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吃完饭还跟她们去吃烤肉,设计部的那些女生表示不理解。
但我还是坚持要跟她们一起去吃,因为这样或许可以听到很多公司的八卦,也深入员工,了解一下员工嘛。
“哎哎,你们说这个唐英睿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老是霸占着我们余总监,连开个会都得把我们隔开,很是讨厌!”
“我看他跟余总监关系不一般啊,听说是余总监在国外认识的朋友,拿过很多国外的奖项,但是居然来到这里给余总监当助手,我真是想不通。”
“谁知道呢,我一看他就是奇奇怪怪的人。”
我在一边听她们一直在讨论一个叫“唐英睿”的人,本来我对八卦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我却发现他似乎跟余杭走的很近,是余杭的朋友。
“你们在讨论的人,是谁?”我出声打断她们,轻声询问。
“我们部门新来的人,唐英睿,是余总监的助手。”
“哦,对了,在我认识他之前,我还没认识认识你们呢。先自我介绍吧,我叫晏宁安,你们平时也不用称呼我为什么‘晏小姐’的,可以喊我‘宁安’。”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实说余杭设计部的女生,我没几个叫的上名字。
“哦哦,宁安,你好,你可以叫我大c,那边粉色衣服的,叫小白。那边红色衣服的,我们叫她惜甜姐。这边两个穿闺蜜装的,分别是佳佳和思源。”
我跟她们一一打招呼之后,最后还是赶紧进入正题……揪出唐英睿为何许人也。
“你们说的那个唐英睿……他是男的吧?长什么样?跟余杭两个关系怎样?”
小白此时拿起夹子,正准备放了几片肉在架子上,听到我问话,好像有些气愤,又把夹子放下,对着我对唐英睿进行控诉。
“对啊,他是男的,真搞不懂他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粘余总监,真讨厌。长得嘛,又不像小受,不过,头发倒是留的挺长的,有点艺术家的气息。啊啊,那个唐英睿听说是余总监在意大利留学的舍友,啧啧,有点苗头。”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马上蹦来一个人……那个在楼梯吸烟的人。
“那个唐英睿是不是喜欢吸烟?”
“哎,对啊,宁安你见过他对不对!他是不是很讨厌,不让我们靠近余总监。”
嗯,的确很讨厌,居然轻视我!还暗讽我配不上余杭!
………
吃完韩国料理,我又重新回医院找余杭。
一推开门,只见他右手拿着遥控板,手举起给电视机换台,那模样十分休闲,我忽然觉得他住院休息一阵子也挺好。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他转头一见是我,脸上马上挂起了笑容。
“嗯,担心你这伤残人士生活不能自理。”我从容地坐到他的床边,认真地注视着他俊朗的面容。
“对啊,伤了左手才知道,原来左手这么重要,唉,这几天只能由你来当我的左手了。”他低垂着头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
我撇撇嘴,之后又换上了一个温柔笑容,柔声问道:“怎么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苦着脸,皱皱眉道:“一些小事就不说了,就说说我去卫生间这件事有点麻烦。”
“我觉得给你备条开裆裤或许可以解决你的困扰哦。”
“不了,开裆裤留着平时在家里用就好了。”他眯着眼,笑得很温和。
我每次以为自己可以调侃反击他,结果每次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调戏回去。
“好啦,跟你说正事了,你住院了,你家的硬汉怎么办?这几天,我帮你照看一下吧,你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
“好啊好啊,在你身后的抽屉里,你拿走吧,以后你可以随时出入。”余杭一听到我的这个请求,双眼一下放光,手推搡着我往抽屉走过去,这让我有些汗颜。
“你这么激动干嘛,放心,你出院我立即还你。”
“不用还了,你帮我保管吧,毕竟我常常丢钥匙,放你这,有保障。”他那表情仿佛在说:钥匙奉上,请笑纳。
看着手上的钥匙,再看看余杭,我有些哭笑不得,为何有种卖掉自己的感觉?
“宁安,我觉得身上有些痒……”
“怎么?皮痒?要我打你一顿?还是要我给你挠挠?”
