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小道这样一说,大家心里踏实不少。
美大叔脸上洋溢着宽慰的笑容,看灵子的眼神全部是溺爱,让我不禁想起了我那天帝老爹,这一别也有些日子了。
这人间十六年,水云间十六天,还记得我与流影的十五年之约,现在已经超出了一年,不知天帝老爹会不会震怒。或许他最近忙,没有想起来我这档子事呢?
我心中在思量,一时间失了神,灵子唤我的时候,我才回神。
我抬头应了灵子一声“哦”,也没听清他问了什么。
灵子又问道:“明华姑娘,春兰……秋娘她还没回来?”
回来?她还敢回来嘛?她若敢回来,我不剥了她的皮。话是这样说,自己知道自己那两把刷子,我……斗不过谢秋娘。
感觉人生好无望。法力敌不过她,抢男人也不比她好手段……
我皱眉回灵子:“你最好不要在惦记谢秋娘,不然连命都没了。”
虚无听到谢秋娘这个名字,脸上一黑,狐疑的看着我,问道:“明华姑娘说的可是魔头谢秋娘?”
我微微点头,道:“没错。她扮成小丫鬟潜伏在萧陵王府已经十二年了,这次灵子中毒一事,就与谢秋娘有关。”
“嗯。”虚无小道如梦方醒,点头道:“怪不得我每次来萧陵王府,见到谢春兰那姑娘时总觉得熟悉,原来她就是谢秋娘。”
“可不是嘛,我也被她骗了。”
“她走了?”
“受了伤,回荆棘城了。”
“哦,如此便好,绝不能让她伤害灵子。”
虚无小道一直很冷漠,但关于灵子的事,他总是那么上心。一说谢秋娘有可能再次加害灵子,与美大叔商量怎么加强王府的戒备去了。
灵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皱眉看着我们,忽然开口道:“你们为什么那么笃定是春兰下的毒?春兰那么善良,连一个蚂蚁都不忍踩死,怎么会杀人,怎么会加害我?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下毒的人一定不会是春兰。”
这口口声声的辩解,听起来让我心痛。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也是从鬼门关溜达一圈才回来的,怎么还想不明白事情?
谢秋娘真是手段高,把灵子迷的是非都不分了。
我表示很无奈,“执迷不悟。”
说多了灵子也听不进去,我向虚无小道抛去求救的目光。
虚无起身走到灵子身边,道:“灵子,你不知那谢秋娘为何物我不怪你,但是从今天起,你要远离谢秋娘。”
灵子不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让我离春兰远一点?春兰只不过一个少女,哪里有你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可怕!”在他心里,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虚无说话向来不绕弯子,此时更是直截了当,回道:“就因为她是魔!”
睨了一眼灵子之后,转身继续道:“你既然拜我虚无为师,就应该知道我们的使命,我们是斩妖除魔的,不是和女魔头谈情说爱。”
我好想给虚无小道鼓个掌,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灵子好似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垂头呢喃着:“这怎么可能,春兰她怎么会是魔,不可能啊!”
我急了,灵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带着愠怒,道:“你是被爱意蒙蔽了双眼吧,这么多人都告诉你她是魔,而你却不肯相信,不过也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见到谢秋娘的真面目,到时由不得你不信。”
不知是是我这话刺激了他,还是他的身子本就没有恢复好,此时灵子宽大的手掌扶上额头,身子晃悠了两下。我眼疾手快,上前扶住灵子,急切的询问:“灵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灵子甩开我的手,冷道:“不用明华姑娘关心。”
我:“……”
美大叔上前扶了一把灵子,见灵子不待见我,对我说道:“明华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好。”
这是在赶我走!
好吧,既然灵子不欢迎我,我留下来只能惹灵子生气,还不如主动消失,让灵子心里舒服一些。
虚无小道正给灵子把脉。
等待了片刻,虚无抽回手,微微点头,道:“只是心急气躁,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我走上前去,将向梅托付给我的遗物递到灵子面前,道:“这是你救命恩人的遗物,她说,她的身份你会知道。”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向梅的身份是个谜,我真的猜不出来。
灵子疑惑,问道:“救命恩人?”
