看。所以就躲在一旁,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怜秋月的语气没有了刚才的硬气,整个人都有些畏畏缩缩。
“原来你——”林风的脸色顿时变了伸出手来指着怜秋月的鼻子。
“你不会一路都跟着我们吧?”
怜秋月摇了摇头,脸上有说不出的沧桑。
“那天我跟你们走上那个阴森的道上,没走多久你们突然不见了。我不小心跌进了一个幽绿色的树洞,就到了沙漠里。”
怜秋月挠挠自己头发,似乎怎么想不透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峰抓住怜秋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我们得赶紧逃出去了。”
怜秋月一把把林峰的时候甩开,眼神就像看色狼一样,林峰手里那股柔滑清凉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啪嗒啪嗒——”走廊里的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急促了,慢慢地向着这个屋子方向靠近来。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林峰的面前。
林峰仔细地从头到脚扫了那两个女子一眼,原来是胡杨和胡柳。
她们两个缓缓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今天的轻纱似乎比昨天薄了很多,虽然依旧是彩色的,但依然能隐隐绰绰地看得见那遮盖在彩纱底下的雪白的肌肤。
林峰一直盯着胡柳和胡杨看着,不自觉得嘴里都流下了口水。
“啪!”林峰突然感觉自己的涌谭穴传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回头一看,怜秋月的手还举在半空中呢,眼神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胡杨和胡柳脸上写满了吃惊,楞楞地看着林峰和怜秋月。
林峰的脸上顿时些烧红,感觉自己又在美女面前丢大了,冲着胡柳和胡杨“呵呵”尴尬地笑了两声。
胡柳把端来的茶盘放在了桌子上,轻轻地从上面取下了熬好的药。
“小姐,这药是沙漠上特有的,由毛绒和苦荷组合而成,有疏血化瘀的作用,你快趁热喝了吧。”
胡柳边说边把药端到了怜秋月的跟前,纱裙在空气中摩擦的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