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铁青着脸，从牙缝中硬挤出几个字来，“方朵余在哪里？”
穆清和二话没说，冲上前对着柏寒的脸就是一拳，他大声的嘶吼着，“你怎么有脸来？”
柏寒冰山模样彻底瓦解，他像一头受伤的狼，与穆清和扭打在一起。柏良伟连忙去拉架，却怎么都拉不开。
耳边是方晚晚的哭声，无助又恐惧，“叔叔，别打了！别打我叔叔！”
穆清和这才冷静下来，推了柏寒一把。将嘴上的血渍擦干净，连忙将晚晚抱在怀里，低声安慰，“叔叔不打架，晚晚不怕。”
“方朵余……”
“如你所愿，已经躺在这里了。”穆清和捂住方晚晚的耳朵，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阿朵生前有遗言，死后不必通知你。”
“是我通知柏寒的，朵余是他的妻子，他有权利知道。”柏良伟忙说。
“他没有权利知道！他从未将阿朵当做妻子，阿朵与他而言，不过是方婉琰的替身。”穆清和哽咽着说，“柏寒，你不配来这里。”
柏寒仿若没有听到穆清和的话，死死地盯着墓碑，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抱着头泣不成声。
他从未想过会失去方朵余，也从未想过方朵余究竟是不是方婉琰的替身，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个女人连自己得病都不愿意告诉他，病危是别人通知的，葬礼也是在别人口里得知……
看着墓碑，柏寒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撕开了一个大洞，凌冽的寒风呼呼地朝着里头灌，怎么也不愿意停歇。
“你怎么忍心丢下我？”柏寒从呜咽着说，“你这一走，我又是一个人了……你怎么如此狠心？”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人哭着喊着要与他离婚了。
方晚晚抽噎着看着跪在母亲墓前低声哭泣的男人，拉了拉穆清和的衣袖，带着哭腔问，“叔叔，那个叔叔为什么哭呀？”
穆清和看了看方晚晚，这张像极了方朵余的脸，眼含泪水的说，“那位叔叔伤害了你妈妈，正在道歉。”
“可是妈妈睡着了，也听不见呀！为什么不等妈妈醒来的时候再道歉呢？”
“怕来不及吧。”
方晚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方晚晚从穆清和怀里挣扎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走上前，摸了摸柏寒的头，奶声奶气的说，“叔叔，你等妈妈睡醒了再来道歉吧。妈妈会原谅你的，你别哭了。”
柏寒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透过满含泪水的双眼，他似乎看到了方朵余。
柏寒伸手将方晚晚紧紧地抱在怀里，耸动的双肩，压抑的哭声不断的传出来。方晚晚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奶声奶气的说，“叔叔不哭，叔叔不哭。”
穆清和要上前去，却被柏良伟拦了下来，“让他抱抱自己的女儿吧。”
穆清和紧紧地握着拳头，最终还是放下了……
自从方朵余死后，柏寒沉迷工作，集团是越做越大，只是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的笑容。
遵照方朵余的遗愿，孩子交给穆清和抚养，柏寒没有去争。因为那是方朵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愿望，柏寒不忍心让她愿望落空。
夜深人静的时候，柏寒的房间里总能传出压抑的哭声，那哭声悲怆，让人忍不住跟着落泪……