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蔚蓝的大海,一栋海边别墅,一场浪漫的婚礼,一身洁白的婚纱,一对专属的戒指……一生一世一双人。
现场一直单曲循环播放着轻快的乐曲,歌曲深情而浪漫:“你和我漫步走着,手牵着手,任脚印在沙滩上涂鸦,微风嬉戏,云影掠过你的脸,天空蓝的那么远……当你看星星的时候,想着它们是我的手臂,空气轻抚你脸颊的时候……”
在一团团香槟玫瑰的簇拥下,我在爸爸的牵引下,脚踩着由花瓣铺成的地毯,就着神圣的乐曲,脸带着幸福的笑容,一步步走到余杭的面前。
终于,我在余杭的跟前站定,一抬头,与余杭相视而笑,这一笑,是我们两个人一走走过所有磨难,突破所有障碍之后那释然满足的笑意。
今天,余杭的笑容具有穿透和征服一切的自信魅力,撩动我的心弦。他这一笑,我身边成百上千朵娇艳的花朵都无法与他媲美……
此刻,蓝天白云很美,那我们将会获得幸福的微笑。
牧师正准备念词,余杭抬手打断一下,然后把口袋里的小纸条递给牧师。
我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流。
很快,牧师拿到新的稿子,照着念道:“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余杭目光坚定不乏柔情,脸上一直挂着他那温存迷人笑容,他望进我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愿意……”
接着,他忽然执起我的手,半跪在地,仰头认真地说道:“我余杭愿意承受接纳晏宁安、我面前的这位女子做我的妻子,诚实遵照上帝的旨命,和她生活在一起。无论在什么环境,愿意终生养她、爱惜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以至奉召归主。我会爱她甚过爱自己,我爱她甚过我的生命。我愿意将我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她的面前,以后,她就我的一切。我会倾尽一生来护她周全,我不会再让她流泪,我要让她的每天都笑容满面,如果我有一天让她流泪,就请神来责罚我。宁安……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要想起,那是我对你永恒忠诚的爱。当你听到风声的时候,要记得,那是我在对你说,我爱你。当你轻嗅花草的芬芳,要明白,我的爱同样能给你愉悦,给你以欢欣。当你尝遍人间的苦楚,要相信,我的爱会带你看尽人间繁华,你不必彷徨,只需要惬意依靠着我。我爱你,直到永远。所以,宁安,你愿意相信我的所有誓言,答应我永远不要放开我的手吗?”
此时的我已经泣不成声,只能一个劲的点头,然后更加握紧他的手。
“新娘,你愿意相信新郎的誓言吗?”
“我愿意。”
……
晚上,所有宾客都住进了这间海边别墅,即使夜幕降临,但依然不减他们白天那高昂亢奋的情绪,远远在门外都能听到里头的人谈天说地,觥筹交错的声音。
而我和余杭也忙里偷闲,手牵着手逛海边。
脚一踩那松软的沙子,我脚步有些不稳,连忙抓住余杭的手肘。然后,余杭牵起我的手,带领着我渐渐走向海浪边缘。
冰凉的海水慢慢扫过我的脚踝,忽地,我看到自己脚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片荧光的印记。
余杭弯腰捡起一颗小贝壳,将贝壳投进海里,顷刻间,以贝壳落下的地方为圆心,一片一片蓝色的光点迅速蔓延闪现。
神秘的蓝色,让整片海域看起来就跟星空一样璀璨夺目。
荧光海!
入目的尽是耀眼的蓝光,犹如童话世界才会出现的魔幻场景。
余杭又继续带着我走过去,忽的,我觉得自己像是跟着余杭踏上蓝色的星河,而这星河就是通往天际的阶梯。
“余杭,为什么这片海会发光?”
“就有些发光的藻类,我们今天走运,遇到它们出现,你看吧,连它们都想出现见证我们的婚姻。”
我“嘁”了他一声,然后舀了一勺海水滋到他身上,然后见到他身上也出现了星点,跟个会发光的机器人似的。
余杭被泼了一身水,却没有抓狂反击,反而很冷静道:“泼吧泼吧,反正这件衣服等一下还是由你脱下来的。”
我无语中……
“宁安,为什么不说话?”
“我都在笑,怎么说话?”
