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顾芷烟……”
江一白低低地说了一句，然而，整个人却昏迷了过去。
……
金城半山别墅。
顾芷烟迎着微风站在高高的别墅楼顶。
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是涂清风专门为她准备的。
只是，这里毕竟和家里不一样。这别墅的楼顶，也不是家里的阳台。
顾芷烟沉沉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长发。
而此时此刻，涂清风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还在想他？”
涂清风慢慢走到顾芷烟的身后，低低地问了一句。
顾芷烟却摇了摇头，问道：“孩子呢？”
“放心吧，刚刚睡下了。”
涂清风小心翼翼地回答，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然而，顾芷烟却没有看他，而是慢慢别过头去。眼睛看着不远处，却很空洞没有聚焦。
天阴沉沉的，看不到阳光。涂清风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顾芷烟的侧脸上。
那是一条很深很长的刀疤……
他忘不了，那天他找到顾芷烟的时候，她的手中握着刀，躺在干净洁白的床上。
白色的枕头和床单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那红色让人心头一震，触目惊心。
他颤抖着抱着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他不要的孩子，我要；他不想见到这张脸，我如他所愿。”
明明是江一白欠了她那么多，可她却毁了自己的脸，就是要让江一白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张和顾芷玥一模一样的脸。
涂清风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这里许久了。
“在想什么呢？”
他问，声音很轻，却让人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顾芷烟侧过脸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我曾经也种过那么多花，不知道它们现在长的好不好……”她的声音一顿：“还是，和我一样已经枯萎了……”
“你想知道的话，大可以回去看看。”
涂清风这样说道，即使不情愿，却依旧希望她能过得开心。
“我……算了吧，是好是坏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可是谁又知道，谁是好是坏？又和谁没了关系？
耳边是呼啸着的风，她觉得有些疼。
转身准备走进别墅，可这个时候，涂清风却突然之间握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去美国吧！我认识一个很有名的整形医生，一定能够让你恢复原貌的。”
顾芷烟轻轻挣开，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
“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涂清风觉得心好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锐利而刺痛。
“清风，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处处为我着想，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她每天站在镜子前，再也不用担心把自己看成小玥了，也再也不用害怕江一白一个劲地指责自己利用了这张脸。
从今以后，她是她，小玥是小玥，江一白也可以做回他自己了。
“烟儿，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江一白他根本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涂清风说着，情绪慢慢开始变得激动起来，握着顾芷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清风，我不是为他。我是为了自己，我想把自己从这场煎熬中救赎出来。现在我和他，互不相欠。曾经的顾芷烟已经死了，被他亲手杀死了……”
那一刻，她的眼神空洞，声音却异常锋利，刺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