美大叔怕我在说话惹灵子不高兴,急忙解释道:“灵子,是有这么一个人。昨日你毒发之时,无人能解此毒,是有一位姑娘以命换命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是她临终前的遗物,说要交予你手上,你就收着吧。”
灵子皱眉,狐疑的看着我手中的东西,迟疑了片刻,终是接了过去。
我走了,只留下他们在房里,不知他们会说些什么。
云朵伴在我身侧,沉默了好一阵,待我坐下来她才问我:“师娘,我看灵子长得越来越像师父了,我想问一下,灵子和师父到底什么关系?”
我看了云朵一眼,她终究还是问了我这个问题。每当她问及紫夜的时候,我都是随便编造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如今她也发现了灵子的长相问题,这我又该如何回答。
垂眸思忖着如何骗她。
云朵疑惑,问道:“师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奇怪呢!师父这么多年都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来虚无道观或者国师府看望过我?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呀?”她在胡乱猜测。
停顿了几个呼吸,她又开始絮叨起来,道:“师娘,你还没回答我灵子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师父的事呢?不会……不会灵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萧陵王世子,而是师父的私生子吧?”
我被云朵的话惊到,心里震怒,手一拍桌子,喝道:“休得胡说。”说完这话,我也察觉到自己失态了。
让云朵受到惊吓不说,这不明摆着告诉她,我知道紫夜为什么不来看她的这个事情。可也是,我和紫夜是情侣,十六年没见过一面了,云朵怎么会不心生疑惑。
云朵瘪嘴,一脸委屈,快要哭了的样子。别呀,她一哭可是要下雨的呀,我起身抱住云朵,哄小孩一样安慰道:“乖,别哭啊,师娘是不有意要责备的。”
“师娘……”小云朵扑到我怀里。
还好没哭,不然我又要变成淋雨的落汤鸡了。
“师娘,灵子为什么和师父长得如此相像,我看着灵子,就如同看到昔日师父的容颜,灵子是不是师父变得?”云朵还在纠结这个事情,如果我不为她打开这个心结,她会抑郁很久。
我无奈一声叹息,道:“你就当灵子是你师父吧。”
云朵炸毛了,“这怎么行。”
在她心里,师父就是紫夜,不能说换就换了。
我深表无奈,松开小云朵,按着她的双肩,道:“如果灵子就是你师父转世,你认还是不认?”
云朵眼睛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顿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的道:“师娘是说……师父他……他老人家大劫了?”
我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云朵不信。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也不由得你不信,事实就是如此,你师父就是灵子,灵子就是你师父。”
云朵垂头不语。
我转身望天,想让眼眶里的眼泪不要落下来,可是眼泪太多了,想收也受不住,喉间哽咽的生疼。
云朵听到灵子是她师傅以后,也顾不上我伤心与否,转头就往灵子的院子里跑。
哎,去就去吧,灵子的身份早晚会解开,虽然现在时机不成熟,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只能这么着了。
我是看不到云朵哭哭啼啼,灵子一脸惊诧,美大叔满脸疑惑,虚无小道如梦方醒的局面了。得赶紧回屋,不然一会肯定淋成落汤鸡。给自己抹了一把眼泪,回到自己的住处。
前脚刚进屋,门外大雨倾盆,听这雨声,就知道云朵哭的有多伤心。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在等待,等着美大叔来找我发难,等着灵子来问我缘由,可是我一个人都没等到,而是等来了流影。
流影今日男子打扮,一身白衣飘飘,破天荒的没有上妆,乍看上去,真还有那么一点风轻俊朗的公子哥形象。
我坐在屋里饮茶,流影不请自来,没打招呼就坐下来,看了我一眼,呲道:“这些天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我可告诉你,天帝想你了,这次派我来带你回去。”
“回水云间?”我这语气她应该听的出来,我是不愿意回去的。
可流影也没当回事,道:“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这次你若不回去,我就要带你回去。”
她口中的带我回去,无非是动用一些手段,将我绑回去罢了。就她,还不足以威胁到我。我微微一笑,道:“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带我回去吗?”
流影一皱眉,脚下缠住我的脚,手就要擒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