“不是,今天都没有洗澡,有点不习惯。”
我探头看了看他们的卫生间,又看了看余杭打着绷带的手,有些无能为力叹道:“那怎么办?你这样不方便洗澡,忍几天吧,男生不怕的。”
他别扭固执地摇头,狡黠一笑:“不需要,你直接拿块湿毛巾给我随便擦擦就可以了,你看他们都是这样的。”
我顺着余杭的目光看去,便见到他隔壁的一对夫妻,受伤的丈夫半解衣裳,妻子拿着毛巾正要给她丈夫擦身……等我和余杭见识到她的手速之后,同时愣了一下,怎么她给她丈夫擦身的样子……就像刮鱼鳞那样。
“呃……咳咳,你可以慢慢来。”余杭有些戚戚然,生怕我也给他“刮”一下。
“好吧,你解好衣服,我给你洗毛巾。”病人的要求,我怎么能拒绝。当下没有犹豫什么,我便拿着他的毛巾进卫生间。
等我洗完毛巾出来后,发现他还是刚才的原样坐在床上,余杭微微举了一下他绑的肿肿的左手,提醒我他没有手解衣服。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直接撩开他的衣服给他随便擦了几下就旋风般收工。
我收好毛巾的时候,他还处于一脸懵的状态,显然是觉得开了眼界了。
好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有点气恼道:“那我的脚呢,脚也痒!”
我觉得这个也好办,直接卷起他的裤管,像擦桌子那样直接一扫而过。
“天啊,真是一点气氛都没有了,一点美感都没有了!”他锤床哀嚎,为自己的卖肉计划失败而惋惜。
其实我当然看出他又想调戏我,但我偏偏不上当……即使现在我心跳还是有点快,咳咳。
“好啦,我也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临走的时候,他又突然笑着说:“以后欢迎你半夜造访……”
闻言,我刚准备出门也要倒回去,转头甩了他一个眼刀。
………
“硬汉妹子啊,我们软妹在你们家待了这么久,也多谢你对软妹的款待了,要不今天我就接你去我家,让我家软妹也报报恩?尽尽东道之谊?”
我见硬汉一直低着头吃猫粮,边吃还边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是代表满足的声音。
“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同意啦。”接着,我立即过去打包它的猫粮,打包好了后,放进它的猫窝,准备一并提起。
我刚要站起身后退,谁知软妹就站在我身后,绊了我一下,我险要摔倒,幸好趔趄了几下勉强站稳。
可是手上的猫窝还是被我甩了出去,翻得个底朝天,随后一块蓝色的布跌了出来。
走过去把东西重新收拾好,我也顺便捡起那块蓝色的布,一开始我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但是看了几眼之后,我忽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这么眼熟……刚好硬汉吃完猫粮,来到我的面前献媚,我才仔细端详硬汉的花色,猛地想起……
那块手帕是我当时在意大利给一只流浪猫包扎的,而这只流浪猫不就是眼前的硬汉吗?
天啊,怎么我现在忽然有种紫薇凭信物寻回皇阿玛的那种激动的感觉?
这只猫怎么最后会到余杭手里?不是被一个外国小帅哥带走了吗?世界真的太小了,这也太巧了吧。
缘分真是这世间最奇妙的事……
心情有些难以平复,我头脑一热,什么都没有想到,就给余杭打了个电话。
“嗯?怎么了,又想我了?”电话里又是那么欠揍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收养了那只流浪猫?”刚说完这句话,我又乍然想起,自己当年悄悄去意大利看他的事,他还不知情,不能让他知道……
“嗯?什么?”他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圆场。
“啊,没什么,没什么。有点想你了,嗯,就这样。”我心虚地正要挂断电话,他的声音悠悠飘过来。
“宁安,你是不是曾来过意大利?”
“没有呢,我外语这么差怎么可能来过。”
“那何舟年怎么说见过你?陈紫也来了……”
“认错人了啦,他又没见过我。”我真佩服自己说起谎来这么顺口,还面不改色的。
“哦哦,这样啊,那你怎么认得硬汉身上的红色丝巾呢,那天连我舍友都说见到了一个人很像照片中的你。”
红色丝巾……我拿起手上的手帕看了下,纠正道:“那不是丝巾,是手帕,而且是蓝色的,你们男生都色盲得这么厉害吗?”说完,我又才反应过来……遭了,掉坑了。
“嗯,看来我舍友没有认错啊。”
自知以自己的智商再也圆不下这个谎,我也干脆坦白,跟他挑明了说:“哼,没错没错,我就是来过,而且我还撞见了你抽烟!”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回道:“自从离开了你,我才发现烟是个好东西。”
“你讽刺我?”
他轻笑道:“没有,我怎么会讽刺你。宁安,我很想知道,我走的这几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有啊。”
“那如果你有时候很想我,真的特别想我,你会怎么排解?”
“直接去看你啊,或者看你写的明信片。”老实说,自我车祸醒来后,要忙的事真的特别多,有时候忙的都不能静下心来思念一个人。
“那你觉得想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声音低迷,似乎有种难以道明的惆怅。
“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像在心里生了密密麻麻的藤蔓,越想你,那藤蔓便会生长,将我缠紧,让我透不过气。”
“嗯,我跟你的感觉一样,只是我的藤蔓上面……还长了有毒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