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柏寒第一次和方朵余面对面的坐下来说说话，也是第一次看到方朵余有这么多的小动作。
结婚两年多，夫妻之间却像是一个陌生人。终于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谈的却是离婚的话题。
柏寒的视线落在她左手手腕上，她的手腕处绑着一条丝巾，似乎是刻意遮住了那条差一点要了她命的伤口。他动了动唇，低声问，“方朵余，我们……我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吗？”
察觉到他的视线，方朵余忙将左手收了下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柏寒问，“我和你之间还有别的路能走吗？”
柏寒叹了一口气，自嘲似的笑了笑，“似乎真的没有别的路能走了，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吧。”
柏寒沉默着点了点头，两人去了民政局，一切都异常的顺利。没有遇到借口打印机坏了，电脑黑屏的工作人员，更没有工作人员来开解这对夫妇不要离婚。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各司其职，丝毫没有怠慢的直接办理了手续。
当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握在手里的时候，柏寒还在恍惚，觉着一切都像是做了一个梦。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柏寒叫住了方朵余，“能抱一下吗？”
“我们已经离婚了。”方朵余扬了扬手里的离婚证，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那双眼睛里突然又有了璀璨的光芒，让柏寒一时间难以挪开视线。
“柏寒，但愿以后我和你之间再也不要有牵扯了。”这是方朵余扔给柏寒最后的一句话，看着方朵余潇洒的离去，柏寒突然觉得有些寂寞。
那些被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一瞬间纷至沓来，让他措手不及。
“我就吃一小口，真的只吃一小口！”当年的方婉琰拽着他的衣袖不停的说着，一双如同明珠的眸子贪婪的盯着他手中的芒果。
“不行，你吃芒果会过敏的！”
“小气鬼，你就是不想把你的芒果分给我！”方婉琰鼓着嘴，十分委屈。
“好吧，好吧，只能吃一小口！”当年的柏寒最终妥协，只是当时的方婉琰并不是只吃一小口，而是抢了一整个芒果。
用她的话来说，吃一口也是过敏，吃一个也是过敏，不如先过过嘴瘾。
得到芒果的她眼睛里亮晶晶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后来她因贪嘴，脸红肿了一周，当时的他又心疼又生气。后来她退而求其次，只喝喝芒果汁，每一次喝芒果汁的时候总忍不住用手指头敲着玻璃杯，仿佛是对喝芒果汁表达不满。
柏寒站在民政局门口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方婉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碰芒果汁，也不吵着要吃芒果。
那是从方婉琰去国外找他之后，虽然方婉琰还是那个方婉琰，但很多以前的小习惯在不知不觉间从她身上消失了。当时的柏寒并没有多想，当然，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方朵余身上的那些小习惯，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柏寒抱着头蹲在民政局的大门口，只觉得心里像是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
一辆私家车停在远处，坐在副驾驶里的方朵余看着民政局门口蹲着的男人，感觉心里闷闷的。
“或许他已经后悔了。”柏良伟轻声说。
“已经太迟了。”方朵余长叹一声说，“送我回家吧。”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柏良伟启动了车子，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