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满腹疑问，却终究没人能解答。
他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喝酒，脑海里却是一片混沌。很多事情，似乎他都是不清不楚的。
可当下，也许只有酒精能够麻痹他，救赎他。
他早就预约了代驾，所以喝起酒来变得更加不知节制。因为多年的应酬，他的酒量很好。
江一白躺在床上，他开始讨厌自己的好酒量，因为此刻他的脑子异常清醒。脑海里全是今晚宴会上那些学妹的话。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一个侧身就吐了，吐得满地都是。
如果顾芷烟在他身边，一定会小心翼翼地照顾他。
她会轻轻抚拍着他的背，让她稍微好受些。然后帮他拿醒酒药，把家里的窗户打开透气，把地板收拾干净……
第二天还会有自己最爱的鱼羹。
可是，这一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吐得天昏地暗的江一白，还有一屋子难闻的酒臭……
这天晚上，江一白竟然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孩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她穿着校服和芭蕾舞鞋，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又像是一只跌落凡间的精灵。
“小……”
江一白张了张嘴，可“玥”这个字却卡在他的喉咙里，半晌没有发出来。
他知道，她不是小玥，是顾芷烟，是那个他娶了三年，恨了三年，折磨了三年的女人……
画面一转，顾芷烟红着眼睛看着自己，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刀，刀刃已经在她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江一白，你不是见到这张脸就觉得恶心吗？来啊，毁了它，我让你亲手毁了它。”
顾芷烟说完，反手就去抓他的手。
江一白往旁边一闪，却没有来得及闪开，下一秒，冰冷的刀刃发出一道白光，两条血痕就那样出现在顾芷烟的脸上。
“不……顾芷烟……”
江一白的眼前，只剩下一抹通红，那触目惊心的红，让他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口急促地呼吸着，嗓子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难受极了。
窗外月华如水，他却毫无心思看上一眼。此刻他的鼻尖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呕吐物的味道。
他又梦到了她。
一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不是因为今晚莫教授的寿宴，他不会再梦到那个女人。
晚宴上那些学妹的话也不能全都当真，毕竟小玥已经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江一白没有办法去劝服自己相信那些事情，毕竟他恨顾芷烟已经恨了三年。
一切都像箭在弦上，没有退路了。
当他在梦里见到顾芷烟红着眼睛毁掉自己的脸的时候，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样，疼得发慌……
恍惚间，江一白很想知道她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是回了顾家还是一个人？又或者去投奔了哪个同学或者闺密？
堕胎手术她究竟做了没有，会疼吗？
突然之间，江一白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他对顾芷烟除了单纯的恨似乎又多了一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很多事情都变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江一白每天都重复着自己的生活，要么没日没夜的工作，要么没日没夜的和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
他可以用酒精麻痹自己，可以用忙碌来填满自己，但总有闲下来的时候。
漫长又孤寂的夜里，他久久不敢入眠，因为他害怕，他怕自己一躺下就会梦到顾芷烟，梦到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为什么那些画面会让他觉得心痛？他明明很讨厌她，很恨她，甚至见到她的那张脸就觉得恶心……
江一白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他发起火来，就开始疯狂砸东西。
他手下的人，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顾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