“哦,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哈哈哈哈……”笑完,我忽然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哈哈哈哈!你怎么笑的,啊哈哈,笑死了我!”余杭明显也觉得我方才的行为特别像智障,被如此滑稽的我逗笑了。
我冷眼,静静看他笑了半分钟,直到他笑累了。
然后,冷静下来的余杭突然感慨道:“你几乎承包了我这一生所有的笑容,你让我知道,人是因为快乐才笑的,并不是因为有了笑容才快乐的。”
“诶,余杭,今早你不是改了我们的结婚誓言了嘛,然后方才陈紫告诉我另一种誓言的问法,你要听一下吗?”
“嗯,你说说。”
“你愿意成为我孩子的监护人吗?”
余杭眼角一抽,有些懵懂不明,试图着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深层含义吗?”
我也是摊手,同意不解:“不知道,她让我这么说的,我还以为你会明白,要不一会儿我们问问她。”
“哇,这是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和余杭转头看向身后那手舞足蹈的人儿。
“陈紫,你慢点跑,免得一会儿摔跤了给我姑姑丢脸。”
“小屁孩,你怎么管这么多,简直比你姑姑还啰嗦。咦,说起来他们两个去哪了,不会是相约到什么小树林你侬我侬吧。”
我和余杭两人相继满额黑线,都恨不得自己生一条十米长的腿,一脚跨过去捂住陈紫的嘴。
“不知道,不管他们。”
扎心了,自家侄子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话不可以这么说,说不定有人见他们在这里办婚礼,这么有钱,起了歹心,要不我们去找找他们。”
“我看你就想去偷看他们吧,然后还搅合他们的气氛吧,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八卦了。”
“喂喂喂,晏明轩,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没人管你,那就由我来管你。”明轩竟能说出这么霸道这么苏的话,我差点要脱掉拖鞋拍向那个说话只会给我挖坑的某人。
“谁说我没人管了,我上头有人好吗!”
“谁?”
我打算跟余杭两个人就这么隐匿在这片荧光的海滩上……偷听他们的八卦。
所以,我一见余杭有动作,他想跟他们打招呼,我连忙制止,冲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当然是给我发工资的人啊。”
“没有其他人了吗?没有人再关心你的一切了吗?”
“你怎么问这么多,这好像不在你的考虑范围里吧。哎呀,今天真开心,宁安终于嫁人了,而且我是她的伴娘,好羡慕她的婚礼啊。”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弄一个一模一样的啊。”
“干嘛要复制人家的婚礼,干嘛要复制人家幸福……其实,我的要求很奇怪,我想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唯一的。我想自己认定的,就是永远的,别人无法夺去。”
“看来,你的执念很深,你从来没有放下你的过往,你一直在跟自己过不去。”
“晏明轩,你自己其实也是跟自己过不去,你是不是喜欢过你姑姑。”
“并不是喜欢过,而是一直喜欢,因为她是我的亲人。”
“你知道我所说的并不是这层含义。”
“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姑姑。请你不要自以为是,不要妄意揣测别人的感情,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时间会为我证明一切。”
“你也是一个奇怪的人,我当初是怎么遇上你的?好像当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宁安的侄子……”
“同样,我也不知道你是姑姑的朋友,我当时纯属在一家餐厅门前看到一个酒鬼,然后顺手捡回去而已。”
“你说,如果我不是宁安的朋友,你也不是宁安的侄子,那我们会怎样?”
“结果都是一样。”
“不,没有宁安,你和我现在就不会同时站在这里。”
“嗯,谢谢姑姑。”余杭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原谅我自己也被自家侄子的耿直给打败……
“没什么,你看那海边,好像有个发光的人。”
我无奈地看着那个陈紫口中所说的“发光的人”,扶额暗叹: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踩着柔软的沙,蹒跚走过去。
明轩一见到我,一双大大的眼睛睁得更大,而陈紫见到我,却微眯着眼睛审视着我。
“姑姑,姑父,你们也来看海啊?”
我对上陈紫的眼睛,挠挠头笑道:“哈哈,明轩,其实应该是我先问你们才对,其实我们来这里很久了。”
明轩沉默了一阵,陈紫也没有说话。这时,余杭还装无辜地问道:“诶,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结果连我都不敢出声了……这么不会看眼色的某人,我应该把他锁在家里。不过,我转念想想,好像冷场是从我这里开始的,余杭只不过是给我解围……
本着夫唱妇随的思想,我也添了一句话:“陈紫,我和余杭方才有聊到你给我说的那句结婚誓言,结果我们两个人都不懂什么意思。”
陈紫抱着臂,撇撇嘴道:“很简单,如果余杭答应了,那就证明他接受喜当爹……这大概是最感人的誓言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的膝盖有点发软,可能是隔壁气压太低,我有点“风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